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绫和青柳听完这些之后惊讶的嘴都已经合不上了,惊讶之余后背也是一阵冷风吹过。
贞洁对于女子来说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谢韵然能够下狠手毁了谢晨贝的清白也是忍无可忍了。
不过倒也怪不得谢韵然,毕竟是谢晨贝先出手的。不作死就不会死,这句话还真是说的有道理。
“真是可惜了,夫人把这件事压得死死的,都不允许府中的人谈论这件事,要不这谢晨贝铁定无法做人了!”青柳一脸惋惜的说道,显然是没有出气的样子。
谢韵然拨弄着手中茶杯里面的茶叶轻声说道:“这世界上啊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她把这事情压得死死地,可是还是有人会知道!”
“小姐,那我们...”青柳此时看着谢韵然的眼睛里闪着莫名的光芒。
“既然不允许在府中谈论,那就只好去外面谈论了...”谢韵然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道。
身边的三个丫鬟立即明白了谢韵然的意思,嘴角立刻上挑出一抹阴险的笑容。他们一定会保质保量的完成任务的,一定让谢晨贝‘家喻户晓’。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京城之中疯传着镇国将军府的六小姐已经不是处子之身了。
消息越传越广,京中的上流社会基本上都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在私下里也开始偷偷议论这件事。
一直深居大宅的柳阳也是听说了这件事,原本非常生气,准备严惩那些造谣滋事的人。柳阳毕竟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其中的门道她也是知道的。
这一天柳阳趁着家中没人将林丹瑶和谢晨贝叫了过来,经过几天的调养之后谢晨贝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母女俩刚一进入杨园就看见坐在主位上的柳阳拉着脸。
林丹瑶和谢晨贝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柳阳这个时候叫他们来自然也是听到了外面的那些传言。此时谢晨贝恨不得杀了那些在外面传播消息的人。
“知道我今天把你们叫来有什么事么?”柳阳冷着脸看着坐在下面的母女俩,心中一阵厌烦。
“娘,究竟是何事惊动您老人家了?”林丹瑶陪着笑脸看着上座的柳阳,其实心里早就已经害怕得要死。
柳阳重重的将手中的茶被放到桌子上,“你这个主母是怎么当的?外面把咱们忠勇侯府传的那样难听你难道不知道?”
“儿媳知错!”林丹瑶连忙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一下,“儿媳最近琐事缠身,没有及时的处理好这件事。”
柳阳不悦的看了一眼林丹瑶,目光一偏落到了谢晨贝身上。苍白的脸色、躲闪的眼神,无一不在向自己昭示着外面传言的真实性。
“原本我还以为外面的谣言是讹传,不顾如今看来倒有几分真实性!”说打这儿的时候柳阳狠狠地刮了一眼谢晨贝,若不是因为她忠勇侯府能被人指手画脚?
如同一匹饿狼,柳阳紧紧盯着谢晨贝,“谢晨贝,我问你,外面的传言究竟是不是真的!”
面对着柳阳强大的气场,谢晨贝嗫嚅着张了张嘴,却始终没有说出一个不字。
即便没有说出一个字,但是谢晨贝的表现已经告诉柳阳很多东西了。怒火攻心,柳阳抓起桌子上的茶杯就扔了出去。
茶杯破碎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茶水从破碎的茶杯中飞溅而出,濡湿了谢晨贝的裙摆。
谢晨贝‘砰’的一声跪在地上,双肩不停地抖动,显然是被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得不情。
“娘...”林丹瑶连忙叫了一声却被柳阳粗暴地打断,连忙低下头不再说话了。
柳阳狠狠地盯着跪在地上的谢晨贝,恨不得冲过去把她抽筋扒皮一般,“好啊,还真是长本事了!堂堂的忠勇侯府六小姐竟然失贞,着传出去之后出了多大的笑话?!”
“奶奶,您想想办法救救贝儿吧!”谢晨贝一路膝行到柳阳脚边,抱着柳阳的腿就开始哭泣。
柳阳嫌恶的一脚踢开谢晨贝,“你自己惹出的烂摊子,谁又能帮你摆平?从明天你开始你就给我搬到祠堂里面去,对这里祖列宗的牌位好好检讨你自己!”
