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在他稍稍放松之时,她欲想喊人前来。
黑衣人见她喊出声来,不禁重又捂住了她的嘴,话语更冷一分道:“莫要再叫,我可没耐心与你耗下去。”
他说完,却不再言半句。
房间中晃动的烛光,照耀着二人的身影,谢韵然眼睛的余光瞅见,心中不由得增添了几许恐惧。
可此时,此人好似并未取她性命之意。凭他悄无声息来府,便是他的功夫不浅,若是想杀她,绝不会等到此时。
想到这,她心中镇定了一些,挣扎着,挣脱她捂住的手,开口急促的喘息道:“你若是要钱财,待我明日备好了,你来取便是。若是……”谢韵然深深吸了一口气,接着道:“若是有别的事,还请你明说?”
谢韵然的一番柔声,黑衣人的态度有些许缓和,亦是没了方才的不近人情,稍稍放开她的身子,话语仍是冷如冰霜,“受人所托,忠人之事。”
这一言语,谢韵然心思稍稍镇定,既是受人之托,这会儿定是不会要了自己性命。于是言语更为柔和道:“受谁所托?可有什么事?”
“还望姑娘莫要插手镇国将军府之事,也莫要与连大少爷再有所牵扯。”黑衣人见她问了,从她方才的话语便知,她亦是直来直往之人,便与她明说了。
谢韵然轻咳两声,由于方才他的钳制,她仍是呼吸不顺畅,轻声道:“你可否放开我,这样子着实不舒服,我定不会再呼喊。”
黑衣人思量片刻后,才松手放开她。不过他令谢韵然背对他,不让她看见他的长相。
谢韵然应了,此时,她只能这么做。若是自己呼救,待小厮们赶到,只怕她已命丧黄泉。
“还望姑娘听了此言。”正当谢韵然寻法之时,黑衣人开口冷冷说道。
“若是我不呢?”谢韵然轻咬下唇,恨意全然写在脸上。她的话语却是那般的坚定,一如她内心不可摧毁的信念。
今日黑衣人的出现,她虽说没有准备,却并不意外。看来,爹的身亡许是真的和镇国将军府有莫大的关系?
如若不然,为何偏偏她见了连城之后,便出现这黑衣人。上次,他只是一闪而过,留下匕首和纸上的字。这一次,趁丫鬟小厮们入睡,潜入她的房中。虽没要了她的性命,却做事是那般决绝。
“姑娘若是不听此言,只怕性命难保。”黑衣人虽见不着她的面容,却从她的话语中知晓她的心思。
既是她问了,他便回了她。
夜半时分,一切静谧无声。
只有晃动的烛光映照两人的身影,说明了此刻是真实的。
正当二人不再言语之时,“吱呀”一声传入二人的耳际。
谢韵然欣喜,料想此人又是青曼,说不准能救了自己。可转念一想,若是此事惊扰的娘,只怕事情就闹大了。
最为重要的是,这人并无伤及她的意思,再说,他亦是受人之托。若想找出幕后之人,此时便不能打草惊蛇。
眼下,她不敢轻举妄动,压抑住心中的气愤,柔和的说道:“你所言极是,小女子定会思量。只是此时,已是夜半,还望你速速回去。若是惊扰了别人,亦或是惊扰了守门的侍卫,这事就大了。”
黑衣人自是知晓其中道理,又听闻方才有人出没,这会儿不能再有所耽搁。此时,是该离去。
可眼前女子的话语并不明朗,他无奈冷冷扔下一句:“姑娘最好听了此话。告辞!”
说完,“嗖”的一声,黑衣人已然消失不见。
她怎会不畏惧,此时她的额头沁出冷汗。缓缓转过身来,拈起锦帕擦拭额头的汗珠。谢韵然对着闪动的烛光自言自语道:“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只怕此后,没了安心日子!可无论怎样,我定要为自己争取幸福!”
房间内,谢韵然久久不能平静,前世的事情,今日的事情,已然令她十分苦恼。今夜此人的出现,定要生起事端来。
却说青曼夜出见房间中烛光闪动,又见有两个身影晃动。她不知晓是何状况,可黑衣人匆匆离去之时,她却是瞧得十分真切。
这会儿她不能安心,在心里盘算着到底要不要去房间瞧上一瞧。
三小姐和连城之事,她是知晓的,可连大少爷这会儿怎么会在三小姐的房中?莫非还是另有其人?
想到此,她不禁脸色吓得惨白,疾走几步,欲想叩响房间的门。
可正当她走近时,房间中闪动的烛光骤然熄灭。
青曼心想:此时,我是不能打扰三小姐,可这人到底是谁?
