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月?”金铭儿故意愕然重复了一遍,不解的睁大眼睛看着车池国主,“铭儿不知陛下此话从何而来。”
“你放肆!”夜子墨十分沉不住气,“你明明是南月奸细,你倒是说说看,你究竟是如何混到我二弟身边的?”
金铭儿眼睛里立时充满了委屈的泪水,看着国主哀哀哭道:“铭儿真是不知道太子殿下话里的意思,铭儿对南月恨之入骨,又怎么可能去做南月的奸细?”
“哦?你恨南月入骨?这却又是为何?”问话的是王皇后,车池国主此时已经不再说话,他盯着金铭儿,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
金铭儿躬身道:“回禀皇后娘娘,铭儿之所以恨南月入骨,是因为铭儿是上腾人啊,铭儿是上腾国的九公主啊!”
“什么?”这次轮到夜子墨跳脚,他做梦也想不到金铭儿会说出这番话来。王皇后冷笑一声,“如今上腾皇室都死绝了,你说自己是上腾公主,可有证据?”
金铭儿道:“娘娘,您也知道上腾皇室都死绝了,铭儿却是没有证据的,只不过铭儿知道一点,我父皇生前曾写信给车池国国主陛下,想要把他的第九皇女许给车池国的二殿下。”
这句话一出,室内几个人都震住了。夜子玄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件事,不免有些愕然,他看看金铭儿又看看自己父亲,拿不准金铭儿说的是真是假,却又知道她断不会说这种一下就会被拆穿的谎言。
果然车池国主道:“信是有过这么一封,只不过朕从未考虑过与上腾联姻,便是你父皇在日都不可能,更别提如今上腾已经烟消云散了,想我车池国皇子地位尊崇,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娶一个亡国公主为妻。”
金铭儿自然知道这一点,然而听到国主这么说,她失落之余又有些高兴,这样就意味着上官颜夕也是没有任何机会的。她眸光流转看着国主,微微带着些紧张的笑道:“铭儿明白。”
车池国主心里那种异样的感觉越发强烈,仿佛二十多年前也有一个女子站在这里,顾盼之间带着些许怯懦和紧张。
“你……是怎么从上腾皇宫里逃出来的?”他问金铭儿。
金铭儿还未来得及回答,王皇后已经冷笑一声,目光森然看着金铭儿,“显见得是说谎,易少君大军围困皇城,根本就是插翅难逃,若真有机会可以逃出来,国主和国后又为何不逃?”
金铭儿道:“回禀陛下,回禀皇后娘娘,我父皇母后不肯逃走,固然是为着身为人君的尊严,所谓天子死社稷,社稷都已不在,一国之君又如何能只顾着自己的性命呢?至于我,原是我父皇的旨意。”
她看向车池国主,“陛下,在我上腾皇宫,有一处宫室就叫宓秀宫,那里有一条密道,我正是经由密道逃出,并遇到了睿王殿下,这才会随在殿下身边的。”
王皇后没了话说,只好呵斥道:“不尽不实!”
车池国主也不理她,只管看着金铭儿,声音缓慢的道:“你随在玄儿身边,却又是要做什么?朕已经告诉过你,你和你父皇的那些痴心妄想,都是不可能的。”
金铭儿垂首道:“铭儿知道事不可为,随在睿王殿下身边并不敢有什么痴心妄想,实在是无处可去,铭儿自幼生长在皇宫,纵然勉强逃得一条性命,可是陛下试想,铭儿在民间又如何生存呢?”
“再有,南月易少君毁我国土辱我父母,我岂能轻易放过他?必然是要报仇的,只我一个弱女子又如何有这个能力?天幸叫我遇到了睿王殿下,铭儿也不过是想借助睿王殿下的手,收复我上腾的土地罢了。”
她这么一番话说出来,众人却都信了,在民间生存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别说是自幼长在深宫里的少女,就算是普通官宦人家的女儿,一朝沦落到民间,凭着一己之力都不一定能活过几天。
至于复仇,只要是人就都会有这种想法。
只不过让夜子玄帮忙嘛……夜子墨嗤笑一声,“二弟又有什么能耐帮你啊?他自己都还顾不来自己呢!”
夜子墨从来都觉得夜子玄对他有威胁,别的不说,就是凭那身份而言,也是天然的强出他一大截,且他无数次派人刺杀夜子玄,此人居然都毫发无伤,更是让他觉得夜子玄深不可测。
故此逮着机会他就要中伤夜子玄几句,就算没有用,能出出气也是好的。
金铭儿看了夜子玄一眼,急忙顺着夜子墨的话说下去,“太子殿下说的是,只不过国破之前,铭儿深居上腾后宫,哪里知道其他国家的人和事呢?遇到睿王殿下后,不免为他身份迷惑,其实铭儿随在殿下身边这些日子,已经知道睿王殿下不可依靠,只不过一时没有更好的办法而已。”
她这么一番话说下来,夜子墨简直大喜过望,得意洋洋的看了车池国主一眼,那意思是你看吧,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夜子玄不靠谱。
王皇后在旁笑道:“你说的倒是有些道理,只不过我们车池国向来追求和平,无事是不会轻易对邻国开衅的。”
话虽然这么说,却是已经对金铭儿和颜悦色了好些,显然只要金铭儿肯说夜子玄的坏话她就高兴。
车池国主轻咳了一声,却是转移了话题,“你既无处可去,权宜之下随在玄儿身边也是无可奈何之事,只不过如今,朕既然知道了你的身份,是断不能容许你继续随着玄儿了。”
他顿了顿,看了王皇后一眼才继续道:“须知玄儿马上就要娶亲了,你的身份来历都会让人产生误会。”
金铭儿忙道:“是,铭儿也知道,只是一是无处可去罢了。”
王皇后跟在车池国主身边这么多年了,他一个眼神她就知道在想什么,此时就笑道:“其实本宫倒是蛮喜欢你的,不如你先留在后宫,与本宫做个伴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