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罗清婉和林佟这对‘你侬我侬’的情侣,又上门找虐了!】
【你们说,这两人,明知大人不愿意搭理他们,非要一个劲地跑到大人眼皮子下蹦跶,这是什么样奇葩扭曲的做法啊?】
【这就是所谓的‘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保不准,这两位,就是享受这种屡次送上门被打脸的那种痛并快乐着的滋味呢!】
薛玲:“……”该说,这满院的植物太闲了吗?竟然因为罗清婉和林佟这两人的到来,而毫不犹豫地放弃了往日里最喜欢,也最享受的“修炼”。一个两个的,仿佛在比谁的嗓门大,能发出高亢嘹亮,轻易就能夺去旁人耳朵的声音,又仿佛在比谁的腰肢更柔软,能做出让人叹为观止,瞬间,就将所有生物,包括植物和动物的视线,全部吸引过去的举动般肆意,或者,应该说是张牙舞爪,无所不用其极地突显自己的“特殊性”!
这个时候,就轮到棕竹这位“成精”的大佬震场了。
而,薛玲嘛?
当然是在听到由院外传来的叩门声后,不慌不忙地打开了门,双手环胸,倚靠在门旁:“你们有什么事吗?”
“玲玲,不请我们进去坐坐吗?”罗清婉眼神微闪,脸上不露声色,然而,那放在身侧,忽而紧握成拳,忽而又骤然松开的手,却道出了此刻她那满腹的愤怒和怨毒。
薛玲嘴角微勾,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罗清婉,摇头,干脆利落地拒绝道:“不方便。”
那一瞬间,罗清婉竟有一种自己犹如赤身裸体地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身体上的每一处隐秘,都被人瞧了个清清楚楚,还被人肆意地评头点足般荒谬又怪异,惶恐又不安的感觉!
林佟不乐意了,他捧在手心里疼爱,连身上流着相同血脉的自家人,包括那些向来看重他的长辈,都不允许慢淡了的心上人,竟然当着他的面,就被薛玲这个外人肆意欺凌侮辱?
这是打他的脸,还是打林家的脸?
“薛玲,这,就是你们薛家的教养吗?”
哟?没想到,自从认识罗清婉后,就智商不在线的林佟,竟然能一针见血地说出这番话来!
薛玲挑眉,难得地正视起林佟来:“林佟,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们林家的意思?”
自生下来就养尊处忧,一路顺风顺水地长大,就连对罗清婉“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三见许终身”这件事,都没像和他的玩伴那般,遇到家里长辈们扯着“门不当,户不对”之类的旗帜棒打鸳鸯,可谓是真正“学业爱情事业”都将迎来“三重丰收”的林佟,一颗原本就自信张扬的心,也在不经意间就变得膨胀起来。
简单地来说,就是养出了个“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性子来。
这样的人,脾气一上来,能不做出冲上前,狠揍薛玲一顿,出了心里这口闷气的举动,都是因为大院里众人遵循多年的“不打女人”的规矩。当然,这并不代表,林佟就没有那么一个离了大院,逮着机会,就要狠狠地收拾薛玲一通的想法!
尤其,在林佟被刺激得上前几步,指着薛玲的鼻子,差点就脱口说出“是我的意思,又如何?是林家的意思,又如何?”这类话,却被因为两人这一番争执,而一幅害怕薛玲使什么阴损招数,下意识靠近他的罗清婉,那有意无意的攀扯胳膊的举动给阻止了,那么,等到他冲上去后,就算在伸出拳头的那一刻,处于一种极度兴奋而略有些失去理智感觉的大脑,猛地恢复到平日里的冷静清明,却也已经造成了“殴打”薛玲的一个既定事实。
到那时,别说一向看重信赖他的老爷子等人会如何地失望和气恼,单说,原本就瞧不上他和罗清婉这一桩“门不当,户不对”婚事,觉得他的脑子进水了,才会被罗清婉这么一个上不了台面的跳梁小丑给勾得失了魂的那些人,明里暗里会如何地嘲讽讥诮他?那场景,简直是想都不敢想!
