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地上的宝宝好像感应到了顾历城的呼喊，缓缓的张开了眼睛，看见顾历城在眼前的时候宝宝的第一个表情竟然是笑了笑。
顾历城看见宝宝睁开眼睛了，激动的看着宝宝：“宝宝，对不起，爸爸来晚了，现在爸爸带你回家好不好？”顾历城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牵住了宝宝的手。
谁知道宝宝开口说的第一句就是：“爸爸，我疼……”
听到这句话一向以钢铁无情冷酷自私示人的顾历城竟然落下了泪来：“对不起，都是爸爸不好，是爸爸没有照顾好你……”
乔越眼睛也红红的，他从来都没有看见过顾历城这么难过。
宝宝张着眼睛，却没有了往日生机勃勃的神采，曾经那双黑亮的眼睛好像一下就失踪了，眼神黯淡的看着顾历城。
宝宝被林菀教的很懂事，就算是受伤了也从来都不喊一声疼。就连之前让宝宝给晨晨做骨髓移植的时候宝宝都没有喊过一声疼，刚才顾新城那样对待宝宝，宝宝也没有说一声疼。现在见到了顾历城，小眼睛委屈巴巴的看着他，好像有眼泪流出来，痛苦不已的说了句：“爸爸我疼。”
顾历城心疼的不像话。
宝宝看见爸爸这个样子又好像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爸爸不哭，宝宝……宝宝不疼了。”说着还笑着伸手要去擦拭顾历城脸上的泪水。
顾历城看着这么懂事的宝宝心里更加酸涩，伸出手抓住宝宝的手低下头贴上自己的脸：“宝宝坚持一下，医生马上就来了，我们马上就可以回家了，妈妈还在家里等着你的。”
宝宝听到顾历城提起来林菀，脸上竟然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变得扭曲起来，他实在是太疼了，伤中的是要害，刀刃锋利，刀口很宽，别说一个小孩子了，就算是一个大人估计也承受不了。
宝宝气游若丝：“爸爸，我总觉得我好像见不到妈妈了……”宝宝笑声说道，因为他现在实在是太疼了。
“见到妈妈之后，你一定要跟妈妈说……说我爱她。”说完这句话宝宝就晕了过去。
顾历城手里还握着宝宝的手：“宝宝……宝宝？宝宝不要睡，医生马上就来了，医生呢！怎么还没有到！”最后的这句话顾历城几乎是咆哮出来的。
乔越站在一旁，不知道怎么开口，但是还是出声提醒道：“我们那边距离这边比较远，医生来的话可能需要一点时间！”
顾历城目呲欲裂：“要是宝宝有个三长两短，我要所有的人都陪葬！”顾历城一句话出来，守在后边的手下们全都噤如寒蝉，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看着眼前显然已将发狂失去理智的顾历城，乔越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宝宝这么可爱，一定不会出事情的。”连他自己都知道这句话跟放屁没有什么区别，但是除了这样的话他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顾历城的注意力一直在宝宝身上，看见他蜷缩了一下身子，顾历城立刻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宝宝的身上：“是不是冷了？”
说完顾历城就看了乔越一眼，意思不言而喻，乔越麻利的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罩在了顾历城外套的上面。
宝宝刚才还有一点血色的脸颊开始泛白。指尖也开始发凉。顾历城就这样握着宝宝的手：“爸爸握着你的手，这样就不会冷了。”顾历城一边说一边摩挲着宝宝的小手掌。
原本四十分钟的路程，方医生花了十几分钟就赶到了。到了之后立刻去看了看宝宝的状况。
乔越也顾不得这么多的礼数，看见方医生急吼吼的说道：“方医生，你快看看宝宝，身上都是伤口，我们不敢动他，只能等你来，已经流了很多血了……”说到最后乔越已经不知道要怎么说了，带着方医生走到顾历城的身边。
方医生抬手示意将宝宝身上的衣服拿开，顾历城伸手小心翼翼的把宝宝身上的一副拿来，这才一会的功夫，他的外套上已经沾满了血迹。
方医生光是看见地上的血迹就感觉出来大事不妙，这些血已经超出了一个小孩子能够承受的范围之内。
在看见顾历城外套上的血，沉声问道：“孩子不省人事多长时间了？”
