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个人失控的向后倒去,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坟堆之上。
我瞬间头皮发炸,猛的弹了起来,抑制不住战栗的看向前方。
那诡异身影没有任何动静,站在那里如同一棵枯树,但两颗空洞的眼眶却是紧盯着我,使我脊背阵阵发凉。
难,难道这就是索命的鬼差吗?
可是索命的鬼差不是黑白无常吗?我在心中胡乱猜测,紧接着一阵抖索的声音从我的身下响起,我下意识的看去,瞬间头皮发麻,旋即快速的将手伸进我洞开的腹腔中,开始往外扒拉泥土起来。
被切割开的肚皮如同干瘪的腊肉一般,软塌塌的垂在两旁,而我的腹腔之中的肠子以及各种器官,早已消失的了无踪迹。
我忍着浑身瘫软的冲动,将我肚子里所有的泥土都给扒拉了出来,但奇怪的是我却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随即我看着那诡异身影咽了口唾沫。
“亲爱的孩子,原来你还活着。”
怪异的腔调再次响彻,随即那个诡异身影动了,手中的黑色镰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变成了棍子,拄着棍子缓步朝我走来。
我惊吓的连连后退,口中也颤声说道,“你,你别过来啊。”
那诡异的身影果然停了下来,随之怪异腔调再次响彻了起来,“别担心,我可不会伤害你。”
我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惹恼了他,只得浑身战栗的站在了原地。
“放轻松,孩子,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诡异身影瓮声说道,旋即他手中的长棍朝天一指,登时无数的乌鸦飞到了他的身旁,相互拥挤,竟然在诡异身影的身下,形成了一座氤氲黑气的椅子。
诡异身影缓缓的坐在了乌鸦座椅上,两个黑洞洞的眼眶又是朝我看了过来。
“我没有名字,”诡异身影忽然突兀的说道,“但在很多年前,人们都称呼我为斑衣吹笛人,我非常喜欢这个称呼,但如果你觉得别扭的话,也可以叫我班迪,它们有相同的效果。”
“班,迪?”我下意识的重复出声。
而名为班迪的诡异身影瓮声一笑,“没错,真是个聪明的孩子。”
见到班迪并没表现出任何迫害我的动作,我也略微镇定了下来,随即我心惊胆战的看了看四周的场景,颤声说道,“这里,就是地狱吗?”
班迪沉闷一笑,旋即说道,“不不,这里可不是地狱,这里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地方,而你是第二个来到这里的人。”
这里不是地狱?难道我没死?我下意识的低头看向已经瘪塌的腹腔,不由得苦笑一声,有哪个活人会是我这副模样?
但我仍旧抱着那一丝可笑的侥幸,看着班迪说道,“我,已经死了吗?”
“毫无疑问,你已经死个死人了,是死的不能再死的那种。”班迪的声音听不出半点感情波动,毫无质疑的宣判了我的死亡。
尽管我已经死亡,但是我的内心还是接受不了这个现实,我无力的坐在了地上,思绪也开始迷茫了起来。
而这个时候,班迪的声音再次响起,“但是你来到了我这里。”
我心中一颤,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班迪。
怪异的笑声响起,班迪的手从黑色的蓑衣里伸了出来,我看到,他伸出来的手上满是大小不一的黑色斑点,在白色皮肤的映衬下,是如此的怪异以及惊悚。
“我掌控着死亡,蔑视生命,生命在我这里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唯有死亡,才是我所珍爱。”
诡异而又震撼的声音从班迪的鸟嘴中响起,他向上高举的一只手上诡异的黑斑更加密布,其间一直黝黑的乌鸦飞进他的掌中,蜷缩了起来。
班迪的声音再次响起,“唯有死亡和自由,才是我所向往。”
话毕,本来蜷缩在班迪手掌中的乌鸦竟然如同融化一般,快速的缩小以至干瘪,随即是最容易腐烂的鸟眼开始脱落,紧接着是黑色的的毛发连同皮肉开始快速的腐化。
片刻之间,那硕大的乌鸦便是在班迪的手中彻底化作一堆枯骨,紧接着乌鸦的骨架也在快速的腐朽着,灰白色的骨粉,透过班迪的指缝之间滑落,洒在班迪黑色的蓑衣上。
我惊恐的看着这诡异的一幕,而班迪似乎沉醉在其中。
“这就是掌控死亡的力量,多么的令人陶醉。”
班迪再次闷声笑了起来,我凭着直觉能够感受到他空洞的眼眶在看着我,紧接着班迪说道,“所以我摒弃生命,可以毫无顾忌的将任何生命毁灭,但同样可以复活任何一个生命,例如我手中的乌鸦?”
话毕,班迪高举的手猛然戟张,近乎扭曲的张开在空中,我难以置信的看到,大量的黑气自班迪的蓑衣之中喷涌而出,不约而同的涌现班迪的手掌之中。
不过是瞬息之间,一只硕大的乌鸦便是在班迪黑气缭绕的掌心之中,盘旋而起,两颗黝黑的鸟眼紧盯着我,旋即便飞进乌鸦群中消失不见。
我只觉得胸腔莫名的发震,喉头也不知觉的咽动起来,一股极其强烈的欲望使我轻而易举的克服了内心的恐惧。
班迪缓慢的说道,“生命的终结和重生,在我的手中是如此简单的事情,但我弃之如敝履,只向往着自由。”
我一直缄默的看着班迪,半晌轻声说道,“我想要复活。”
“你说什么?复活?”班迪的怪异声音响起,“亲爱的孩子,这可不是个简单的活计,但是,我愿意帮助你,另外,只需要你付出很小的一点代价,你愿意吗?”
不可思议的晕眩感,瞬间充斥进我的脑海,我浑身战栗不已,全身心的只有继续活下去的欲望。
我没有多做思考,坚定的点了点头,看着班迪沉声说道,“我愿意。”
班迪开始怪笑起来,那是比乌鸦叫声还要令人难以忍受的笑声,我忍受着那怪笑,看着班迪。
班迪停止了笑声,嗡鸣的声音继续从他的鸟嘴中响彻。
“那么接下来,就该我履行职责了,以我之名,交易现在正式开始。”
我的身体瞬间动弹不得,就连眼珠也动弹不得半分,仿佛有一种无形的枷锁束缚住我的身体,我想要惊叫,却发现那也只是徒劳。
班迪缓缓起身,所有的乌鸦在这一刻全都冲向了逼仄阴暗的天空,将天空完全遮蔽。
紧接着,班迪便拄着长棍,缓缓朝我走来,巨大的鸟嘴几乎快要碰到了地面。
我心中惊恐无比,似乎有那么一瞬间恐惧充斥我全部的脑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