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卿身在后宫,极少管前朝的事。但穆淸决偶尔会跟她说上一些,也能从宫人们的口中听到不少。
看着如今近身侍婢的吃穿用度都明显比从前好了许多,艾卿自然心中有数,今日阿琪刚去内务府领完月例银子便喜滋滋的跑进殿中。
“娘娘,这个月的例银又涨了许多,尤其是咱们宫里的,额外还有一身新衣裳,内务府的孙公公私下里悄悄跟我说如今连国库都要建新的了,该不是现在这个已经搁不下了吧?”
“这话你听着便是了,不可随意揣测,银钱再多也是有大用处的,若是引得他国疑心,只怕赚起来就不那么容易了。”
艾卿自然知道韬光养晦、遮掩锋芒的道理,这些新物件的来历并不宜让他国知晓,赤云豢养的十万狼军本就让天下人惶恐,若是财力再曝露出去,他国定会因为忌惮而结为**。
娄赤两国本就不和,到时若其余三国受娄契挑拨掀起战事,赤云狼军再是勇猛只怕也难敌合围之军。
阿琪虽想得没有艾卿那么深,但如今她只当自己主子是神一样的存在,除了佩服还是佩服,故而也是赶紧点了点头:
“嗯,阿琪知道了,也会将这话交代给宫里的奴才。只是长公主明日便要回去了,赤云如今的景象只怕还是会传到洛窟去。”
“这到不用担心,这些物件洛窟也已经有了,长公主回去见到了自然不会起疑。”
关于这一点艾卿听穆淸决提起过,洛窟国力是除从前的赤云之外最弱的了,故而穆淸决特意命暗商将物价压低了许多,算起来,因物件在洛窟的销量倒是比其余三国还好。
别的不说,就洛窟都城里卖出的发电机电灯就有两千余台。穆落樱见了那灯火通明的景象便不会再把赤云宫里的当回事儿了。
穆落樱走时艾卿命人送了好些小玩具给文鸳,什么竹蜻蜓、孔明灯、万花筒......各式各样装了大半箱。然后又命人将那架南思琴也装了进去,既是含了情意的东西,自己弹着也觉得别扭,还不若还了,换个心安。
因为怀了双生胎的缘故,艾卿肚子比寻常的大了不少,才四个半月看上去就有五个多月的样子了。
身子越来越重,艾卿便时常耍赖走一半就不走了,双手挂在穆淸决脖子上撒娇。
“宝宝说他们累了!抱我们回去吧!”
“好!知道了!”穆淸决答着话搂上她的腰将她她打横抱起,装着十分吃力的模样一点点往下坠又直起身来说道:“今日比昨日又沉了不少,朕都抱不动了。”
“哼!皇上是在嫌我胖吗?”艾卿一副不高兴样子的別过脸去。
穆淸决看着眼前这张明显比从前圆润了不少的小脸,也不答话,旁若无人的啄上一口,抱着她大步向卿华殿走去。
听不到回应艾卿便翻了个白眼,甜甜一笑,舒舒服服的倚在他怀中,只觉得岁月静好便是这般模样了。
------
冲元道长那里一直还未有什么新的发现,夜窥多次潜入娄契皇宫也没有发现古阎的踪迹,穆淸决心中的担忧也随着时间的推移消散了许多。
如今赤云的经济实力也早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再加上暗商依照吩咐将赚来银钱拨出一半直接换了粮食运回赤云,眼看着一间间粮仓放满,赤云百姓的生活也变了一番模样。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最好的方向发展,新物件越销越多,商贸网络越来越壮大,石油的产量也飙升得极快。
赤云用最快的速度一跃成为经济实力仅次于古羅的国度。这还是藏着掖着才得出的结果,实际上就连王府的地下城都已经被金银珠宝占得满满当当。
四国只知挖掘石油之事却不知暗商的来历,眼看着赤云的繁盛便都将这一切归功于石油的。
各国朝廷为了增强国力,便也打起了挖掘石油的主意,但四国之中仅有古羅和娄契有为数不多的沙漠面积,丕兰和洛窟几乎是跟沙漠沾不到边的,所以也只有眼红的份。
古羅和丕兰还暗地里遣了许多密探暗卫到赤云探查,但都被狼军堵在边境,连只苍翼也未飞进来过。
有来暗的自然也有来明的,洛窟占着姻亲关系,将刚回到冀王府不到两日的穆落樱母子又送护送了来,当然,这一次来的不止他们母子三人,还有冀王和两个使臣。
那国书上十分不要脸的写着:日前长公主回国,冀王因诸事缠身未亲自到访,自觉有愧,此次特带了厚礼亲自来访,以表诚意。
穆淸决拿着这国书细细的看了两遍,便扔在了一边。
“怎么了?”
