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父,然然听说桂姨娘有了身孕,特意来看看。”谢韵然轻声走进去。
“然然啊,你来了,快坐下,这次你桂姨娘赶在年根底下有孕,一定能给大伯父生个大胖小子。”忠勇侯看起来极为开怀。
谢韵然浅笑道:“是啊,这次我们侯府又要添个小少爷了。”
桂姨娘暗自握拳,我一定要生出个儿子来,之后让他坐上家主之位!
“姐姐安好。”谢晨贝极为乖巧的说道。
“妹妹也在这啊,妹妹如今倒是懂规矩了。还知道给姐姐问安。”谢韵然看着虚伪做作的谢晨贝。
“姐姐这是哪里的话,妹妹以前不懂事,如今已经改过了,今后一定勤去探望姐姐。”好个谢韵然,居然暗讽她之前不懂规矩,她最讨厌的就是她这幅冷冷清清什么都入不了眼的样子。
谢晨贝相继再次开口,“听说前些日子沈姨娘被关进柴房的时候,姐姐曾去探望,还送了不少珍贵的饭食和厚实的被褥,姐姐真是好心肠啊!”
谢晨贝将话题引到了谢韵然探视沈姨娘一事上,忠勇侯明明吩咐的是沈姨娘被禁足柴房一月,吃穿用度再降,可是谢韵然居然公然探视,还送衣物,这不是明摆着不把忠勇侯的话当回事吗。
忠勇侯听闻也看向谢韵然,“你去给沈姨娘送东西了?”
谢韵然点点头,谢晨贝却再次插嘴,“哎呀,我的好姐姐,你可不能总这么心软啊,要知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这样擅自违背父亲的决定,那今后府中的下人谁还会听从家法处置,听从父亲的处置啊。”
这谢晨贝的一番话说的好,如此说来,便成了她心软,妇人之仁,而且不顾一家之主的决定,擅自更改谢淳的意思,这是在挑拨离间!
忠勇侯听后,也确实多了几份不悦,这谢韵然平时做事也是稳妥的,怎的这次探视沈姨娘的事竟这般没有分寸,这若是都这般违了他的意思,那以后还如何治理侯府。
未待忠勇侯开口,谢韵然便主动说道:“妹妹这话说的未免太严苛了,律法尚不外乎人情,除去律法之外,沈姨娘怎么也是我们的亲人,如此数九寒冬,她一人在柴房劳作,吃不饱穿不暖,身为侯府的小姐,我们怎能不去探视?若是传了出去,未免让人道我们侯府的小姐铁石心肠。”
“姐姐也太心软了,天子犯法还要与庶民同罪呢,怎的到了姐姐这竟这般心慈手软?”谢晨贝状似天真的问道。
这次,她终于变聪明了,懂得现下最首要的就是改变父亲对她的印象,之后贬低谢韵然,而不是再一味的犯蠢和她对着干。
“天子犯法了也依然是天子,天子的母亲也依然爱他,他也依然爱自己的亲人,沈姨娘违了家规,她也总归是我们的姨娘,这不能就否定了她曾经对我们的好。所以我们要懂得知恩图报,怎可在他人误入歧途时便落井下石。”谢韵然空灵的声音,不急不躁,字字有力。
经她这样一说,谢晨贝便成了落井下石,忘恩负义的小人了,竟然只顾着惩罚沈姨娘,而不顾之前的情谊。这确实另忠勇侯寒心,想想他自己在官场中也是做过不少肮脏之事的,若是哪一天因此获罪,莫不是这个铁石心肠的女儿还要求皇上严惩他,以正视听吗?
“可姐姐有没有想过,父亲是这一家之主,姐姐擅自违背了父亲的意思,那今后父亲如何治理侯府啊?”谢晨贝紧抓不放,认定了谢韵然不听从忠勇侯的意思,看来这挑拨父女关系的决心很是坚决!
“妹妹这话便说差了,大伯父贵为老爷,每天掌管治理之事何其多,不听命令以下犯上之人又何其多,可是大伯父依然将其管理的井井有条,深得皇上的赞许,又怎么会因为大伯父的仁爱宽容,而治理不好一个小小的侯府,妹妹这是在置疑父亲的能力吗?”
