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突然僵成一片,陈图的手在我的小腹上停顿一下,他很快抽出来,又当着我的面把衣服穿上,挪着身体离我远了一些,他看着我一阵,说:“伍一你是不是心里有事?”
我抿着嘴与他对峙一阵,我差点就要问陈图你心里面是不是有人。
可是我怕啊,我怕得要死,我怕我问了,他点了点头,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地冲着我说:“对啊,伍一你总算看出来了,我确实心里有别人,我在摇摆我在为难,你教我该怎么做。”
我跟他摊牌的勇气,需要一点点堆积,现在它们还没完全堆好,没有喷薄而出的力量。
最终我勉强笑笑,说:“不是,今天拖地有点累。”
眉头深锁,陈图也是勉强:“累,那就睡觉。”
说完,他已经站起来,径直往卧室那边走去。
我也跟上去,爬到床上拉上被子,把自己盖住。
陈图倒也主动给我掖了掖被子,他却没有像以前那般喜欢挪过来靠近我,他而是定在原地闭上了眼睛。
十几分钟后,我听到了陈图的鼻鼾声。
小心翼翼地翻身下来,蹑手蹑脚走进书房,我开了电脑拿了个读卡器就把行车记录仪的内存卡连上去,点开翻找着。
在电脑缓冲的十几秒里面,我不断地祈祷着,陈图昨晚千万没有去过甜心有约,然而现实就是那么残酷,我从他车记录的影像里面,看到了农林恢弘的路灯,以及甜心有约门外簇拥而长的竹子,还有那个熠熠生辉的甜心有约的招牌。
颤抖着手关掉那些视频,我的眼泪奔腾而出,我却不敢哭得更大声,只得用手捂住嘴巴,以免让自己发出声来。
越哭越心痛,越心痛越难以呼吸,越是这样,积压在胸腔的不忿越发浓厚,我不知道什么劲儿上来,三两下擦干眼泪,抱着手提电脑再带上那张电脑小票,回到卧室,我连连推了陈图几下。
被我捣鼓醒来,陈图满脸迷糊嘟哝一下,他转过身去:“睡觉还闹什么。”
我越觉得他对我冷漠,就越难受。
一时没忍住,我用手掐了他一下,我很确定我不过是轻轻掐了一把,陈图突兀弹起来,他很大力地掀开被子,声音禁不住提高:“你到底要干嘛,一天到晚闹个不断!”
结婚之前,陈图从来没有对我那么凶过。我们抱在一起睡觉,我不小心翻身弄醒他,他会很热切地凑过来亲我摸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在他那里成了一天到晚闹个不断的女人了。
我以为我的眼泪会夺眶而出,事实上我的眼睛干涩散发不出一丝一毫的湿润,我抓过陈图的手,将那张电脑小票拍在他的手上,我第一次那么不懂爱惜东西,紧接着狠狠把电脑摔在床上,点开他行车记录仪上面的视频。
盯着他的眼睛,我说:“陈图你昨晚明明去过甜心有约,你早上为什么要对我撒谎?”
睡意似乎全然被驱散,陈图的目光往下垂一下扫了一眼那张电脑小票,再扫了一眼电脑屏幕,他说:“你前不久下楼买东西,就是去翻我的行车记录仪?”
我的手拧成一团:“昨晚我在甜心有约,碰到林思爱。”
陈图的眼神闪烁一下,很快避开,他却是避开我刚刚说的那句,而是回答上面一句:“早上在忙,没怎么注意听你说话。我昨晚出差回来,刘承宇约我到那边谈事情。”
我的心像是走进寒冬,语气不禁变得自嘲和讽刺说:“真巧。林思爱去了,刘承宇就约你去谈事情了。最可笑的是我也去了。我之前都不知道深圳真他妈的小,就只有一家吃饭的地方。”
气氛一度僵持,沉寂,发酵。大概三分钟之后,陈图的手覆过来,他作势想要把我搂进怀里,可是我却像一头暴怒的豹子,疯了一般大幅度甩开他的手:“陈图你别抱我,别老是装作很爱我的样子,也别装作你只爱我的样子,不然在我们走不下去的以后,我很难故作潇洒地离开你。我这人就爱面子,我害怕不太体面的结束。”
陈图的手被我甩开时,刚好摔在笔记本上,发出了一声闷响,听声音应该是撞到骨头了,但陈图的脸上毫无异样,他也没再主动要抱我,他而是嘴角扯了一下,声音突兀变冷:“我也不一定是你的唯一。你魅力无限,不是这个师兄就是那么师兄捧着你,就差给你摘星星摘月亮,你觉得我做得不好,去找你那些师兄去!”
停顿几下,陈图掀过被子把自己环住,他再一次躺下去,背对着我:“心累!”