这个时候,不论林佟说什么,做什么,都难免落人口舌。
那么,就轮到罗清婉这位“善解人意”的恋人上场了。
“玲玲,不过几个月没见,你……”罗清婉摇着头,捂着胸口,仿佛受到了超出自己理解范围的惊吓,整一幅茫然无措,失魂落魄的模样,“……怎么变成这样了?”
“哦。”薛玲淡淡地瞥了眼“戏精”上身的罗清婉,忍不住在心里摇头:也不知道这罗清婉是怎么想的,明明,每次,单独和自己见面的时候,那叫一个冷静理智,处处彰显出来自未来世界的自信张扬“穿越女”本质。偏偏,一旦,和林佟一起来找自己,就一幅处处弱不胜衣,欲语泪先流的惹人怜惜“白莲花”模样。
最重要的是,这种“正妻”和“情人”的对比,实在太过强烈,让人想忽略都不成!
然而,罗清婉想演戏,并不代表薛玲就有那么一个“奉陪到底”的闲情逸致。
只是,在薛玲收回视线,并将手再次放到门上的时候,拽着林佟胳膊,一幅林佟就是“她的天,她的地,她的整个世界”般依赖信任的弱不禁风姿态,却一直拿眼角余光,留意着薛玲神情举止的罗清婉,心里虽然很是焦急,却依然不愿意崩了自己维持多年的人设:“玲玲,等等……”
手臂上传来的力道,让林佟下意识地皱紧了眉头,心里那些才掐灭的火焰,仿佛突然间,就被泼了好几桶滚油般,又有不知打哪来的一股邪风,让熊熊燃烧起来的火焰,借助风势,烧得越来越旺,只灼得他的灵魂都隐隐作痛!
“佟哥哥……”眼见,那扇厚重的大门,在两人面前,慢慢地阖上,瞬间,被迫勾起前几次“闭门羹”场景的罗清婉,几乎咬碎了一口贝齿,眼底也猛地窜起一股阴冷恶毒来,却又碍于种种缘由,而不得不深吸一口气,压下满腹翻腾不息的愤懑和怨恨,轻轻眨了眨眼睛,一脸的泪眼朦胧。
被心爱的姑娘这样看着,如果,林佟还能作壁旁观,那么,他就不会是众所皆知的“被爱情迷了心窍”的傻瓜了!
“薛玲,我们今天来找你,是有一桩大生意,想要跟你谈!”
瞅瞅,这幅“我跟你谈生意,是看得起你”的霸道张狂模样!
整一个仗着祖荫,上窜下跳,“不死在作死,就是在作死路上”的纨绔!
和这样的人生气?薛玲觉得没必要。
并非薛将军和林将军“同一个壕沟里爬出来,真正可以交托后背”的兄弟情,以及,这几十年来,薛家和林家的互相扶持,互为依靠的交情,让薛玲在行事的时候,必需遵循所谓的“不看僧面,看佛面”这种缘由,而是单纯地因为薛玲觉得这世间的人和事,到最后,都可以用“恶人自有恶人磨”这句话来形容!
简单地来说,这样嚣张跋扈的林佟,总有一天会踢到铁板。那个时候,就自然会被“教做人”!
这般想着的时候,薛玲也就收回放在门闩上的手指,懒洋洋地倚靠在墙上,却依然没有请两人入内细谈的想法,而是单刀直入地问道:“什么生意?”
这,真不是侮辱人?谁忒么地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谈生意?还是这种“一幅随时就会翻脸,给对方吃个‘闭门羹’,两者地位极不平等”的做派!
林佟只觉得一直萦绕在胸腹间,那些好不容易才压下去的怒焰,“腾”的一下窜到脑门处,就连眼睛也隐隐冒出红光……
下一刻,这些翻腾不息的怒意,犹如退潮的海水般,瞬间就消失。
无它,只因,罗清婉抓住了林佟的手,轻轻安抚着,给予自己无声的支持和鼓励的同时,也抬头看向薛玲,正色道:“玲玲,你确定,要在这儿说吗?”
