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夏沫毁坏宝宝的墓碑后,大概过了三、四天左右吧。
早上,林菀的爸妈起床。
林静怡坐在梳妆台前,她正在梳着头发,林静怡有一头中长发,长及锁骨那里。
她常年扎发,在黑色的头发中,丝丝白发显露着。
林静怡一边梳着,一边用手抚着。
梳到这时,林静怡一停,她下意识地靠近了些镜子,细细地看着自己的头发,看到额前的密集白发,林静怡皱了下眉。
那些白发,不是时间慢慢白下来的,而是那次被夏沫冤枉入狱,然后一夜白发的。
当时她的精神压力实在太大,以为自己真出不出来。
所以,那时她有多抑郁便可想而知。
看着那些白发,林静怡又想起了夏沫,然后也想起了自己的女儿,想着林菀的事,林静怡的心情并不好。
她轻轻转头看来,侧着头没看老公,但话是对老公说的。
她垂着眸说。
“老公,我们待会去看看宝宝吧?我们好久没去看过他了……”
林颂这会儿正在那穿衣。
听到这话,他转头看来,看着老婆,他想了想,也觉得的确是好久没去看过宝宝了。
林颂点头,答应着。
“好……”
见此,林静怡收回视线,她又开始梳头,越梳,心头却越是难受,她俩的头发都白了,可女儿这时候才说,怀不了孕。
她们一家本身是有三个子女的,无奈两个儿子都死了。
现在就剩下一个女儿,却连女儿也生不出孩子,林静怡觉得,老天真是要折磨她们一家才甘心。
……
夫妇两个梳洗打扮过后,就一起出门了。
两人特意去买了点水果。
花束两人没买,老人家没那种意识,只选实用的东西。
来到墓园的时候,林静怡走在前头,林颂跟在她身后,他负责拎水果篮,夫妇俩还是挺恩爱的。
前方就是宝宝的墓碑了。
林静怡走来,远远地看到宝宝的墓碑时,她还一怔,以为自己走错了墓碑,可当她再度走近,她发现自己没走错。
这个墓碑,的确就是宝宝的。
只见墓碑前,摆放的花束以及水果都被破坏了,墓碑很脏,那些花束和水果似乎都是砸在墓碑上。
现在,墓碑上还沾着烂掉的水果水渍呢。
看着这一幕,林静怡简直大为震惊,她双手一摊,震惊地问。
“这是怎么了?”
身后,林颂也看到了,他心口狠狠一颤。
这是宝宝的墓碑,谁跟宝宝这么大的仇,要把宝宝的墓碑破坏成这样?
身旁的两个墓碑都没事,就宝宝的这个有事。
林静怡的心情本来就不好,因着林菀的事,现在再见宝宝的墓碑破坏成这样,她心情一下惊怒抑结,林静怡瞬间就捂着心口慢慢倒下去了。
见此,林颂一惊,连忙放下水果篮去扶她。
“静怡,静怡……”
……
林静怡被紧急送往医院,这事,林颂也通知了林菀。
医院的过道内,林颂闷声等着。
他坐在靠墙的排椅上。
林菀急急走来的时候,她一看到爸爸,远远地就跑来,急问。
“爸,妈怎么样?”
闻言,林颂连忙转头看去,看见她后,他急着站起,见着只有她一人,他问。
“历城呢?”
林菀跑过来时,也回答。
“我已经通知他了,他马上就到,他从公司那边赶过来,没那么快……”
她是从家里赶过来的。
林菀跑到后,她站在爸爸面前,爸爸对她说。
“你的妈妈现在还在手术室里急救呢,估计没那么快,还要等一会儿……”
见此,林菀担心地看向手术室的门一眼。
灯还亮着。
她又收回视线看向爸爸,刚才在电话里,爸爸只说宝宝的墓碑被破坏了,具体的也没说清楚,这会儿,林菀不禁皱眉问他。
“爸,到底怎么回事?宝宝的墓碑怎么了?”
闻言,林颂心情一难受。
他默默地走回排椅上坐下,他低着头,他闷声说。
“我也不清楚,我跟你的妈妈刚才去宝宝的墓园准备看看宝宝,没想到看到宝宝的墓碑被人破坏了,对方把花束和水果全砸在宝宝的墓碑上,现场一片狼藉……”
林菀一怔,她立马走过来几步。
“那些花和水果是我前几天去看宝宝时带去的……”
见此,林颂不禁抬头,他看着她。
“那就是说,那人是这几天破坏宝宝的墓碑?也就是这几天的事?”
听着爸爸的话,林菀收回视线,她暗自沉思着。
“不过,会是谁呢?谁跟宝宝有这么大的仇?”
林菀一时没想到,但爸爸立马就想到了,夏沫冤枉他夫妇俩个入狱,这事他记到如今,他立马问。
“会不会是夏沫?”
