雅文小说 > 现言小说 > 愿无深情共余生 > 272你最喜欢我这样对你全文阅读

语速缓慢得像老旧的旧电影节奏,陈图的声音在摒弃掉那些情绪渲染后,变成了莫名的纯粹,他说:“伍一,你不是一直跟着你姑丈姑妈生活,从小被他们百般照顾,难道不应该去拜访一下他们,顺便好好地表达我们的感恩?”

我的心沉沉浮浮,反复几次,才被放回原位,腾一声的我弹着坐起来,挽着陈图的胳膊,直奔主题:“你这是准备做什么?”

手覆上来,盖在我的手背上,陈图轻轻拍了几下:“在我的人生教条里面,做错事的人是要承受代价的,要不然他们永远不觉得自己错了,说不定还会为此沾沾自喜。”

我不是那种没事找抽用道德枷锁来绑架自己的圣母,我天生就没长着一颗能以德报怨的心,我并不是认为王大义和伍月梅这种人值得被原谅或者被歌颂。不怕被笑话被鄙视,我敢坦白说一句,在前几年,我对他们的恨意还有一些盘踞在心底,我甚至想把他们践踏在我的脚下,让他们尝一尝我那十几年猪狗不如尊严尽失的刺痛,让他们切身体会一下我当初的无助和脆弱。

只是时过境迁一去经年,这几年生活的更迭晃荡,让我更珍惜现在来之不易的平静。

我知道陈图他在很大程度上是一个有谱的人,可我更清楚王大义是一个多么无耻的人,我怕陈图的底线会被王大义踩踏到,他可能会因为我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两只手交错着,我紧紧捏住陈图的手臂:“陈图那事已经过去很多年了,既然过去就让它过去了吧。”

凝视着我,陈图轻轻摇了摇头:“如果那些作恶的坏人得不到应有的惩罚,你会一直跨不过去的伍一。就陈竞把照片拿来给你看的那一天起,你基本上每天晚上都在说梦话。”

我怔住:“我说了梦话?我说什么了?”

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陈图似乎窥透了我的内心,他用厚重得让我心安的语调:“伍一我知道你担心我会冲动,你担心我会在王大义的挑衅下失控,但你放心,我会有分寸。”

我张了张嘴还想说话,陈图已经用手扶着我的腰:“先躺下来,这样坐着多累。”

将我的身体放平后,又是顺手拉过被子给我盖上,掖了掖被角,陈图又说:“早点睡吧。明天我们还得起来招呼那些朋友同事喝早茶。”

可能是怕我没有睡意,陈图一直用手顺着我的头发摸,我虽然觉得他像在抚摸一只小狗似的,但不得不说,这确实凑效,我在那些睡意席卷中,沉沉入睡。

睡得好,早点醒来也不觉得累,八点半后,我和陈图手牵手提前到底喝早茶的大厅等候着大家的到场。

吴一迪刚到,杨荣孟随即带着李小莲紧随其后,不得不说能留下来跟我们狂欢下半场的人都无比靠谱,没多久人就齐了。

这个早茶在气氛融洽中完满结束,陈图让我在酒店大厅坐着等候,他去安排那些车送大家回深圳。

半个小时后,陈图返回,稍稍弓下身来牵起我的手:“伍一,我们走吧。”

我站起来:“都安排好了?这么快?”

点头,陈图止不住的嘚瑟:“那当然,我亲自出马,还能慢吗?”

真是,给点颜色就能开染坊,他怎么不上天呢?

实在不想助长他的气焰,我故作不怀好意地笑笑,用那些略显暧.昧的小眼神,随意扫了他几下,我意味深长:“你的意思是你很快?10秒,还是0秒?”

也是个污到不能再污的老司机,陈图几乎是在三秒内作出反应:“我到底快不快,你不知道?你说的10秒,是指我的频率?九浅一深,九轻一重,你最喜欢我这样对你。”

凑得更过来,陈图在我的耳边吹了吹气:“每次我这样做,你都叫得特别动听。”

我想损一损陈图,打压他一下来着,却猝不及防,被他将了一军。

脸瞬间蹿红,我忍不住锤了他一把:“流.氓!”

