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现言小说 > 何时与你公诉缠绵 > 第39章 希望如此全文阅读

第三十九章希望如此

回到北京以后,她开始总结她的这一生。

她觉得在别人看来,一定觉得她这辈子风风光光、舒舒服服、安安逸逸。把别人梦寐以求的一辈子甚至几辈子都处心积虑地想得到的东西,她轻而易举地都得到了。

她觉得其实不然。完完全全就是马屎皮面光而已。外面看见光鲜,里面一团糟。面子上好看,里子上不堪重负。

这些年来,她虽然出过国,拼过事业,爱过人,也被人爱过。结果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可谓步步耀眼,也步步踏空。

她辛辛苦苦地出国了,以为外面的世界精彩无比。正好她出国的时候,人家第一波第二波出国镀金的人都开始大面积地回流了。

那些家伙知道了外面的汤圆开水不好喝,虚晃一枪以后,就打道回府,回来在国内抢地盘,抢东西,什么都抢了。只有他们这些人还在为了自己能够出国而傻不拉几地洋洋得意。

她在华尔街立住了脚,也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她觉得她比其他一起或者前前后后出去的兄弟姐妹们都幸运。

她后来在雷曼兄弟的投资银行里工作,希望能够做出一番成就,然后,光宗耀祖,衣锦还乡。没想到雷曼兄弟不仅倒了,而且还掀起了全球性系统性的金融风暴。

不仅让她灰溜溜地滚回了北京,而且让她在北京也无法好好地安顿自己。她觉得这才真正像俗话说的“屋漏偏遭连夜雨,麻绳尽往细处断。”

她觉得她遭受的这次突变一点也不亚于他所受的地震灾难。所不同的只是他遭受的自然灾难。而她遭受的是人文和经济的灾难而已。

在大学,在美国,她也疯狂地爱过人,甚至她不惜放弃她的面子去死皮赖脸地追求。可是,到头来人家对方都是彬彬有礼地回绝了她。说他们不是不爱她,也不是他们不珍惜她的这份爱,而完完全全是因为人家心里另有所爱。就像汽车变速箱里的那些复杂的齿轮组合一样,档杆推动的时间不同、位置不对,随便怎么碰,就是没有藕合上,自然就转不起来了。

人家对她说,爱是不能分享的。如果分享给她,哪怕是一点点,就对不起另外一个人了。如果分享给另外一个人,就对不起她。分享本来就是宗教用来麻醉人的一种谎言,或者说是画饼充饥的游戏而已。

在大学,在美国,甚至在北京的现在,也有人对她示过爱。方方面面,时时刻刻,事事处处,都将就着她。但是,她觉得那些人都是别有用心,都是不怀好意。

大学的时候,是爱情游戏。就是小孩子过家家那样。见光死。毕业死。相亲相爱是暂时的。劳燕分飞是长久的。不离不弃是偶然的。各奔东西是必然的。

在美国,完完全全的个人主义的社会里,爱情也是,婚姻也是。个人主义至上的环境里,大家玩一玩可以,大家可以一起疯,甚至大家可以一起这样那样。但是,一到谈婚论嫁的时候,大家就都原形毕露了。

人的自私就完完全全地展露无疑。她觉得法律都是幌子,是统治者、有钱人、强者的遮羞布而已。弱者在它那里根本得不到啥子帮助与保护。

她觉得中国古代的劝世文《增广贤言》早就把这个世界的内裤给拔了个干干净净。她觉得这不仅仅是美国人的问题,这是从古至今、古今中外全人类的问题。

回到北京以后,那些一天到晚围着她转的同学朋友,简直可以说个个心怀鬼胎。看见她现在还独身一人。都以为机会来了。一些男人们一天到晚围着她的屁股转。好话说尽。殷情献足。

结果呢?个个都有老婆孩子。个个都有家庭事业。她觉得他们之所以对她好,绝对不是啥子从心里到骨里真正地觉得她应该得到关心而已。她觉得许许多多一天到晚围着她转的那些男人不外乎就想在她这里闻闻味道,甚至机缘巧合以后,更进一步地得偿所愿而已。

她觉得这个世界真正的乌七八糟、无可救药。她甚至有些时候,心里感觉万念俱灰。好在刘富贵这个家伙从她回到北京以后,就疯疯癫癫、痴痴傻傻地长篇累牍地喋喋不休地给她发着短信。

她觉得他的那些短信,就像感冒了的人需要吃一些感冒药一样,恰逢其时。真正不失时机地温温暖暖地给了她一些慰籍,一些安抚,有些安顿。

她虽然怀疑过他是不是与北京她身边的那些家伙一样,一副德行。现在看来,她觉得完完全全不是那么一回事情。

因为他到现在也与她一样,还是孤身一人。说明他心里不是那么容易装下人的。

其他人在她这里没有得到什么以后,都差不多悄悄地不着痕迹地离她儿去了。只要他现在还在持之以恒,还在痴痴傻傻,还在疯疯癫癫。仿佛根本不在乎她过去对他的冷淡。

她觉得他有些时候虽然有些讨厌,有些木呐,有些莫名其妙,时不时会给她没有任何预警地搞出一些惊天动地的事情出来。

但是,她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他对她的那颗心是真的,是红的,是热的。虽然可能也有一些杂质,不是那么晶莹剔透。但是,如果她去捧起来的时候,她觉得可以让她感觉到一种温暖。

她希望他继续坚持。她觉得只要他继续对她坚持一阵子,她就可能完完全全地对他缴械投降。她甚至可能控制不住她的情感以后,会奋不顾身地向他扑去。受他羁系,受他牧役。

她觉得她现在莫名其妙地对他有一种信任,有一种欲望。她不知道这到底是一个什么东西。但是,她知道她的心早就已经在了他的那里。

她脑子里一天到晚时不时都会冒出这个家伙的音容笑貌。她每天都盼望着他的短信。甚至他的短信还没有来的时候,她也会不由自主地莫名其妙地身不由己地拿起她的手机给他先发过去。

“你在干什么?”

他老老实实地回答。然后,他们又继续地喋喋不休地在短信里絮絮叨叨、无休无止。

她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她觉得她现在似乎有些理解他当时的那种情况了。那种不管不顾。那种奋不顾身。那种无怨无悔。

她不再觉得他的行为的莫名其妙、装疯迷窍,有些讨厌,有些无耻,有些无聊。而是感同身受、身经目历、身临其境地明白了。

她觉得他们都得了病,中了毒。而且病的不轻。说不定就会因此而要了性命。

前思后想,左思右想,辗转反侧,翻来覆去,她终于明白短信就是让他们中毒的罪魁祸首,就是他们病的根源所在。

就像一百多年前国际跨国公司东印度公司用鸦贸易片对中国人的毒害一样。她觉得短信也是毒药。

现在的短信与一百多年前的鸦片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或者说本身就是孪生兄弟、双胞胎姐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