对于两人这幅将自己当成“秀恩爱”必备NPC的举动,薛玲还真是被迫“见惯不怪”了。
“我跟人约好了,再有三分钟,就要出门。”
言下之意就是,爱说不说,随便你们!反正,我就只给你们三分钟的时间,谁让你们不提前预约呢?
当然,就算提前预约了,也不会放林佟和罗清婉两人进屋!
罗清婉咬了咬唇,哪怕,竭力控制,然而,脸上却依然显露出一抹尴尬和难堪来。
也确实,自“重生”以来,只有罗清婉不愿意,或者,应该说是不屑做的事情。而,一旦,罗清婉下定决心要去做某件事情,不论那件事情在旁人看来是何等地惊世骇俗,高不可攀,真正地连想都不敢想,只要她想去做,愿意去做,那么,就一定会获得成功!
偏偏,这种犹如锦鲤附身一般“心想事成”的运气,却在遇到薛玲的时候就碰了壁!让人如何地不心惊胆战,进而,因为满腹的羡慕嫉妒等情绪,而愤愤不平,最终,下狠手地算计陷害,生出取而代之的想法来呢?
“脑补”了一番自己将薛玲打落尘埃,肆意践踏的美妙场景后,罗清婉才觉得一直横亘在胸口的那块巨石被挪开了几分,呼吸也顺畅了起来。
“玲玲,我想买下你手里所有的茶叶。”
其实,罗清婉真正想买的,是薛家院子里那些让人瞧了,就垂涎欲滴的新鲜蔬菜瓜果!然而,她的这个想法,一再地被薛玲拒绝,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不得不行那迂回之道。
这一年多来,罗清婉使出来的那些阴谋阳谋,在点亮了“听懂植物说话”金手指的薛玲看来,虽不像拥有了“读心术”的异能般百猜百中,但,结合罗清婉的性情来略作推测,却也能得出一个非常接近“真相”的答案来。
因此,听到罗清婉的这个要求后,薛玲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惊诧,只是挑了挑眉,颇有几分深意地问道:“你确定?”
不知为何,在这一刻,罗清婉只觉得自己再次被大型猛兽盯上似的,头皮发麻,后背冷汗直冒,就连膝盖也隐隐发软……
然而,当着薛玲的面,她,能认怂吗?
当然不能!
罗清婉用力地掐按手心,都说“十指连心”,这样的疼痛,让她那因为处于茫然惶恐的状态中,而悄无声息溜走的体力和精力,也仿佛归巢的倦鸟般,迅速回拢。下一刻,她就忍不住就绷紧了身体,回望薛玲,一字一顿地道:“确定!”
薛玲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面色阴沉如水的林佟,然后,再将目光停留在因为自己这番“为难”的举动,而有些愤怒和委屈的罗清婉,忍不住地摇头:“看在林爷爷的面子上,我再次慎重提醒一下你:你确定,要我这里所有的茶叶?”
“所有”两个字,薛玲特意加重了几分音调。
毕竟,茶叶这种饮品,简单地来说,可以划分为特级、一级、二级、三级……直到九级,整整十个级别!
而,这世间,多的是喝了一辈子的茶,却也只能划分到“普通茶友”这一档的品茶人——因为,他们根本就没办法分辨出茶叶的详细种类,更不会明白生产商在“特级”和“一级”这些字样上的弄虚作假。
薛玲自己就如此。
不过,这并不代表,她就打算放纵自己成为一个“奸商”。哪怕,面对的是罗清婉这个屡次坑害算计自己的人,也不例外。
并非简单的“以德抱怨”,也不是所谓的“冤冤相报何时了”,而是单纯地不愿意因为对罗清婉的报复,以至于,在自己没能留意到的情况下,一点点地成为自己最讨厌的那类人。
简单地来说,就是薛玲一直认可这句话——对一个人最好的报复,并不是简单地“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般顺势施为,让对方自食恶果,而是凭借自己的能力攀顶,笑看对方恨得咬牙切齿,却怎样也弄不死自己的那种憋屈一辈子,还不得不在看见自己时谄媚逢迎,一幅低到尘埃里的模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