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我再次开口问道，“那我们到底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你问我？”李文冷笑着看着我说道，“难道进入王琳别墅里的人，不是你？”
李文说完，不光是我愣住了，就连张队也是满脸疑惑的看向了我。
我总有种莫名其妙被扣了一脑门子屎的感觉，强忍住喝骂的冲动，沉声说道，“你别空口白牙的诬陷我，我除了进地下酒窖外，压根就没往王琳的别墅里面跑过。”
这回轮到李文疑惑起来，“难道我看见的不是你？”
我被李文天上一句，地上一脚说的是云里雾里，只得耐着性子说道，“这和你要杀我们有什么关联？”
“当然有关联!”李文忽然有些神经质的叫了起来，“你看见我们杀人，就是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我们当然要杀了你灭口了。”
李文说完，又是阴阴的笑了起来。
“如果我说你们看到的那个人不是我呢？”我沉声说道。
“那你们也得死！”李文阴阴的说道，“我们收受王林贿赂的证据可全在他的酒窖里，不管怎样你怎样都要死。”
看着几乎已经神经质的李文，我甚至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他平静表面下的歇斯底里，那是一种穷途末路的彻底释放的歇斯底里，仿佛在宣泄着最后的狠厉。
我默然不语，关于我的性命问题，似乎到此刻就已经水落石出了，在一种近乎乌龙的境遇中，将我处在了李文的屠刀之下，所幸，我没有做一个冤死之鬼。
张队拍了拍我的肩膀，旋即看着李文说道，“王琳一家八十六口人，都是被你们杀的？”
李文没有说话，仿佛在经历着内心的极大煎熬，半晌，李文似乎变回了正常人，他闭上了眼睛缄默的点了点头。
虽然我早在心中猜测李文一众，就是杀害王琳一家八十六口的凶手，但远远没有本人承认来的震撼。
我的心中五味杂陈，心中的那股怨恨似乎也在缓缓的退却。
张队在经过一番思索之后，看着李文说道，“动机是什么？”
李文睁开眼睛，缓缓说道，“我为王琳干了接近十年的活，看见过他明里暗地里杀的人不计其数，甚至就连我自己都为王琳处理过尸体，当然他给我的报酬也十分的丰厚，他一年给我的钱足够我不吃不喝干二十年的警察。”
“你说，我为什么要拒绝他？”李文恢复了平静的说道，“但是这十年，我受不了了，崩溃了，他王琳杀的人太多了，我怕我死后会跟着他一起下地狱啊，所以我为了赎罪，就把他们一家全杀了，嘿嘿。”
看着李文已经有些呆滞的双眼，我有些不寒而栗。
而一旁的张队则继续审问道，“作案的就只有你一个人吗？”
“十六个。”李文平静的说道，“他们既然已经招供了，我继续隐瞒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
“薇薇儿是不是被你们杀死的。”张队紧接着问道。
忽然间，我从李文的眼中看到一丝惶恐和不安。
“是，是我们杀的。”李文慌忙点头，“她，她跟王琳都不是好人，她是死有余辜!”
张队深吸了一口气，旋即冷声说道，“你在说谎！”
李文浑身一颤，眼中满是惊恐，“我没有，我没有说谎!”
张队冷哼一声，紧盯着李文说道，“薇薇儿的死亡时间，大约为午夜一点左右，而那时候的你还在王琳的庄园等候着刘义他们的到来，那么你怎么可能在相同的时间节点，去薇薇儿家里杀掉她？”
“说！”张队忽然爆喝一声，“杀死薇薇儿的到底是谁？”
李文缄默不语，半晌说道，“张有荣。”
我心中巨震，张有荣？！薇薇儿不就是张有荣的老婆吗？薇薇儿没死之间，到处与她老公张有荣秀恩爱，怎么可能张有荣杀的？
不过我转念一想，薇薇儿和王琳的那些丑恶勾当，难保不会被张有荣发现，这么一来，薇薇儿被杀，似乎也有那么些合情合理。
张队虽然也有些震惊，但他还是很快的调整好心态，继续问道，“王琳庄园的案件，你们是不是也是受到了张有荣的指使？”
李文点了点头，算是承认受了张有荣的指使。
“为什么？”张队有些怀疑的看着李文，不光张队疑惑，我也疑惑不已，按理说王琳应该是给了李文足够多的钱，才能让李文为他卖命，为什么李文要受张有荣的指使，毫不犹豫的的将屠刀伸向他的雇主王琳？
李文笑了笑，“当然是因为他钱给的足够多，多到了能够买王琳全家的人命。”
张队没有再接着问下去，这迷雾层层的案件，就在李文崩溃的陈述下，一层一层剥离迷雾，露出血淋淋的骨骼和筋肉。
而李文在完全烂透的同时，可笑而又偏执的认为亲手杀掉王琳，就能够不用下地狱，但他不知道，他的忏悔，只是他自认为的忏悔。
隔离墩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我们三人缄默的走出了病房。
宋许快跑跑了过来，看着我急切的说道，“怎么样，问出来什么没有？”
我点了点头，宋许见我不愿多说，也就没有继续问下去。
高明走过来，一人散了一根烟，便开始自顾自的抽了起来。
“你们是不是感觉李文有些古怪？”高明抽了一口烟说道，“所有的事情都和盘托出？”
我和隔离墩同时点了点头，随即我说道，“确实是，我并不是很能理解他的做法。”
高明笑了笑，“其实我之前也不是很理解，我和张队开始审讯他时，他也没有配合，但张队将他的同伙已经呈供的事实告诉他时，他的忽然崩溃，让我意识到李文，有着很严重的精神疾病。”
“精神病？”我有些惊讶的看向了高明。
高明点了点头，“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李文应该是得了偏执性精神病，以及有着中度的精神分裂症。”
“靠，别人难得的病，他一下子得了两个。”隔离墩在一旁郁闷的说道。
高明继续说道，“这两种精神疾病都非常影响患者的判断和认知能力，但李文似乎做的非常好，他并不知道自己有精神疾病，所以做事准则依旧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但是如果要受到外界的强烈刺激，包括外界的诱导，就会引发他的精神疾病，从而走向自我催眠和逻辑自洽的死循环，做出不可收拾的局面。”
“你是说，李文有可能受到了外界的诱导？”我好奇的问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