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汝儿想快些见到爹爹。”灵动娇俏的少女像极了年画上的娃娃，身后的一众奴仆也纷纷流露怜爱之意。“爹爹每次回来都缠着娘亲和未出生的小弟弟都没空理汝儿！”婴儿肥的人儿像极了灵活的泥鳅，在青年男子身上扭糖一样的闹着，惹得男子想要发作又迟迟不忍呵斥。
“老爷，小姐前几日已经胜过了教习书画的老师，是不是该为小姐另请师傅。”
年长的姑姑语气带着骄傲的向着在位者说着像是一件极其微不足道的事，他们的小姐天资聪颖。年仅六岁便已习千字，善画花草虫鱼。机灵讨喜，纵是被人千般宠万般护着，也从不任意大骂过谁。
“是爹爹疏忽了。”青年男子用自己的大郅裹着年仅六岁的小人儿，缓缓走过雕花走廊，“汝儿想不想有自己的仆人？”望着怀里的女儿，青年男子斟酌了一下便开口道。
“爹爹的意思，是像老叔与爹爹，真姑姑于母？”小小年纪，遇事便是沉稳不轻浮。
“是，也不是，爹爹说得奴仆，你可唤之，遣之，她们可以属于你，也可能弃你而去，你得有足够的本事，能力来让她们听命与你。”站在大堂下，青年男子抱着怀中娇弱的女娃娃，庄重的说着，“记住，汝儿，没有人生而为仆，甘心为奴，懂得溜须拍马的人固然会让你觉得舒服，可他们只是依附于你的蛭虫，一旦你没有了让她们依附与你的价值，便会弃你而去。没有人会一直一帆风顺，爹爹希望得你重用的人必定是有一技之长，能撑起一方天，不是为了你是莫汝儿而听命与你，他们的追随，只是因为你叫莫汝儿，明白了吗？”
“爹爹，汝儿不懂，汝儿只知道娘说过，对于品相高洁的能人，汝儿不能因为她是奴而轻视，对于地位崇高的人，不能因为她的权势而没有自我的阿谀奉承，汝儿要像爹爹一样做顶天立地的真男子，做娘亲的好丈夫，做汝儿和未出世弟弟的好爹爹，做爷爷骄傲的好儿子。”小小人儿，只有六岁的稚龄却说着让时下大多数人都为之汗颜的话，震得满堂奴仆纷纷敬而望之。
“好，好，好，不愧是我莫宇豪的女儿，好啊！”在世间红尘翻滚了二十多年的男子，早已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荣辱不让人知的大齐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莫宰相，竟因六岁稚龄的女儿奶声奶气的一番话热泪盈眶。
小小年纪便跟随莫家出生入死的青春便把娇弱的小主子深深的印在了脑海里，做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不负结发妻子的好相公，父亲的好儿子，孩子们的好爹爹。不因她为奴为婢而轻视，不因她是皇家贵族而曲意逢迎，这便是莫家的嫡长女，莫汝儿，暗域十八卫自小追随的主子。若不是司寇傲那狗贼，莫家三百八十多条人命何至于枉死。
已是翩翩少年郎的青春，满眼恨意的望着巍峨的皇宫，若不是莫家，若不是小姐，你怕是早被作践死在这儿皇宫里，哪还有你今日的风光。贼子，明天便是你的死期。
“千禧，你说小姐要是没有遇上他该多好？”
“可这世上从来便没有如果！”名叫千禧的女子安静地擦拭着手中的竹笛，安静地仿佛她并不存在。
若是有如果，小姐一定是那第一个回来了，呵，苍天真是瞎了眼，竟然会让那样的畜生现在成为一国之君，而她的小姐，却……
“千禧……千禧……”
青春晃着手，千禧才反应过来，蹙了蹙眉，自己这是太大意了，作为一个杀手，这是大忌。
青春蹙眉：“千禧，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自从小姐……”
“够了，我们走。”
几人急促转身离开，明天的现在，就是那个够男人的忌日。
——
楚晗韵借到书信，眉头紧蹙。
“主子，怎么了？”
“奇怪，师父不是要来吗？怎么突然间反悔了？难道……”让师父有危机感的人，他隐约清楚一些，但是更多的……师父总是三谏其言不肯多说。
“这国师不来了？主子你也不用洗干净等着了？”
楚晗韵斜眼一瞪，小厮吓得浑身发抖。
“主……主子我……”
“呵呵，出去。”
小厮转脸赶紧跑了出去，却在门口碰到同时赶来的莫汝儿。
“跟我走，快跟我走。”
楚晗韵想起她的求救，点点头，没有了师父的打扰，他终于可以安下心来帮她把事情解决一下。
拖着楚晗韵来到昨日发现标记的地方，果然标记有了明显的改变，虽然很细微，但是作为标记的创造者，她自然是可以发现的。
他们的日期就定在了明日。
可是，找遍了她所清楚的以往的暗域据点没有丝毫的信息留下，她们到底什么目的，想要做什么？暗域……有没有被彻底的控制？司寇傲……她不确定司寇傲有没有发现什么。
楚晗韵见莫汝儿脸色大变，也蹙了蹙眉。
“怎么了？”
莫汝儿抿了抿嘴，将标记指给楚晗韵。
“这里和昨天的不一样了。他们，明天就要行动了。”
莫汝儿起身，刚想转身，却被楚晗韵拦住了。
“怎么了？”
“到现在还想瞒着我吗？”
莫汝儿楞了一下，抿了抿嘴，但最后却又淡淡一笑。
“我们彼此彼此不是么？”
楚晗韵揉了揉下颌，估计这丫头就不会乖乖听话，的确，他们都隐瞒了一些事情，不是因为不信任，而是，还不到信任的时候。
“那你至少要告诉我需要我帮你做什么啊。”
莫汝儿挑挑眉：“做坏事。”
既然摸不透他们做什么，那就将所有的联络符号破坏。
两人一人手里一块黑漆漆的黑炭，在所有可能会出现这等标记的地方一一涂黑，不留一丝痕迹。
因为天色渐黑，两人是偷偷摸摸来的，好在她的空间内有夜光珠。
楚晗韵意味深长的看着那夜光珠若有所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