心中满是畏惧与疑虑,青曼加快了步子,急急的回屋歇息去了。
翌日晨起时,一切好似从未发生过。
青曼不敢多言一句,这丫鬟小厮中,仅是她的心里知晓昨夜之事。
“到底该怎么办呢?”青曼最早起来,拿起扫帚,心事满盈的打扫院中的积雪。可她不知该不该和小姐说了昨夜见到的事情。
正当她踌躇不定时,一道轻声入耳,“青曼,你随我来。”
此人,正是谢韵然。
昨夜,她就知晓瞧见自己的是她。虽说青曼跟着自己的时日不短,平日也不会闲言碎语。可昨夜之事着实严重,此时,她只想将昨夜的事儿压下去。
二人走入房间,谢韵然微笑的看着她,这才开口道:“青曼,昨夜连大少爷送我回来,我想……”谢韵然眨了眨眸子,接着道:“我想此事还是不要让别人知道才好,你莫要说出去便是了。”
青曼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片刻后,对着谢韵然笑了笑道:“三小姐放心就是了。青曼绝不会说出去。”
“这最好不过了,这四合院的其他人也不要说。”谢韵然朝她笑笑,甚是满意。
青曼自然知晓三小姐之意,点头轻快的答道:“是。”
青曼出去后,谢韵然却不似方才那般镇定,一脸的笑意一时间全然消失。
对窗而坐,昨夜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谢韵然如今想起来仍心有余悸。
如此情形,她深感此时自己的处境十分困难,连城定是要嫁的,可是林丹瑶那边...
这会儿,她内心犹如平静的湖面泛起涟漪,再也无法平静。
坐等一切的变化,是万万不行,“什么法子,才能让林丹瑶同意,又能惩戒了她呢?”她小声的自言自语,心中不禁思索着如何解决此时的问题。
心神不宁的在房间中漫步,她缓缓走到床榻前,一歪身子,斜躺在上面。
思绪飘荡,无意中眼睛的余光瞥见梳妆台的香囊。
她不禁欣喜,嘴角的一丝笑意扫除了方才的愁容。“对了,就是它!”
一时间想到了法子,她不禁一翻身爬下床榻,快步疾走至梳妆台,玉手拿起仍带有清香味的香囊。兴奋之余,她将香囊凑到琼鼻上嗅了嗅,更是喜上眉梢,婉转的笑着。
哼,娘,只怕这次你定会抓住了此事不放,那我倒也看看,你究竟是何心思?她不禁在想,一边想着,一边将香囊塞到自己的衣袖中。
可这事儿自己是不便去的,谁去办比较好呢?
思忖片刻,她还是觉得这事儿不能交给别人,定不能让别人看出任何异常。
这一日,她是不安的。直到晚膳时候,见忠勇侯府安静如往常,她才略略安下心来。
今日的晚膳,她是在杨园用的。
今日,她叫了青柳过去,一来,青柳是三个丫鬟中心思最少的,许是不会看出什么事情来;二来,带个丫鬟跟着,若是出了事来,她总能说清了自己不在的证据。
晚膳时候,林丹瑶的目光落在谢韵然身上,总觉得今日的谢韵然好似有心事。不禁问道:“然然,近日出了什么事情吗?我看你……”
说到一半,有仔细瞅了用膳的谢韵然道:“总觉得今日你与往日有些异常,可我也说不出到底是何感觉!”
“大伯母,您多心了,你看然然好着呢!”说完,她放下手中的碗筷,离开椅子,前走几步,轻盈的转了一圈。满颜笑意,甚是欢喜模样。
林丹瑶见状,也稍稍放下心来。
自杨园回四合院时候,天色已黑,谢韵然故意经过林丹瑶的暮云轩,小心的将香囊开了个小口,隐隐能看到里面的字。
待一切按计划行事后,她不禁回眸,遥遥对着远处的房屋诡异的一笑。
“三小姐,方才您是不是掉了什么东西?”跟在身后的青柳小心的问着。她不晓得是自己看错了,还是真的掉了东西。
“青柳,没有的,这天甚冷,赶紧回了四合院才是。”说罢,转身前走几步,拉起青柳的走,又道:“赶紧走吧!”
青柳见小姐面带喜色,也跟着高兴起来。只因谢韵然平日是不到林丹瑶那里用膳的,如今见小姐和夫人的关系越发融洽,她就不由得打心底为之高兴。
一夜安静如常。
忠勇侯府未有任何动静,黑衣人亦是没有出现。
这一夜,她却是不安心的。因为她竟梦见前世自己临死之前的事情。
夜半惊醒,额头已渗出冷汗。谢韵然轻轻下床,点上烛光,审视房间,未发现有任何异常,才继续回床榻睡去。
翌日晨起时候,谢韵然被四合院内嘈杂的声响吵醒的。
睁开眸子,下床踱步到窗前,微微掀起帘子,瞅见了院子中柳阳、林丹瑶和姨娘们皆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