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没找到。”
“机场也没有。”
“B组,查询结果无。”
他站在楼层之上,很高的地方,足以让他俯瞰众生的视角。他无心思,只觉得胸口闷闷的发堵。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明明所有的关卡都已经严密设置完毕,明明布下了天罗地网般的眼线,明明……可就是寻不见她的人影。
再这样下去,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撑多久。
没了耐心,想她到底误会了她什么,还有那日那副怪异的嗓音,她经历了什么,正上演这什么,行踪在哪,过得好不好。一连串的问题像是串珠一般接踵而至,让他担惊受怕,又无可奈何。
还有,为什么要说恨他?
他宽厚的掌温热,掌心躺着一条粉色的睡裙,是她很久之前在他的宅子过夜留下的私物,她曾跟他索要过,奈何他厚着脸皮就是不给。
终于明白了,睹物思人是一种怎样的情绪。折磨,痛苦,挠的他胸闷气短。
“继续查,查不到结果不要来跟我汇报。”
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他重重的倒在了身后的皮椅上,身体被弹回,他眼神空洞。
安浅惜,你在哪?
水光顺着他疲惫的眼角滑落,被一丝夏日午夜的凉风带着,缠绕着吹向不知名的远方。
嘲讽的声音突然在一片寂静的黑暗里响起。
“丢不丢人?”
他立即睁开眼睛,立刻警惕了起来,身体保持着理智,一动不动。
而是淡淡问道,“谁?”
“哟,不怕啊,温先生?”男人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整齐美观,语气却突然狠戾,“就不怕,我趁着天黑解决了您?”
那悠悠然的态度,简直就是想在和他讨论午餐的菜谱,弧度好看的指微微弯着,敲在他的办公桌上,一下一下的打着拍子。
“啧。”他皱起眉头,有一拍他好像打错了。
温驰楚则是呼吸一滞,只感觉一阵无名风席卷他面前,黑色的身形一闪,他就坐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好快!
他一直沉默着不说话,对方却有些不耐烦了,啧啧几声就叫嚷着,“温先生,您怎么不理我?”
“还是说,你瞧不起我们这种普普通通的工薪阶级呀?”
一句话让他不能动弹。
这种货色路子野,他一向不屑,或许贪生,但他并不怕死,大不了再来一次鱼死网破,这次再让他留活口,他就温字倒着写。
于是他淡然了,口袋里备着的烟派上用场,他抬手摸出,痞气的刁在嘴边,不紧不慢的开口,“倒没有,只是有些好奇你是不是对同性感兴趣。”
徐膻被他这话吓了一跳,作为男人的尊严可不能折损,立马就黑了脸,问,“你几个意思?”
他面色了然,“既然否认,那怎么还整天追着我不放,你们公会就这样闲?”
没记错的话,从他那次从环山公路将他甩掉死里逃生,整整五天的时间,他一直缩在隐蔽的地方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却从不露面。
不揪出来不代表他没发现,当他那帮高价聘来的保镖先生是吃白饭的么?
“徐先生,您说您闲来无事不在家陪陪家里人,三更半夜非要招猫逗狗的来招惹我干嘛?”他轻笑,不屑,“我可不是什么好惹的。”
“我知道我知道。”他像是赔着笑,又像是在试探他,“温先生的厉害我是见识过的,命比天高,命比天高……”
他意有所指,命比天高,就是说他不要命呗。温驰楚也不恼,好脾气的跟他笑,带了几分邪气,散发着莫名的危险。
“老子头花了多少收买你,我就花双倍的钱买通你,麻溜给我滚蛋。”
他缓缓道来,像是在说故事,眼底分明暗含别的危机。
“温先生这就是您的不对了,小本生意哪儿能劳您大驾呢,”他顿了顿,“况且我值得这个数,温先生可能给不太了啊。”
他冷哼一声,说到底就是个来骗吃骗喝的罢了。
徐膻见他一脸冰冷,连忙开始转移话题了,笑话,他这次来可不是来敲诈的,虽然干这一行有些年头了,什么人该惹什么人不该惹,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董事长没花钱买通我,这次是我自愿的”他这回的确是赔笑,手拍拍他的宽肩,很亲热的说道,“我是真心想交温先生这个朋友。”
黑眸一斜,劈过他肩上的手,徐膻识趣的干笑几声,收回了动作。
他眸色平淡如水,用说不太清是什么眼神瞟他一眼,敛紧西服衣扣,淡淡道,“没想到徐先生这样气场不凡的翩翩公子,竟然有如此雅兴,想跟我们这种浑身铜臭气的商人做朋友?”
徐膻闻言眸光一黯,沉声道,“你调查我?”
“徐家的小公子,海外留学归来,外企都哄抢的昏天黑地的一块香饽饽,怎么能不认识?”他眸子一眯,向他迎来,瞬时四目相对。
“可惜就是嗜赌成性,嗜赛车如命,一个学位高的离谱的年轻华侨,怎么就这样想不开拿我开涮呢?”
徐膻鼻息轻蔑,兀的说了一句,“缺钱呗。”
“……”
“别拿这副眼神看我好不好?我是真的缺钱。挣得钱都被我拿去赌车了,这两年行情不太景气,赔的惨赚的少,本来就是僧多肉少的活计,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他们也不含糊。”
这席话倒把温驰楚给唬住了,皱眉不解,“赛车就这样重要?”
比他可以说是前途无量的事业还要重要?他就真能抛弃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一切讲全部身家全压在这无异于烧钱的买卖上?
徐膻一副“这你就不懂了吧”的样子,瞥他一眼,“车是我的命,连命都不要了我拿什么挣钱花。”
“不过我也看出来了,你那情儿逃跑是有原因的。”他一副专家样子,身子往后倚着他的办公桌,十足的流氓相。温驰楚则是坐在他双腿大开的面前,面无表情,根本不愿听他扯那些莫须有的。
“我那十几个妞儿可不是白泡的,这我太有经验了。”他抖起了腿,只不过被他威严一横,便僵住了动作。
“我嗜车如命也罢,不孝子混账也罢,可我敢豁出去所有拼在我爱的东西上面。”
他很轻蔑的笑,“可你不行,因为你就是个满身铜臭气的商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