以让我应接不暇的速度,咬住我的耳朵,飞快松开,又再咬住松开,陈图反复几次,他用那种特别蛊惑人心骚.气冲天的调调:“不然我们今天不出海了,我们上天,现在我们回到房间,我立刻把你送到云端,怎么样?”

其实这个酒店的生意挺旺的,这个点,酒店的大厅已经是人潮涌动熙熙攘攘,陈图这些耍流氓的话,夹杂着陌生人踩踏在地板上发出来的清脆声传入我的耳际,带给我比封闭空间里面双倍的羞赧和躁动,我的脸上像是被添置了一个火炉,那些灼热越逼越近。

我强撑住白了陈图一眼:“你再这样,我不理你了,整天不正经。”

将我一把搂住,陈图振振有词:“也只有你才有机会见到我这么不正经的一面,你以为我像我这样有道德有素质要身材有身材要美色有美色专一顾家又能挣钱的男人,是个随随便便的人吗?调戏很多女人,那是不正经,调戏自己的老婆,那是情趣,懂不懂?”

踏马哒,他也真敢夸!

伸手去,稍稍用力拍了拍他的脸,我:“疼不?”

更是义正辞严,陈图这丫快要上天了:“你是爱我,才打我,打是亲,怎么可能疼。”

我快憋不住笑了:“但是我手疼!”

忙不迭的,陈图顺势把我的手抓过来左看右看:“真疼啊?我看看?”

我往外抽了抽,补上一刀:“还不是因为你的脸皮太厚,我把自己的手都打疼了,你都不疼!”

知道我在开玩笑,陈图如释重负,但嘴巴却还是那么没把门:“调皮了是吧?今晚我有你好看的,三千回合太少,我要问鼎三万回,我要你跪地求饶,说到做到!”

我真的是郁闷:“陈先生,来日方长,你还是悠着点比较好,别话说太满。”

用手比划着,陈图自信满满:“我不说七次,太俗。但是六次,八次,没压力。”

真的是甘拜下风,我一脸黑线:“你大爷!你是要留在这里吹牛皮,还是按照我们昨晚说好的那样出海玩?”

再用力揽过我的腰,陈图一副死猪不怕滚水烫的模样:“别那么小气嘛,适时调调情,生活才有滋有味嘛。走走走,我带你去玩好玩的,吃好吃的。”

我又朝他翻了个白眼,身体却很诚实,乐滋滋地跟着他走了。

坐着谢斌的车来到海滨码头后,陈图跟谢斌耳语一阵,交代着什么似的,谢斌就走了。

把我扶上了那艘小巧的快艇,陈图帮我系上安全带,他说:“坐好了,老婆大人,我要开船了。”

我自自然然地跟他抬杠:“你会开嘛?不行换我来。”

陈图又是一副得意到不行的样子:“必须会。伍一,你老公是全能,他能挣钱能做饭能修电脑能开快艇,你得好好爱他,专一地爱着他。”

卧槽,我真的后悔我开口了,我不该给这个男人嘚瑟的机会了。

于是,我抿着嘴,不再作声。

不过陈图没有自夸就是了,接下来,他很娴熟地操作着快艇,没多久就把我带到了一个有着漂亮,热闹到不行的小岛上。

我们手牵着手踩在沙子上散步,我们在前海里挖鲜贝,我们去附近渔民那里挑选海鲜,带到附近的农庄加工,就着凉爽的啤酒将那些麻辣生鲜原汁原味的食物往嘴里面塞。

我觉得这短短的几个小时,是我人生里面不可多得屈指可数的欢乐,它应该成为我记忆中弥足珍贵的珍藏。

这很大程度上,并不是因为沙子有多细,海风有多怡人,海鲜有多美味可口,我所有这些感受,是因为陪着我做着一些的人,是陈图。

是他陪着我享受这一切宁静,欢乐才变得有意义。

踏着夜幕清辉,我扯着陈图的手摇晃着朝快艇那边走去时,我有些意犹未尽:“陈图,我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

捏住我的鼻子,蹭了几下,陈图笑:“怎么,跟我呆在一起,时间飞逝,十年一梦?”

