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话音刚落,有个还算熟悉的男声夹在这沉闷的踹门声里面,隔着一道门的阻滞断断续续地传到我的耳中。
“陈图,你这孙子,你给我开门!”
我花了几秒钟,才彻底反应过来,踹门叫嚣的人,是我的高中同学卢周。
按照吴一迪的说法,一年多以前,我去湛江出差的那一次,他趁我睡着跑进我的房间里,妄图脱我的衣服妄图对我不轨。
我倒不是太过容易轻信吴一迪的话,我而是认为首先吴一迪跟卢周不算熟,他只能算是在初期用利益收买过卢周,从他的口中得知我的信息,好去开展他下一步的动作。此后吴一迪和卢周在天麓有过数次会面,但他们全程没有交流,更没有利益上面的冲突。我不认为吴一迪会无缘无故给卢周扣上一个这样的帽子。
心里面泛起一阵恶寒,我的身体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再望向陈图,我满满的疑惑,嘴上也不太客气:“他发什么神经?”
漫不经心地拍了拍我的大腿,陈图站起来,他直接跳过我的问题:“伍一,你到休息室躺一会,那里面有张床。”
我自动自觉把陈图这番话,当作是委婉让我回避的意思。
于是我连忙站起来,干脆地说:“好,我马上。”
陈图的手轻轻蹭了蹭我的鼻子:“把门关上,不然怕吵到你。”
点了点头,我快步朝陈图办公桌右侧走去,三步作两步地快速推开那道和这里的装修浑然成一体的门,闪了进去,又赶紧关上。
我原本以为,自己能毫不费劲地偷听个一句半句呢,可等到当我把脸都贴在门上,屏住呼吸一动也不动,陈图的脚步声依然在我的耳朵里面模糊成一片断章。
像是垂死挣扎般,我又贴着门几分钟,再确定真的啥也听不清楚后,我总算放弃了治疗,站着也累,最终乖乖的躺到那张小小的床上去,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盯着天花板发懵。
在时间的流逝中,我的眼皮子越来越沉,最终我慢慢地瞌上了眼睛。
我正睡得迷迷糊糊,忽然感觉到额头上一热,紧接着,这种突如其来的灼热,慢慢地覆盖在我的脸颊上,又在脖子周围到处游走,我应接不暇,禁不住用手去挡了一下。
可是我的手很快被抓住轻轻按在枕头上,而那种灼热越烧越烈,像是要把我吞没了似的。有些撑不住,我勉强地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我看到了陈图眼睛里面的喷涌而出的热情,我还处在半沉睡状态的身体微微僵了一下:“干嘛?”
陈图的手穿过我的身体,将我微微提着挪动了一些:“我也困,想睡一会。”
头有些沉,我勉强撑住再往里面挪一些:“卢周走了吗?他找你什么事啊,发那么大的飙。”
很快贴着我躺下来,陈图的唇再一次覆过来在我的脸颊处蹭了一下:“别浪费睡觉的时候来讨论毫无营养的事,乖。”
我的眼皮子确实还有点儿沉,于是我又慢慢瞌上半分,重重地:“嗯,睡觉。”
睡意再度袭来,我安然接下。等我再度睁开眼睛,才发现陈图一直睁着眼睛盯着我看。
不动声色地用手背触碰了一下嘴角,确定自己没有流口水之后,我睥睨他:“你看我干嘛?”
嬉皮笑脸,陈图:“你长得好看,不看你看谁。”
谁不愿意被人夸好看啊,更何况夸你的这个男人,还被你当宝似的爱着。我就跟喝了碗蜂蜜似的那么心甜,嘴角禁不住扬起来:“就知道瞎贫嘴。”
停顿一下,我:“你啥时候醒的?”
“我一直没睡。睡不着呢。”陈图微微凑过来一些,声音压低:“在等你醒来。”
我愣了愣:“等我醒来干嘛?”
突兀的翻身上来,陈图将我整个身体禁锢住,他凑过来,唇在我的脸颊一路亲到耳垂边,他的声音就像是压到地面:“你睡得那么沉,我不忍心把你弄醒。”
我瞬间明白了陈图到底想干嘛,迟疑了两秒,我推他:“这里是在公司,别乱来。今晚再说啊。”
覆上来,陈图的声音伴随着粗重的喘息略显含糊:“这里隔音很好。你不是要给我奖励吗,我现在就要兑换奖品。我真的忍不到今晚再说。”
我又是迟疑几秒,陈图的唇已经贴上来,带给我如同狂风暴雨般的冲击,我应接不暇,只得迷糊回应着。
我越是强迫自己不发出声音,那种感觉就越发强烈,我的视线在不知不觉中模糊成灰蒙蒙的一片,我最终撑不住,抓住陈图的胳膊:“不要。”
却咬住我的耳朵,陈图的声音醇厚中带着浓浓的蛊惑:“再几分钟就好。”
热浪消退后,我无力躺在床上。
帮我把裤子和衣服套上,又细致地弄整齐后,陈图再一次挨着我谈下来,他的手臂越过我的脖子,将我搂过去:“伍一。”
我有气无力:“又想干嘛?反正我现在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嘴角勾起一丝笑意,陈图:“想干的刚才干完了,现在没什么事,就喊喊你。”
我一脸黑线:“几点了?是不是到上班时间了?”