柳阳的决定顿时让林丹瑶和谢晨贝都愣在了那里,他们两个已经设想过无数种结果,却都没有想到柳阳会下这么狠的手。
“奶奶,不要啊!”谢晨贝哀嚎着想要抓住柳阳求她收回这个决定,可是柳阳根本就没有给她这样的机会,扶着嬷嬷的手就离开了。
第二天谢晨贝被打发到家庙的事整个忠勇侯府都传开了,如此也算是证实了外面的谣言。
消息传到谢韵然这里的时候,谢韵然并没有多大的惊讶,如此惩罚她仍觉得轻泛了些。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转眼间就到了谢韵然和连城成亲的日子,镇国将军府和忠勇侯府都在紧张的忙碌着。
洞房之中,两名喜娘带着仆妇婢女侍侯左右,外边丝竹喜乐之声不绝于耳。
凤冠礼服加上厚厚的盖巾,让谢韵然整个人如被层层捆绑,动弹不得。
青曼在旁边不时絮絮叨叨说些喜庆吉利的话讨谢韵然高兴,谢韵然却连听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从半夜开始折腾到现在,一袭厚厚的盖巾下面,谢韵然的世界混沌一片,什么都看不见,直听得耳边喧天的喜乐,从早上到现在从未停歇。
谢韵然混混噩噩之间,被喜娘牵引着拜了堂,又被引入洞房。
进得洞房,稍稍安静了不到片刻,喜娘们又开始折腾,没完没了的祈福颂吉。
若按规矩,谢韵然必须等新郎入了洞房,才能吃喝。
幸好青曼乖巧,悄悄盛了燕窝给谢韵然,不然谢韵然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力气坐到现在。
再过片刻,谢韵然将要面临今晚最忐忑的一刻。
那个人,那个令世人敬畏如神魔的人,如今成了谢韵然的夫婿。
刚刚与他一起拜了天地,从盖巾下面隐隐看见了他的足尖。
那么近,他离谢韵然那么近。
这就是谢韵然的姻缘,谢韵然的良人了。
此时连城也是紧张的,他心心念念的人儿终于要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了,可是自己...
一想到皇上下的命令连城心中就是一阵紧缩,深深地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穿着大红喜袍的谢韵然脸上泛上一丝苦笑。
不知什么时候,发觉外边的喜乐丝竹声停了。
现在还早,怎么会这样快就结束了喜筵。
过得一阵,喜娘也开始暗自切切。
谢韵然直起身,微觉诧异,正想叫青曼去外面看看,却听得一阵脚步声纷至沓来。
随之而来的,是门外的人声纷乱。
莲婶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将军甲胄佩剑在身,刀兵之物乃大凶,不可靠近洞房,请将军止步。”
“末将奉将军令谕,这件事务必当面禀报夫人。”
一个男子声音,冷硬如石,不带半分情绪,惊破洞房花烛夜一派旖旎。
红绫一个闪身挡在房门前,“奴婢可以代为通传,夫人还未行完礼,不能面见外人。”
“事出紧急,连将军吩咐一应礼仪从权,请夫人恕罪。”
门口莲婶与之相执不下,语意已带薄怒。
谢韵然站了起来,方一起身,眼前便一阵晕眩。
“夫人小心。”青曼慌忙扶住谢韵然。
那顶凤冠沉重无比的压在头上,让谢韵然几乎直不起脖子。
谢韵然勉力打起精神,走到门前,淡淡开口,“谢韵然在此,将军有话请讲。”
外面静默了片刻,那人依然用冷硬的声音开口,“启禀夫人,方才收到飞鸽传书,急告冀州失守,前方十万火急,连将军已经前往冀州大营,即刻领军驰援,特遣属下告知夫人,实因事出紧急,无暇向夫人当面辞行,待连将军平定叛乱后,自当向夫人请罪。”
脑中有一刹那的空白。
片刻之后,谢韵然恍然回过神来。
他的意思是说,洞房花烛夜,她的夫婿尚未踏入洞房,就离京出征了。这是什么情况?她辛辛苦苦盼来的竟然就是这种结果!
谢韵然连他的面都没来得及见一下,就这样被丢在洞房中,一个人度过新婚之夜。
谢韵然突然想放声打笑,却笑不出声来。
当初是他们一同向皇上请求赐婚,要履行婚约共结连理,如今却是这个样子。
谢韵然尚且尽心尽力做足每一分工夫,到了这一刻,一道飞鸽传书,他便拂袖而去,连敷衍的工夫都懒得花吗?当面辞行又能用得了多少时间,纵然军情如火,也未必就烧到了眉毛。
剧变横生,春宵惊破。
周遭仆妇喜娘噤若寒蝉,连青曼都不敢做声。
大概从未见过新郎临阵而去,弃洞房不顾的场面,众人都被这变故惊得不知所措,一时间个个呆若木鸡,面面相觑。
头上凤冠压得谢韵然胸中几乎窒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