我拼命咬住唇,强迫自己不能在他面前掉下眼泪,我果然就没掉下眼泪,可是我残存的些少理智驾驭不住我的嘴巴,于是我口无遮拦哔哔一堆:“对着我心累啊,那就离婚啊。离了你去找林思爱,你们在一起多般配啊,是不是,郎才女貌的又谈了四年,合拍到不需要磨合,你的心也不用累,你的身体也可以少点受累,毕竟你们有小智,你娶她就是买一送一,多好的事…!”
我的话尾音还没拖完,陈图掀掉被子飞快地将我拽过去按在身下,我扭动着身体想要脱离他的禁锢,却在纠缠中裤子被他三两下扒下来,他很快就狠狠冲进去,干涩让我觉得一阵一阵的痛,我不断地伸手捶打他:“下去。我不要!”
陈图满脸狰狞,狠狠瞪我:“离婚,让你整天想着离婚!看来我这几天是弄你弄得少了!让你有那么多闲心思,想着离婚!想着让我娶别人!”
以前我和陈图每一次做,除了大白天没办法,需要盖着被子,一般夜晚我们都是关了灯的,这一次陈图霸王硬上弓,他根本没关灯,我就这样睁着眼睛看到他在我的身体里面进进出出,屈辱的感觉蒙上心口,我那些疯狂劲上来了,更发狠地捶打着陈图,张嘴就骂:“你大爷的放开我,我不想跟你做!你大爷的这是强.暴我!你出去!”
却将我的手抓住按下,陈图更疯狂撞击,他的嘴角抽起,冷然一句:“你不就是喜欢我干//你。”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羞辱击中,整个人软绵绵,颓然垂下手去,睁着眼睛木然地望着天花板,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的声音。
十几分钟后,陈图彻底释放在我的身体里,我的感觉很强烈,却依然死死撑住,不出声。
而陈图却不急着退出去,他伏下来抱住我,凑到我的耳边,用唇咬住我的耳朵:“我讨厌被离开。离婚这个词,你以后最好不要再说,我这人有病,不发作的时候好好的,一发作起来很偏激,你敢离开我,我就敢弄死你。”
撂下这些话,陈图翻身下去,他随手从床头抽来几张纸巾,按住我的手脚,用力给我擦了几下,随手把纸巾丢在地上,他声音冷冽:“你以后要单独跟吴一迪去吃饭,跟我报备一声就好,不要煞费苦心做那么多事出来,好像显得是我陈图对不起你。你越是这样越显得欲盖弥彰。就算你后悔自己错过那么年轻帅气多金又深情的师兄,你也别忘了你是我陈图的妻子!”
他又抽纸巾擦拭自己,一个转身,就去了浴室。
我拉过被子裹住自己光溜溜的身体,浑身冰冷。
他说我欲盖弥彰,我才觉得他这么一通乱发的脾气,才是先客为主,杀我一个措手不及,他才是心虚遮掩的那一个。
咬咬牙,我把被子抖开,抓过自己的衣服披上,转身走出大厅,去了另外一个浴室,关上门打开花洒,我的眼泪奔腾而下。
我哭够了之后也洗好了,穿好衣服走出去,陈图胡乱抱了个浴巾就坐在沙发上,他抬起眼帘扫了扫我,招了招手,语气略缓:“你过来。”
我忽然觉得在他面前我就像一条小狗。
从一开始就太容易陷入陈图给的温柔中,我得到了他的温柔,却无法守住他的深情,我得到了他给我的婚姻,可是他那颗心里面,隐藏着照在别处的白月光。
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我没应他,我转身走进放着我登山包的房间取来背包,又去卧室捡了几套干净衣服,一一装好。
这个过程,我没让它持续多久,毕竟陈图在这个过程中也没像我奢望那般从背后抱我,像以前那般哄我。
他曾经给我说过我生气他就哄的承诺,就像一场屁,放过就散了。
自从林思爱出现在医院,向着他那么深情表白后,我和他之间那些所谓温情幻象,就这样散了,我不会再乞求什么。
我也懒得再去问,让他亲口承认他昨晚就是跟林思爱一起去吃饭了,他们吃着吃着,林思爱的头发还能跑到他的身上去。
背着背包,我疾步走到门边,在玄关处换鞋时,陈图走过来,他借着他比我高很多的优势,将我三两下提起来移离门边,他声音闷闷:“吵架就吵架,别玩离家出走那一套。”
踉踉跄跄扶着鞋柜站稳,我冷静得让自己都觉得可怕:“我去工作室那边待几天。我需要冷静一下,而你或者更需要获得冷静,冷静下来想清楚,我们这段婚姻这段开始,是不是一个笑话。如果是,就让我们冷静过后,再安安静静地结束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