却不以为然地瞥了我一眼:“你现在是领导,上班时间可以弹性一下。你可以在工作时间随便抽点空,陪陪老公什么的。”
实在没有力气跟他呛下去,我:“我累死了,我躺几分钟,起床干活。”
嗯了一声,陈图不再说话,只是习惯性般帮我掖了掖被子。
我迷迷糊糊陷入一阵短暂的昏睡后,再次醒来已经神清气爽。
从休息室里面出来,陈图的办公室一点卢周来过的痕迹也没有,我又是一个激灵,忍不住再问:“卢周干嘛发那么大的飙啊,陈图?”
随手捞起茶几上面那一瓶我不久前喝过的矿泉水拧开递给我,陈图:“生气,所以发飙。”
卧槽,他这不是废话么!
连连喝了两口水解渴后,我把矿泉水回递到陈图手上,还不忘朝他翻白眼:“你这不是废话么?”
咧开嘴笑了笑,陈图简直牛头不对马嘴:“就算我喜欢说废话,你也爱我的,是不是?”
好不容易按捺住想要把他拍到墙上抠不下来的冲动,我:“你之前说过,你以后尽量别瞒着我的。陈图你要敢撇开我单独行动,让我知道你就死定了。”
咧开嘴不以为然地笑笑:“我喜欢被你弄死的那个过程,多多益善。”
我不知道陈图这样算不算是,他铁了心不愿意告诉我卢周发飙的实情了。
到底收敛住自己的好奇心,我勉强:“不愿意说就算了,哼哼。我去干活。”
抓住我的手,淡淡地在我的手掌心打了个圈圈,陈图的语气里面忽然浮上一层风淡云轻:“因为我把友漫之前给恢弘贸易的业务全部终止了,如果没有意外,恢弘贸易不久之后,就会消声灭迹。”
我呆滞几秒:“然后呢?”
陈图已然松手:“然后,我等一下要过去万宋走动走动,我得先安排一些事,伍一你去忙你的吧。”
我噢了一声:“行吧。”
回到那个小小的办公室,我又开始皮实地忙活了起来。
下午五点出头,宋小希总算给我回了一个信息过来:“伍一,不好意思,今天比较忙,回复太晚了。”
我盯着看了十几秒,她再回几句过来:“别人都是先苦后甜,我是先甜后苦,我现在吃的苦头,都是为了之前混日子享乐买单。伍一,我这段时间工作没上手各种烦恼各种焦头烂额,等我手头稍微轻松一点了,我再找你吃饭。”
我自然能理解到宋小希的心情。
她以前确实牛掰啊,她就动动嘴,他爸就有本事让她空降到环宇来当副总,她穿的衣服拎的包包,哪个不是贵得要死要活,最重要的是,她还不用干活,整天就是吃喝玩乐没压力。
而现在她能掌仰的人,双双入狱,她就像是被突然赶上架的鸭子,只能硬着头皮往上爬。
现在她的话都说到了这里,我觉得我再占用她工作的时间,去八卦她是不是跟刘承宇聊得热乎,显得不妥。
眉头皱了一阵,我发过去一个笑脸,说:“凡事都有一个过程,给自己点时间适应呗,慢慢来。”
宋小希估计又去忙了,没再给我回复过来,我握着沉寂的手机一阵,也是埋头干活了。
我下班的时候,陈图发了信息给我,说他有工作上的事需要处理,让我好好吃饭,早点回家。
我看晚上回去也没啥事弄,于是我跟着小段过去新洲村那边吃酸菜鱼。
小段是一个酒量杠杠的东北姑娘,而我之前的一年一直在新疆晃荡,没少跟那些驴友撸串喝烧酒。想着自从我回到深圳,我和小段一直没喝上,于是我们弄了一小瓶牛栏山,你一杯我一杯的喝得蛮开心。
酒足饭饱后,小段赶着回家给加班的刘纯绿豆糖水,我们在家乐福门口挥手告别,我随意搭了一辆的士就回到了香蜜湖。
从绿树环绕的香蜜湖一号花园慢腾腾地走了一圈,我的酒气散去一些,但是脚步还是有微微蹒跚,从电梯里面出来之后,我摇摇晃晃地朝家门走去,贴在门边上,把手指伸到密码槽里面作势要按密码,可是有一只冰凉的手从我的身后,穿过脖子处伸过来,一把捂住了我的嘴巴和鼻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