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
暗卫禀报说周影带着狼兵叛乱,赤云都城确实发生了一场大战,如今的皇宫已经被狼兵侵占,但并未听说赤云皇帝殡天的消息。
只是赤云朝纲整个都乱套了,大臣们人人自危纷纷逃离都城,百姓也四散而逃,现下的都城已经成为一座死城。
卿雪既不愿相信穆淸决死了,更不相信狼兵会叛乱。她把整个卿华府附近的一千余狼兵都唤了来,冷着眸子问:“是你们吗?你们跟着周影叛变?你们杀了皇上?”
黑戟摇着头否认,却也没办法将当日的战乱告诉她。
狼兵亲眼看着被穆淸决占了身体的那匹黑狼倒下,合上眼睛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从今往后,替我护他们母子周全。”
只是战乱平息之后,狼兵寻遍了赤云大漠都未找到他的尸首,而古阎在狼兵强势的攻击下数次躲闪,数次散毒,最后也不见了踪影。周将军为了救皇上被古阎施了剧毒,喂了多少药也未能救活。
此次大战,虽是十万敌一,却不但未抓住古阎,还死伤了七千多的狼兵,且都是中了古阎的奇毒。周影麾下的将士虽都给它们喂下了药,活过来的却只是少数。
如今的赤云山河犹在,却是国破家亡。不过因为狼军威名在外,其余四国虽有觊觎,却也不敢贸然攻占掠夺。
“主子,冲元道长来了!”阿琪领着道长进来,看着满院子的狼兵叹了口气。她知道狼兵绝不可能反叛,否则此刻又怎会还这样听话的守护着主子呢?
卿雪看着冲元道长,凄绝的眼眸腾起了一丝希望,跑上前问:“师父,皇上他没死,对不对?他没死!”
“沁儿,你冷静一点。”冲元道长叹了口气:“你可还记得被你救下的那只黑狼?”
“岩王!岩王怎么了?”卿雪想起那双与穆淸决一样的眼神,只怕他也死了!
“那黑狼才是决儿,一年前,古阎不知用了什么秘法夺去了他的身体,而决儿的魂魄机缘巧合之下附在了黑狼身上......半月前那一战正是为了夺回身体和江山。”冲元道长将这半年多以来的事尽数道出。
卿雪站在原地,唇角抽动却说不出半句话来,岩王就是他,她为何没有想到?可穆淸决又为何不肯告诉自己?这些日子以来她恨他、怨他,怪他薄情变心,可原来他从未停止过爱她!
卿雪转头看向黑戟和满院的狼兵,带着哭腔质问:“他为何不告诉我?你们为何也要瞒着我?”
从岩王负伤出现在她面前,再到留信离开,一幕幕在眼前重现,眼泪决堤而下,心底的荒芜瞬间被填满,却又淹没在悲伤中。
“为师今日之所以将事情的始末都告诉你,是希望你能振作起来,你既诞下了穆家的子嗣,就该好好的将他们抚养长大。决儿一生心系黎民,励志只求天下太平。可古阎老贼一日不死,这个世道永远都不会太平。”
卿雪虽沉浸在悲伤中,却也将冲元道长的话听了进去,这是穆淸决拼死守护的疆土,那她便要延续他的意志,更要为他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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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夜里,卿雪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她已经命狼兵去查探古阎的下落了,她知道古阎闪身之术很厉害,这便是十万狼兵也未能将他抓住的原因,若要杀他必定要趁其不备,更要用最快也最致命的武器。她不能再让狼兵涉险了。
迷迷糊糊间,她终于睡了过去,出现在另一个世界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前几日因为沉浸在悲伤之中,纵是到了这个世界,她也没有再与丁启交谈过,只是半刻也不愿将目光从他身上抽离。
这些日子丁启察觉不到她的存在,又加上先前在车上自己不愿与她解释为何带枪出门的事,他以为这‘女鬼’大概是生气离开了,所以心底十分懊恼,也因为乍然静下来的氛围感到失落。
不过他每天都会给卿雪留门,他不知道为何这个‘女鬼’不能穿墙而入,但既她进不来,那他便给她开着门。
荆棘的耳朵十分灵敏,再加上他这屋子里也没什么值得小偷光顾的,所以他夜不闭户也没事。
不过这一点倒是方便了卿雪今日偷枪的计划,要杀古阎,有枪或许还能有些胜算。
卿雪进门时看着丁启和荆棘都已经熟睡,轻轻的打开柜门,又将夹层打开。
“你来了!”丁启坐起身来问,这房间本就不足六七平米,卿雪再是小心,但老旧的柜子发出的声音依旧还是将丁启惊醒了。
“你这几日去了哪里?”丁启将灯打开,翻身下床取了纸笔递给她。
卿雪惊讶于他竟能准确的判断出自己的所站的位置,将纸笔接过来写到:‘地府’
“你打开柜子是想找这个吗?”丁启从枕下拿出枪问她。先前的经验告诉他这枪放在匣子里实在不如放在自己身上安全。
卿雪老实写道:‘是’
“你想拿它做什么?杀人?你若想杀人不是轻而易举的吗?还是说你怕我会去杀人,所以想把它藏起来或是扔了?”
“给我!”卿雪扔下纸笔直接伸手去抢。
“你若想要便拿去吧!”丁启任由她把枪夺走,对于这只‘女鬼’他是信任的,她既不会随意伤人,更不可能将自己供出去。
卿雪拿到了枪,没有忌讳的躺到床上。
倒是丁启看着床单上的凹陷和那把枪迟迟没有躺下,心里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卿雪并没有理会,只是合上眼睛逼自己睡去。
丁启一只手拄着头,侧着身体望着凹陷的枕头问道:“你今天怎么了?”
卿雪睁开眼睛望着面前的这张脸,她多么希望他就是穆淸决,可她也知道,穆淸决已经死了,连尸体也还未找到。
丁启虽看不见她的神情,但见她没有反应,也察觉到她好像有心事,所以也只是扯过被子替她盖好便关上了灯。
他感觉得到身旁被子下空着的位置,偶尔会有风钻进去,但他却不敢乱动,怕打扰了她休息。
这一夜他都一头雾水,他不知道的原来鬼也需要睡觉;原来他们并不能现形去害人。这种身旁躺了一只女鬼的感觉让他又是惊奇又是紧张。这种紧张并非恐惧,更多的却像是寻常恋人初次躺在一起时的手足无措之感。
一直到半个小时之后身旁的被子突然塌陷,掀开一看,那把枪也不见了,丁启打开灯四处找了一圈都未再发现‘女鬼’的踪迹。
难道她是带着枪去了地府?她的仇人找到了?可那枪里根本就没有子弹啊!
弹夹里是空的这件事卿雪醒来时便发现了,本想再睡去找丁启讨要,但梨子却在这时敲门进来禀报:“主子,太后命人来召你入宫。”
“太后!?”卿雪翻身下了床,将枪藏在暗格的最深处,又上了锁才问:“她怎会突然召我入宫?”
“不知道,只是听暗卫说丕兰王被太后软禁起来了,好像是为了主子的事!”
卿雪脸上全无精神,只说:“你去把冷夜找来。”
还不待梨子出门,冷夜便走了进来,藏踪匿迹和倪墙听声是他的本事,所以卿雪也并不惊讶,抬眸问道:“你们太后找我何事?又为什么要圈禁顾矽尘?”
“太后可助狼兵找到古阎,不过有些条件要召你入宫去谈。”冷夜毫无隐瞒的和盘托出。毕竟他家主子为了这事已经被圈禁了,太后那里是志在必得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