谢韵然语调温和,没有过分渲染,好似只是在阐述一个简单的事实,没有讨好逢迎的意味,便更显真实。而忠勇侯又怎么会不爱听别人的赞美呢,再者她说的条理分明,看的出来,这完全出于她对自己这个大伯父的崇拜,所以难免心花怒放。
更何况谢韵然将允她探视沈姨娘一事说成了是忠勇侯的仁爱宽容,传出去自会为他得来好的名声,他怎么能不高兴。
如此一对比,便成了谢晨贝铁石心肠,忘恩负义,甚至还置疑忠勇侯这个一家之主的能力,让他怎能喜欢的起来。
忠勇侯连带着想起之前谢晨贝做过的那些蠢事,不悦的看了谢晨贝一眼,“贝儿,你要多像你姐姐学学,不要再做些惹为父生气的事了。”
谢晨贝气的加剧了呼吸,险些按捺不住,再次破功,可是前几天粗使丫鬟的日子却是真真让她长了教训,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是,爹爹,贝儿到底年纪小,不比姐姐见多识广,今后贝儿一定多去找姐姐,像姐姐学习。”
此刻谢晨贝的心里真是恨死了谢韵然,脸色不大好的向忠勇侯告退了。
而桂姨娘之前一直没有做声,一是开始以为谢晨贝稳赢,是是怕自己再次失去好不容易得来的宠爱,却没想到这个谢韵然平时看似一副冷冷清清的样子,竟然如此能言善辩,是以给心腹高嬷嬷打了个眼色,让她追出去看看谢晨贝。
高嬷嬷追着谢晨贝出去,“小姐,小姐,你等等老奴啊。”
高嬷嬷肥胖的身体随着这一路小跑,不停的颤抖着,可是谢晨贝却是头也不回的负气而走,根本不搭理这个高嬷嬷。
当高嬷嬷好不容易追上了谢晨贝时,已经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哎呦我的小祖宗啊~你怎么走这么快呢。”
谢晨贝不耐烦的甩开了高嬷嬷拽着的胳膊,“你走开,不用你这个死老太婆管。”
高嬷嬷的脸上一僵,双眼中闪过一丝痛恨,不过很快便恢复了,“哎呀,我的小姐啊,你可慢着点,你这是生哪门子的气呢?”
谢韵然驻足,“生哪门子气,你没看见那谢韵然都要骑到我头上来了吗?你们这一群没用的废物!”
“原来小姐是为了这事啊,老奴有个好办法可以让大小姐在老爷心中的印象一下子就会颠覆。”高嬷嬷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
谢晨贝听见这住了脚步,回头打量着高嬷嬷,“你说真的?”
高嬷嬷立即让谢晨贝附耳过去,嘀嘀咕咕的说了些什么。
谢晨贝眼睛一亮,真是妙啊,就算她没做相信她也说不清了!
谢韵然很快便也告退了,来到了萧姨娘的住处,就在今天早上,由叶唐氏亲自开口,替她求了情,她才被免去惩罚。是以,这次的萧姨娘可谓是格外的热情。
“呦,然然来了,快进来,大冷的天的。”萧姨娘热络的将谢韵然请进了屋内。
“姨娘可安好?”谢韵然看着萧姨娘重新梳整的整齐的妆容,总算是满意了,相信不用她多说,便会主动同她开火。
“好好好,还多亏了你这个好孩子,然然你这是打哪来啊?”萧姨娘不忘打探到。
“姨娘安好便好,然然这是从前厅过来的,刚父亲,桂姨娘和贝儿妹妹也都在。”谢韵然再次开口
“谢晨贝那个贱…”萧姨娘忽然想起面前的是谢韵然,便立即改口道“贝儿已经被恢复小姐的身份了吗?”
“是啊,爹终于原谅了贝儿的错事,但这主要还得归功于贝儿妹妹的弟弟。”谢韵然配合着当成什么也没听见。
果然,陈姨娘乍一听,没懂,反应了片刻后,脸立即涨成了猪肝色,“你是说桂姨娘那个贱。桂姨娘又有身孕了?”
谢韵然装作看不懂陈姨娘的反应,断然答道:“是啊,桂姨娘有孕了,相信这次定能为我们侯府添一子。爹欢喜的不得了。”
萧姨娘被这件事刺激到了,呆坐在圆凳上,半响没回神,谢韵然见时机差不多了,突然惊讶的拿起了萧姨娘的手,“姨娘,你这手怎变么成这个样子了?你真该问问桂姨娘用了什么好东西,皮肤竟然比婴儿还嫩?”
萧姨娘看着自己因为做粗活糙了不知多少的手,怔怔的想着谢韵然的话:不知用了什么好东西…。比婴儿还嫩…。
看见她的反应,谢韵然终于满意了,虽然她暂时还查不到桂姨娘到底用了什么,不知这是否能成为扳倒桂姨娘的证据,可是她可以先让这胸大无脑的萧姨娘探探路,若是真闹出什么动静,才更方便她查出真相!
谢韵然想到了那个年纪小小却高傲自大心思恶毒的谢安明,便开口询问了他的情况,“不知弟弟的腿怎么样了?”
“哎,他的腿还是老样子,整天抬不起来,便在屋子里面发脾气,也不见人。”萧姨娘忧心的说道。
“听说,这腿恢复起来极慢,得有个适应的过程,人开始也不会走路,所以急不得的,得慢慢来。”
萧姨娘点头称是,谢韵然继续开口,“听说有一种药对这种情况是特别好的,只是那药价昂贵,不是寻常人家能用的起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