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如此,他才能永远以一种最锐利最锋芒毕露的姿态站在那个普天之下最高的位置上,以最强硬的手段将那些试图倾覆他所有一切的豺狼虎豹踩在脚下。
“好!”上官炎道,唇角弯起,带着前所未有的温软弧度。
他的手指轻抚女子的脸颊,眼角眉梢的神情都带着显而易见的愉悦情绪。
“既然是无处可去,就来本王的身边吧!”他说,“哪怕前面是悬架峭壁,万仞山川,我们也一起合力劈开一条路来!”
说了几句话,李长安的脑子里又开始昏昏沉沉迷糊的厉害。
上官炎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听清楚他说的话,眼前所见就只是她眼底眉梢蓝蓝的笑容,慵懒的在他怀里调整一个舒服的位置,静静的闭上眼。
马车里寂静无声,火盆燃烧,将里面的温度焐的很高。
李长安闭着眼,她此时的脑子的确是不不很清楚,但是她却知道,她对上官炎所说每一句话的时候都是心思清明发自肺腑的。
她从来就不知道,冷毅如他,刚强如他,在心里也会埋藏了这样一段惨烈而不为人知的过去。
以往她只以为他和上官玉之间所有的不过就是一场互相倾轧,为了夺得那普天之下制高点的战争,却没想到,为了守住这个皇位,他付出了这么多。
那个位置,不仅仅是他此事自己用以安身立命的资本,更是以他的母亲和族人鲜血祭奠堆垒起来的祭台。
不管是出于何种理由,他都必须不惜一切的守住!
而与他所经历的相较,李长安甚至会觉得,在惺惺相惜的情感之外,她对他,更是有着深深的愧疚。
前世的时候,她不明所以,和上官玉一起将他算计的体无完肤,直至最后一败涂地。
那些经历于他而言,是何其残忍!
好在是如今重来一遭,她没有再重蹈覆辙,既然命运这般安排,让他们再度相逢于此,那么便当是叫她以此偿还前世欠他的种种吧!
李长安脑中思绪纷乱,但是在这样的多事之秋里,却意外睡的分外香甜。
马车在尚书府的大门口停下来。
守门的姜婆子迎出来,十分意外道:“两位小姐不是去定国侯府赴宴了吗?这还不到中午呢,怎么这就回来了?”
行云从后面的马车上跳下来,一张脸上如是裹了一层寒冰。
她虽未说话,姜婆子也是下意识的瑟缩着一抖,事后想想自己就跟中了邪一样,竟然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的一个眼神给吓住了。
行云一声不吭,直接越过她,走到前面的马车旁边拉开车门。
李长安正睡的沉,上官炎也没叫醒她,直接用大氅将她浑身上下裹的严实了,只露一张巴掌大的红润的脸孔,将她交代给行云,道:“她发了高热,当心着些,晚些时候高二公子会过来!”
其实就他目前的想法,他是很想直接将李长安带回宫里去照顾的,只是一来这样贸然行事势必让吴贵妃那里找到发难的理由,反而对她不利,二来,高翔的医术远在太医院里的那些太医之上,又是李长安的表弟,他会更放心些!
“是,奴婢会照顾好小姐的!”行云恭敬的应了。
后面姜婆子觉得奇怪,狐疑着走过来,惊鸿一瞥间赫然瞧见迅速闭合的车门之内闪过半张陌生男子有如神祗般俊美而又冷酷异常的侧脸。
那男子的容颜极为陌生,绝对不是高家的两位公子,但只那匆匆一瞥间的一眼,却给人一种惊人的威势,震的她浑身血液凝固,大气都不敢喘。
这人……
到底是什么人?会有这般气势?
而起还和大小姐同坐在一辆马车里?
大小姐什么时候会认识了这等人物了?
姜婆子的脑子里瞬间已经闪过无数个疑问,而还不等她弄清楚这一切的关联,那辆马车已经飞快的驶出巷子,在眼前消失了踪影。
行云抱着李长安直接闯进门,有闻讯赶来的婆子想要帮忙都被她以一记冷厉的眼波逼退,谁也没能近李长安的身,所有人只是满心困惑的看着这个煞星一般的丫头抱着大小姐匆匆回了秋菊苑。
而同时后面红玉和粗使婆子也一起把同样昏迷不醒的李珠儿也给扶了出来。
“这,三小姐这又是怎么了?”
见状,所以的丫鬟婆子都慌了。
两位小姐一大早走的时候都是好好的,这短短两个时辰不到竟都是昏迷不醒被横着抱进门的。
这是何等的大事?
姜婆子当即也不敢隐瞒,连忙去锦华苑报了老夫人知道。
彼时李福来也刚好下朝回来,在那边探望老夫人。
两人闻言也俱都惊的不轻,赶紧过去探望,行至半路就见婆子抱着脸色惨白的李珠儿走过来,正要往她的院子里送。
“这,这是怎么了?”老夫人不由的倒抽一口凉气,颤声问道。
“这,奴婢,奴婢也不知道!”红玉哪里敢乱说话,使劲的低垂着眼睛掩饰眼底心虚的情绪。
李福来看着李珠儿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一张脸上颜色更是沉的比死人好不了几分。
老夫人还待要继续追问的时候,姜婆子就凑上来,小声的提醒道:“老夫人,大小姐那边也出事了,刚被她的丫头送回秋菊苑去了,看那丫头的架势,怪吓人的,怕是出了什么大事了,您还是先去看看吧。”
李珠儿在高家出了事,连李长安也出了事?
就算是再迟钝的人也知道这里头是有猫腻的,老夫人和李福来互相对望一眼,也就暂时顾不得李珠儿,赶紧转身去了秋菊苑。
彼时行云已经将李仙宁在屋子里安置好,并且一反常态,直接将这院子里所有的下人一并驱逐,不准任何人接近李长安的闺房。
一众的下人婆子都被她冷面神一样的表情震住,谁也不敢乱来,只就探头探脑的在院子里张望。
老夫人和李福来从院外进来,看到站了满院子的奴才顿时就是勃然大怒道:“你们不进去服侍,都杵在这里做什么?”
“见过老夫人,见过尚书大人!”众人连忙跪地行礼。
一个年长些的婆子苦着脸道。“回老夫人的话,不是咱们不尽心服侍小姐,而是行云姑娘根本就不准咱们接近小姐的闺房。”
“哪里来的这样奴大欺主的奴才?仗着她是定国侯府出来的,还反了天了!”李福来对行云和流云两个丫头早就看不顺眼,闻言就是怒然往里闯。
屋子里行云刚好端了脸盆要出来打水,听到院里动静,直接往门口一站,横臂将大门堵死,冷冷道:“请尚书大人留步,我家小姐染了风寒正在休息,不能打扰!”
李长安屋子里的这两个丫头,以往虽然也是有些目中无人,但还不至于狂妄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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