我敛了敛眉,小声说:“我们很少出来玩。”

突兀的,陈图顿住脚步,他用力一拽,将我紧拥入怀,他变得分外认真起来:“伍一,是我做的不够好,我很少带你出来玩。我觉得我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我有待改进的地方还有很多,我会努力进步的。以后我多抽点时间陪你。”

整个人窝在陈图的怀里,我感到一阵心安,语气禁不住变得很软:“那我们以后有空,一起去爬山去露营,后面等我们有孩子了,也带着一起玩。”

陈图环在我身上的手臂,徒然多了一些力道,就像是久逢甘露的藤蔓,他将我整个人禁锢着,他用那种让我分不清楚到底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语气:“伍一,其实现在中国有很多丁克家庭,也过得挺开心的。”

对于要小孩这事,我可能真的是太上心了,这导致我有些敏感。

犹如一声闷响,狠狠扣在我的头上,我的大脑有短暂的空白:“陈图,你是不是不想要小孩?”

手上下浮动,在我的后背上安抚般游走,陈图的声音低了几个度,他一副很轻松的玩笑语气:“上次陈竞把小智放在我们家里,我看你对小智那么热心,我怕有个孩子跟我抢你。我觉得,孩子是战斗力最可怕的情敌,我肯定斗不过嘛。我就想跟你多点二人世界嘛。”

松开我,陈图帮我捋了捋被海风吹乱的刘海,他很自然地岔开话题:“伍一,天色暗了,我们要回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种什么东西梗住了心口的感觉,但要我说出个所以然来,我又说不出来。

眼看着夜色渐浓,覆盖大地,露水也前来凑热闹,打湿我的头发,我应着:“嗯,好,我们回去。”

在海上飞驰,陈图不知道怎么来了兴致,他忽然放起了一首曾经风靡过大街小巷的老歌,在海风的伴奏下,我情不自禁地跟着哼了哼,一转眼就把刚刚那些不太畅快的东西抛在脑后。

时间犹如白马过隙,飞逝奔流,快乐轻松的日子更是快得让人浑然不觉。

一转眼,就到了第三天。

没调闹钟,我是被那些涌进来的阳光叫醒的,我刚刚睁开眼睛,陈图就凑过来吻我的额头:“伍一,我跟一个朋友借了辆自行车,打算用它载你去你姑妈家,你尽量穿牛仔T恤好吗,穿裙子容易走光。”

我原本还有些懵懂沉睡着的灵魂,彻底被陈图这番话震醒,我急急忙忙爬起来:“骑车去?陈图,廉江离湛江有五六十公里,你这得骑到猴年马月?还有你骑得动我吗?”

不以为然,陈图拍了拍我的头:“你那么瘦,两个你我都没压力。听话,快起来刷牙洗脸。”

等我把自己收拾好出来,陈图已经把我的包包拎上,他将我的手臂拿着挎进他的臂弯里面,带着我出了门。

刚刚从酒店的大门出来,我一眼就看到了谢斌。

他没再开空间有限的小轿车,而是换了一个特高大上的房车,似乎等了一会儿,他站在那里不断抽烟。

我捅了陈图一把:“喂,哥们,你不是说要拿自行车载我吗?”

陈图含笑点头:“是,那自行车我让谢斌放车上了,等会到了廉江文化广场,他把我们放下来,我载你过去。”

我实在是搞不清楚陈图这是要卖什么药,可他之前跟我保证过他会有分寸,所以我还算是淡定:“你开心就好。”

再将我的手抓起来,往他的臂弯送去更多,陈图拉着我,径直朝车那边走去。

先是帮我拉开了车门,陈图稍稍弓了弓身体,作出一个特别恭敬的姿势:“老婆大人,请上车。”

我笑得合不拢嘴,埋着头配合着蹦上了车。

可是,当我的视线在前面扫了一下,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藏不住自己的情绪,我的眉头蹙起来,忍不住对着前面那个人,毫无情绪地问:“你怎么在这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