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紧接着,前行了很久,依旧没有见到那山田云座日料店的半分铺面,以至于让我和隔离墩都开始深深的怀疑,之前吃的那家日料店到底在不在这梧桐街。
“都已经十二点整了,我快要坚持不住了,咱们还是做坐车走吧。”隔离墩在我身侧有气无力的说道。
我环视一下四周,只得无奈的点了点头,旋即便和隔离墩站在路旁等车。
而就在这里,一阵平地而起的清风从我背后浮起,随即我下意识的折身回头看去,顿时便是僵滞在原地,两只大睁的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
只见我的身后,是一家平淡无奇的铺子,两侧的橱窗被屋内垂直而下的席帘所遮挡,而店门则是充满古朴气息的朱红店门,两个红白相间的纸灯笼从门楣上垂直而下。
灯笼随风轻晃,在空中打了一个旋,露出了灯笼背面的古朴大字。
山田,云座。
我久久没能回过神来,看着这就好像是凭空出现的日料店,满脑子都是大白天撞鬼的情景。
紧接着隔离墩也顺着我的眼神朝不远处的前方看去,登时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半晌,隔离墩结结巴巴的说道,“这,山田云座怎么会在这儿?刚才明明没有见到啊?”
我摇了摇头皱眉说道,“我也没见过,就好像凭空出现的一样,这家店有古怪,算了咱们不吃了。”
说完,我便和隔离墩准备远离这家充满诡异气息的日料店。
而就在这时,我的背后,忽然响起了一声标准的日式问候语,紧接着便是一声略显稚嫩的汉语响起。
“大人,请进店用膳。”
我和隔离墩对视一眼,旋即缓缓的转过身子。
只见那山田云座的朱红大门已经打开,一个约莫四尺身高的孩童站在店门口,浑身只穿着一个大红色的镶金丝肚兜,嫩葱白似的四肢上分别戴着一个镯子,而红润的脸颊上两颗枣似的眼睛满是好奇的看着我。
“你,是在叫我吗?”我有些迟疑的问道。
那满身透出天真烂漫的孩童用力的点了点头,张开齐牙的小嘴说道,“大人,请进店用膳。”
我和隔离墩对视了一眼,旋即我摆手说道,“今天不饿,改天吧。”
还未等我说完走人,那孩童依旧用枣似的眼睛直视着我,口中也依旧喊道,“大人,请进店用膳。”
一股奇怪的感觉竟然满溢在我的周身,同时我心中竟然莫名的感觉到,这孩童的话语中竟然有一种不可抗拒的魔力。
怎么可能,他才仅仅是一个五六岁的孩童吧?
同时我心中竟然也生出强烈要进去吃饭的欲望,在原地煎熬了片刻之后,随即我便大踏着步子,走进了那朱红店门里。
而隔离墩看我走了进去后,也赶忙跟在我的身后走了进去。
我踏入这山田云座里的店铺里,顿时便感到满店的清凉,但并没有闻到第一次进入这里的古檀香味。
此刻,店内没有半分人影,精致的隔间和木桌都是较为空旷的,倒显得清闲雅致。
而店铺里的墙壁上,绘画有以蓝白色为基调的海浪浮世绘,恶浪翻涌升腾的壁画里,一个面相极为凶恶的怪异身影浑身披就银黑色的鳞片,踩在浪头之上,手中一柄长叉直指恶浪海底!
夜叉探海!
我看着墙壁上的浮世绘,脑海中不由得响起了夜叉探海这个典故。
而在这时,一旁的隔离墩捅了捅我,小声的说道,“想什么呢,还不赶紧找座位吃饭。”
我回过神来,正准备动身,紧接着便从隔间的帘布中走出一位身穿和服的女子,来到了我的面前。
那和服女子先是对我鞠了一躬,旋即便指引着我和隔离墩来到了之前的隔间。
紧接着和服女子躬身告退两步,然后折身重新走进了帘布之后。
隔离墩环视一圈这周围的环境之后,看着我压低声音说道,“六子,这怎么没有菜单啊?”
我摇了摇头说道,“不清楚,待会小心点,我总觉得这里不安全。”
隔离墩点了点头,随即开始无聊的拨弄起手指来。
没过一会儿,帘布被一根竹竿挑开,紧接着一个脸上搽粉的美妇端着一个木盘朝我这里走来。
我心中一颤,很快便认出了那脸搽的异常渗人的美妇,正是这山田云座的老板娘,也就是我们第一次来的时候,给我们上第一道菜的人。
此刻这老板娘一身纯色红袍,更是将脸衬托的惨白怪异无比。
我不自觉的挪动了些身体,想要离这老板娘远些。
木屐声由远及近,端着木盘的老板娘也是来到了我们的这座隔间里。
照例一声日语,旋即便将木盘放在了桌子上。
我不由自主的朝桌子上看去,却发现那木盘内放的并不是菜品,而是三方小小的瓷炉。
我不解其意,看向了一旁的老板娘。
老板娘微微一笑,旋即便在桌子的外侧直接跪坐了下来。
我赶忙朝里挪了挪,示意她可以坐在条椅上。
老板娘摇了摇头,随即示意跪坐在这里就可以了。
紧接着老板娘看着我说道,“大人,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听着字正腔圆的汉语从老板娘的口中响起,我反倒有些不适应,随即我点头说道,“开始吧。”
随着我的话音落下,老板娘将木盘中的三方瓷炉分别放在了我和隔离墩面前,又将木盘中的工具分成了三份。
老板娘微微颔首说道,“大人,请在菜品的到来之前,和真品杏凉一起,为自己祈福。”
真品杏凉?应该就是这老板娘的名字了,话说这名字还真是好听啊!我在心中如是想到,紧接着和隔离墩对视一眼,便同时点了点头。
老板娘笑了起来,随即从众多工具之中拿起一个奇特的小棍子,这小棍子根部有着一片圆片,并朝我们示意。
我也直接照做,随即看着那老板娘将瓷炉顶盖打开,开始细心的按压瓷炉里的白色香灰来。
我心下好奇,便也同样仔细的按压香灰起来。
而在不知不觉之中,我有些躁郁的心境也缓缓的平静了下来。
随着步骤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那老板娘灵巧的素手似乎真有某种魔力一般,灵巧之中带有几分敦实,当将杏黄色的古檀粉末放在香灰之上,并篆成一个简笔福字的时候,我恍惚间便意识到我们做的这些就是香道打拓。
老板娘将福字篆玩的同时,我几乎也是同时将香篆好,而过了好一会儿隔离墩才完全将香篆好。
“终于完成了。”隔离墩松了一口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