艾卿搂着肚子坐在一旁将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戏谑神情尽收眼底。
“长姐不日便又要回来了!”穆淸决说着顺手将自己案上的点心挪到艾卿面前,才又笑道:“冀王也要来。”
“冀王!”艾卿淡淡一笑,冷哼一声:“只怕来的不是冀王,是司马昭吧!”
司马昭的典故艾卿无聊时和穆淸决提起过,故而她说出这个名字时穆淸决也是懂的,只摇摇头另拿起一本折子来看。
“所以......我们该怎么应对?”艾卿塞了一块点心在嘴里含含糊糊的问。
“不必应对,平日里如何,待他们来了便还是一样,洛窟和赤云中间和隔着古羅小半片疆土,他们威胁不到赤云。至于实力,他们若想探查些什么,也得先问问我宫中的三千余狼兵答不答应。”
艾卿看着穆淸决这样自信的神情也顺手塞了一块点心在他嘴里,眼波流转轻叹一声:“哎!无毒不丈夫啊!沁儿发现你现在越来越腹黑了。也不知日后会不会欺负我们母子三人。”
“会”
穆淸决答得斩钉截铁,没有一丝迟疑,把手中的折子随手一抛,将艾卿抱起便往寝殿走去。
“你.....你要干嘛?”艾卿坐在床上看着穆淸决邪笑的神情,红着脸往内侧移。
“欺负你们母子啊!”穆淸决学了一声狼嚎便扑了上去,将艾卿禁锢在身前却又停了下来。
“戚神医,现下已经六个月了,该是可以了吧?”
“嗯?”艾卿听着这个新称呼先是一愣,随即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自她怀孕后穆淸决便再未碰过她,按说哪个皇帝不是三宫六院,在这些事上自然不用压抑,但谁让他偏偏是个与众不同的皇帝呢!?
想着这些,又望了望他努力克制的模样和已经烧得嫣红的眼眸,艾卿才羞涩的点了点头。
她每天都会号脉,腹中的孩子眼下十分健康,偶尔一次不会有什么影响。
穆淸决看着她娇滴滴的模样,如获大赦一般的吻上去,顺着她柔软的唇瓣一路往下。
褪去遮挡,轻轻吻上她白皙圆滚的肚子,柔声说了一句:“乖,我会轻一点。”
这话是说给艾卿听的,也是说给这一双孩子听的。
......
这一夜,殿外皓月当空,殿内满室温情!
------
翌日早朝
穆淸决看着太监呈上来的国书,面色复杂。
“皇上,依老臣看娄契送这国书来只怕另有企图,当日一战娄契损失掺重,如今说要与我赤云冰释前嫌、缔结邦交,说出去只怕普天之下无人会信。”丞相诸葛铭一语中的,绝大多数的朝臣也纷纷表示赞同!
“丞相之言确实有理,但眼下若贸然拒绝了娄契的到访,只怕也会引天下人非议。”
楚太傅因楚音之事近几月鲜少再朝堂发言,但今日却出乎意料的开口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