顾历城眼睛死死盯着在地上的宝宝：“已经过去四分钟了。”他一直在心里算着时间，想要尽快把宝宝叫醒，但是一直都没有成功，他知道在这个时候宝宝昏迷的时间越长情况就越不好。
方医生脸色一沉，深吸一口气：“赶紧把孩子抱到外边的车子上边，里边有紧急手术的器材，我试试看能不能成功。”
方医生行医多年，人人都说方医生是医学界的奇才，在医学界他就是一个传奇，现在竟然说试试看能不能成功……
顾历城沉着脸没有说话，虽然他很伤心，但是尚存一丝理智，不能够在这个时候打扰医生的情绪。
伸出手缓缓地将宝宝抱起来，这个时候顾历城才发现宝宝的身体真的很轻，失血过多惨白着一张脸，让人看了更加的心疼。
小心翼翼的将宝宝放到了车上，然后顾历城就站在一旁没有走开，他想看这款方医生手术，不是因为不信任，只是害怕，害怕……宝宝真的就这样不肯再张开眼睛看他一眼。
方医生进行了简单的消毒之后伸手摸了一下宝宝的脉搏，这一摸不要紧，方医生刚刚戴好的口罩被他又摘了下来，伸出手仔细看了看宝宝的眼球，然后转头看向顾历城。
顾历城愣愣的，不知道方医生什么意思：“怎么了方医生？我在这里不方便进行手术吗？那我下去等着。”说着顾历城就要起身。
方医生伸手拦了顾历城一下：“顾少爷，你……还是在这里多看孩子一眼吧，这个手术……恐怕是不能进行了。”说着方医生就要走开给顾历城让路。
谁知道顾历城却不往前走，倏地一下擒住方医生的胳膊，目光恶狠狠的瞪着眼前的人：“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让你进行手术你就进行手术，哪里有这么多的废话！我现在命令你去给宝宝做手术！”
听到方医生的刚才的那句话，顾历城暴虐的性子被激发出来，其实与其说刚才顾历城没有看懂方医生是什么意思，还不如说顾历城是装作没有懂。
留了这么多的血他不是没有看到，就算留了这么多血的人不是宝宝而是他恐怕也很难挺过去。
乔越听到里边的动静开了车门，看见顾历城狠狠地攥着方医生的手，一副方医生要是不按照他的意思做就杀了人家的表情。
他连忙走了过去将顾历城的手扯了下来：“怎么回事，做个手术也能打起来？”乔越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对着方医生说道：“方医生您继续，我把这个碍事的人带出去。”
说着乔越就把人往外带，顾历城狠狠的盯着方医生就是不动地方，方医生很理解顾历城现在的心情，亲眼看见自己的孩子死在自己的面前，任谁都会崩溃的吧。
方医生只是看了一眼还在往外继续拽人的乔越，轻声说道：“跟孩子好好道个别吧。”说完这句话方医生就下车去了。
乔越看看下车的方医生又看看一脸怒气的顾历城，有点不直达应该怎么反应：“什……什么情况？”应该不会是他理解的那种情况吧？
顾历城的眼睛里泛着猩红，伸出拳头一圈打在了车框上边。
乔越看了看看似愤怒，其实是难过的顾历城，又看了看躺在简易病床上毫无生气的宝宝，叹了一口气：“去看看孩子吧，孩子一直都很崇拜你，这会应该挺想听你说几句话的。”
顾历城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保持着锤着车窗的姿势。乔越知道顾历城这个时候心里难受这样的场合更适合他们两个独处。
乔越伸手拍了拍顾历城的肩膀，然后就下车了，贴心的关上了车门。
顾历城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将胳膊放了下来，缓缓的走向宝宝面前，明明只有一米的距离，顾历城却偏偏像是中间隔了一个世纪这么遥远。
什么叫咫尺天涯，也不过如此了。
顾历城趴在宝宝的身边，伸出手来整理了一下脸上有些散乱的发丝：“宝宝，其实爸爸一直都没有跟你说过，爸爸爱你。”顾历城声音低沉沙哑。
“一开始爸爸承认是因为一些不可见人的手段所以才有了你，但是爸爸发誓爸爸真的很爱你，是你让我尝到了做爸爸是一个什么滋味。是爸爸做的不好，让你觉得父爱其实也不过如此。”说着顾历城就开始慢慢的抽噎起来。
“宝宝，快别跟爸爸闹了，你妈妈还在家等着你回去呢，你不是最喜欢田嫂做的饺子吗？田嫂已经做好了就等着你回去呢，还有啊，你太爷爷他还说要带你去旅游来着，大家对你这么热情，连爸爸都忍不住吃醋了呢。”
顾历城轻声说着：“你不是说爱妈妈吗？你还没有亲口跟妈妈说，快起来跟爸爸一起回家，妈妈要是听到你说你爱她肯定要高兴地疯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