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子玄也是大奇,“您收了徒儿您不知道她的来历?”
陆之画且先不回答夜子玄的问话,且先问他,“你说她的容貌是你给毁的?你哪来的药?用的什么药?”
一面问着一面已经眼睛闪闪发光。
夜子玄不明其意,不过还是回答道:“在下前几年游历江湖,也曾想投入到神医门下,却不得其门而入,后来因缘际会得到一本古书,也是一时好奇学了几个制毒的法子,也不知合不合用。”
陆之画的眼睛已经更亮,像看见了肉的饿狼,搓着手道:“那个……能不能把书拿给我看看?”
夜子玄想了想,眼睛里滑过一抹狡黠的光芒,“前辈,给您看看是没有问题的,只不过书现在不在我身上,您不如跟着我去我家,一边把书给您,路上就顺道给夕儿把毒解了。”
陆之画冷哼一声,“你倒是会讲条件。也罢,左不过也要去把我那个不成器的徒儿揪出来,就跟你去一趟也无妨。”
夜子玄大喜,先回到万春来家接上秋若,再带了陆之画一起回车池国京都。景莹中见他们要走心里大是不舍,“姨母还未想起我来,此一别,却又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了。”
夜子玄想着她到底是上官颜夕的亲戚,且又有那么一层渊源在,不知道也还罢了,既然遇见了,总不能让她继续流落民间受苦,且又想那万春来也有把子力气在,投到军中去历练一番,未尝不是一条出路。
想定了便对景莹中道:“景姑娘,若你同意,不如跟着我一起回京,想来若是你姨母如今记忆尚在,也必然会如此。”
景莹中踌躇了片刻,对夜子玄展颜一笑,“好,我跟万大哥一起去。”
万春来却十分犹豫,他不知道景莹中身份的时候也还罢了,就算觉得她是个富家小姐,却也家道中落了,万没想到她竟然是扶摇宗室,如今又认了个公主姨母。
他家祖祖辈辈都是本分的猎人,靠打猎卫生,从没想过要去攀附权贵,夜子玄一看就是个权贵,他更不想去占什么便宜。
想到这里,他嗫喏着对景莹中道:“你跟着你姨母去吧,我……我就不去了。”他说着声音更低,“咱们虽然以夫妻相称,却也没有圆房,你既然找到了家中长辈,将来婚事自有她做主,以后都不要再回来了。”
景莹中大惊,“这怎么行?你不去,我也不去了。”
她说着对夜子玄道:“多谢您一番好意,只是我在此地住惯了,一时也不想去别的地方,若是姨母的身子大好了,你使人送个信来,若是姨母要见我,我自去盘桓两三日,长住却是不必了。”
万春来已经道:“你这又是何苦?”
景莹中微笑摇头,“我既嫁了你,你这辈子就是我的夫君,我是不会抛下你去别的地方的。”
陆之画看他们你来我让的不耐烦起来,嚷嚷道:“我说还走不走啊?这个小娘子,人家摆明了是觉得配不上你,你也别强求啦,赶紧跟我们一起上路,你姨母自会给你做主。”
他一针见血,万春来更是尴尬的低下头去。
景莹中却道:“当日我落难,那些配得上我的人又在哪里?先是姨母救了我,后来是你,万大哥,你的情谊我永远都忘不了,我也是真心真意要嫁给你的。”
万春来感动不已,忘情的抓住景莹中的手:“莹儿——”
上官颜夕却在旁笑道:“有情人终成眷属,真好。”
景莹中大喜,拉着上官颜夕的手笑道:“姨母,如今我也只有你一个长辈了,我和春来成亲的时候娘家人不在身边,如今你既然来了,就帮我们做个见证好不好?”
上官颜夕侧头想了想,“我知道我是想不起从前的事儿了,不过你既然口口声声叫我姨母,想来咱们是有血缘关系的,如今既然有缘遇上了,我便为你做个见证。”
“真是太好了!”景莹中一手拉着万春来,一手拉着上官颜夕,露出自国破家亡以来最真诚的一个笑容。
陆之画更加不耐烦,在旁嘀咕道:“女人就是麻烦。”
夜子玄趁机道:“前辈,夕儿也没什么娘家人了,您既是她的师叔,不如将来等我们成亲的时候过来给我们当个娘家长辈吧。”
陆之画又尖声怪叫起来,“想娶我侄女儿可没那么容易!总得……”
“三媒六聘,十里红妆,总得有这些,样样都不会少。”夜子玄接着说。
陆之画又冷哼一声,打量了夜子玄一眼,“这些事以后再说,总得等我侄女儿恢复了记忆同意嫁你才好,她若是不同意,我即刻带她回神医谷。”
“是。”夜子玄不好反驳,只得先答应了下来,上官颜夕已经笑道:“我们再在此地停留一夜,他们成亲,总要有娘家长辈在场。”
夜子玄自是没有异议,陆之画也不甘不愿的留了下来。
他想走也没办法,一来夜子玄无论如何也不容许他单独带上官颜夕回神医谷,若是不用毒他又打不过夜子玄,若是用毒,万一真是上官颜夕的小女婿可怎么办?
二来没亲眼瞧见那本古书,心里总有些痒痒的。
等到景莹中和万春来重又举行过一遍婚礼,上官颜夕从腕上取下一只玉镯,递给景莹中,“你既叫我一声姨母,总要给个见面礼才是,这次出来本是要给我治病的,仓促间也没什么好东西,这个你拿去带着玩吧。”
夜子玄忙道:“等咱们回了京,我再挑好的给莹儿送来。”
陆之画也不甘示弱,叫道:“侄女儿,咱们神医谷历经百年,什么好东西没有?稀罕他的呢,自有师叔给你挑礼物拿去做人情。”
上官颜夕不免哭笑不得,她虽然完全不记得有这么个师叔,却也觉得他人不坏,又含笑点头,“是,夕儿先谢过师叔。”
陆之画立刻高兴起来,过了片刻又笑道:“你倒是比你母亲老成得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