闻言,林菀一怔,而这时,一道脚步声也传来了,两人齐齐转头看去。
只见,顾历城沉着脸大步走来。
见他终于来了,林菀有些无奈,也松了一口气,她迈步迎过去,喊着。
“历城……”
他沉着脸,看着她,他脸色稍松,他迈步走来时,也问。
“怎么样?妈她怎么样了?”
林菀也迎过去,她朝他摇摇头,无奈。
“不知道,还没出来,还在手术中……”
她走到了,跟他一块过来。
林颂见了,他下意识地站起,他看着顾历城说。
“宝宝的墓碑这事,我觉得压根就是夏沫做的,这事除了她,没第二个人能干得出来?”
闻言,顾历城的心头沉了沉。
夏沫这是要逼他再次对她动手吗?
原本这事到此为止,他都不想再找夏沫麻烦,没想到,他这边刚歇下来,处理公司的事,夏沫那边又给他找事情了。
最近公司的事情有些多,全都堆积到一块里去了。
他实在无瑕顾及其TA,但如果夏沫非要给他找事情的话,他不妨也可以去会会夏沫。
……
顾历城来到后,林颂就着宝宝的墓碑一事,详细对两人讲解。
然后,两人沉默,准备先等林静怡的出来。
走廊内很安静。
顾历城沉默地站在那,林菀两手挽着他的手臂站着,他双手插袋,林颂自己一人坐在排椅上,低头沉默。
等到现在,终于,手术室的灯一灭,紧跟着,手术室的门也被推开了。
三人听到动静,立马纷纷看去。
顾历城心中一动,他未移动,身旁的林菀已经心急地先他一步迎上去了,喊着。
“妈……”
推车上,林静怡闭着眼,她戴着氧气罩。
医生跟随着走出来,他摘下口罩对三人说。
“病人没事了,暂时救过来了,现在先让她去休息一下吧……”
见此,林菀怔怔地点了点头。
她跟爸爸一块帮着忙,帮护士们将推车推去。
顾历城站那儿看着,他沉默一下,收回视线看向医生,走过来问。
“病人是什么情况?”
闻言,医生对他说。
“其实也不严重,就是老人家年纪大了,经不住莿激,她这次晕倒,主要还是心肌梗塞,我建议你们以后别莿激她,心情好的话,一般没什么严重……”
见此,顾历城眯眯眼。
上次,林静怡已经被夏沫莿激过一次,现在又被莿激一次。
顾历城的脸色很沉,这一刻,他觉得留着夏沫在这就是祸害。
……
林菀跟爸爸将妈妈推到病房后,护士们处理好,便出去了,林菀站在床边看着妈妈,她眼神复杂。
看了一下,她看向爸爸,说。
“我去墓园看看……”
闻言,爸爸看过来,因着他已经知道宝宝的墓碑被破坏成什么样,所以,见林菀要去看,他对林菀说。
“可以,但希望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林菀点点头,她迈步就走去。
刚走到门口,一转弯,就撞上顾历城,他刚好要进来,林菀停住脚步,她看着他。
“我去墓园看看……”
顾历城心头动动,他想了一下,对她说。
“我陪你去……”
见此,林菀心头一动,她点点头。
“嗯……”
两人便一同走去了。
当时妈妈晕倒后,爸爸急着将妈妈送来医院,所以,也顾不上宝宝的墓碑的事,这会儿,宝宝的墓碑,还没人去处理呢。
爸爸要照顾妈妈,宝宝的墓碑,只能由林菀跟顾历城去处理。
两人离开后,一时间,病房内就只有林颂了。
他站在老婆床边,看着老婆苍白的脸色,林颂默默地长叹一口气,他心内有气,却不知道怎么宣泄。
这一刻,林颂觉得,当好人真是受委屈的感觉,尽被人欺负。
他明知道这事是夏沫干的,然而,他奈何不了夏沫,只能默默吞这口委屈气,因为,他去找夏沫算账的话,发生肢体冲突,肯定又惊动警方。
他跟老婆二人,都是善良不爱惹事的人,只想好好地安静生活。
却不料,总有人逼他,把他逼得冲动。
林颂就在想,是不是把他逼得也去犯法了,才肯?
就像上次的事,对林颂的打击是真大,一辈子温温和和地挣钱养家,从没进过警局,却被夏沫这么一个不要脸的后辈小生给弄进了局子。
虽然表面林颂没说什么,但他心内一直抑结着这事,都快成心理阴影了。
如果夏沫再气他,他保不准会去冲动地把夏沫给一刀了结了算了。
也算为女儿谋求一个安享的后半生。
病房内静静的,林颂沉默地看着妻子,这些心内所想,他不敢让妻子知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