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情于理您都该去看望一下孙小姐。”
“安排人替我去。”
“您知道她想见到的是你。”
“季风,”他轻笑,“你不会不知道这次的事故是谁搞的鬼吧。”
季风皱眉,“正是因为清楚,所以才要请您去。”
“下着暴雨,无法出行。”他开始随口找着理由。
将她安置妥当,他就移步温宅,半个小时的车程,她却觉得无比漫长。
耳边响起季风警告的话语,“既然决定不去了,那就不要后怕,女人疯狂起来比男人更可怕。”
车子缓缓移进温宅大的有些离谱的院子,近日他雇佣了几名中年妇人来打理他的洋槐树。正忙着,一时冷清的温宅也变得闹热起来。
他不知何时变得温情起来,从生意伙伴开发的生态园里挪来几棵高大的洋槐,他询问了多人,在他的精心打理之下,几棵大树竟然在院子的土地上生机勃勃起来。
正是盛开的季节,嫩白的花朵一簇簇,搭在圆形绿叶茂密的枝头,三四棵足以让整个院子盈着淡淡的香气。
为首的一个妇人穿着奶黄色的工作服跟他热情的打着招呼,“先生回来了?”
男人轻轻的笑,淡淡回着,“嗯,回来了。”
他站在高大的洋槐下,似是在俯瞰着什么,张望着,清风徐徐而来,树叶沙沙作响,枝头上的花团微微抖动,却傲立其上,不肯落下。
他这样做,或许是受了安浅惜的影响。
他没记错的话,她是爱康乃馨的,但除了康乃馨,她还尤其喜爱桂花。
他的嗅觉太过灵敏,只觉得桂花香气太盛,粘腻缠人,偏爱这样气味幽香却清淡的花朵,在高树之上,随着微风徐徐摆动,留给他一室的沁人心脾。
于是便栽了,栽了树,某种意义上他也栽在了安浅惜的身上。
妇人走过来,脸上带着喜悦,“先生今日怎么有空回来了?”
温驰楚扭头看她,撞入一副和善的笑意,“在公司待累了,有必要回来小憩。”
这样可亲和善的样子,外人没有见过几次,不知是自己母亲的原因,他一向对待这个年龄的妇人比较温和,与在外界那般冷然的样子判若两人。
“那便去休息吧。”妇人轻声笑着,就又投入了香气四溢的忙碌之中。
温驰楚轻轻舒了口气,只觉得心神都渐渐放松了下来。
季风并没有打算放过他,一个接着一个的通话朝他袭来,他皱着眉头,十分不想接起。
无可奈何。
“我不会去看她,实在过不去的话,你代我去便是。”
语气反常的温和起来,但带着不可抗拒的坚定。
季风神色淡然,开口打破了他的坚持,“Boss,是孙小姐提出要来给安小姐探病。”
他眉头皱得更紧,“不用。”
“坚持要来,如何?”
“拦不住的话,就说有我陪着她,不用她劳心劳力。”
“您还真是吃错了药。”
他讶异下属会说出这样失敬的话语,开口警告道,“季风,我是你的上司。”
“我的上司睿智冷静,绝对不会做出荒唐的事。”季风开口讽刺,“绝不是像现在这样,像一头失去了理智的狮子。”
他扶额,承认是被孙霏玫那大胆的举动冲昏了头脑,直到现在他也不太清醒,脑海中余留着他护下的那具身体,心下一寸寸收紧。
“让她来。”
他终于被说服,果断开口决定。
上次在他的眼皮底下都让她有机可乘,这次他将她护到怀里,倒要看看那个女人还有什么招数可使。
又一阵清风和煦,与洋槐的清香缠绕,掠过他此刻有些不太冷静的心底。
和风吹散开恼人的躁动,他被这阵风稍稍安抚下来。
“我的身体很健康,而且并不需要住院。”
气恼的女声从单人病房中传来,带着不稳的呼吸,昭示着她此刻恼怒的心情。
她还是头一次因为一点小小的擦伤就住进了VIP病房,若日后她断几根手指,难不成还要被眼前的男人送进ICU?
男人没有说话,安静的削着一个苹果,这动作有些不太符合他这身行头,刀子却耍的很溜,几下便削好一个,手起刀落分成几块,搁置在桌上瓷白的盘底。
大掌的动作轻柔的不可思议,他突然抽起几张纸巾擦拭一下指缝中残留的水果的汁水,抬手向她白皙裸露的小腿按去。
只是一指,便让她的关节传来一阵剧痛,她禁不住叫出声来,小脸皱成一团。
“这叫没事?”他语气带着淡淡的讽刺。
“你手上是不是带了刀?”
然后趁她不注意割了一下她的骨肉,她娇目一怒,直直看向他,语气带着质问。
温驰楚对她的胡说八道不予理睬,拾起一块洁白的果肉向她嘴边递过去。安浅惜退后却无路可退,仅仅贴着身后柔软的靠垫,有些苍白的嘴唇紧紧的闭着。
“张嘴。”他命令道。
安浅惜在心底给他一记白眼,她的确有些渴了,就乖顺的张开嘴让他喂下一块。
“现在就算我让你走,你爬都爬不出这个病房。”
他语气淡淡,安浅惜竟从中听出几分愉悦来。他恬不知耻的拾起一块往自己嘴巴里塞去,眼神却一直落在她身上不肯离开。
“看我干嘛?”她被他看的有些发毛,怀疑自己的脸上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温驰楚咀嚼几下,复而咽下,又抽出几张面纸擦净手掌,淡淡道,“这样认真一看,你的确长的很成熟。”
安浅惜隐忍的闭了闭目,开口的语气有些不稳,“温总这是什么意思?”
“不用气恼,女人外表成熟是件好事,心底稚嫩才是致命伤。”他上下打量一下她,突然轻蔑的笑了出来。
没有功夫去理会他的冷嘲热讽,她一直是个很敬业的演员,开口向他询问拍摄现场的事情,“会耽搁吗?”
“会。”
“……”
“不过不用担心,剩下的孙小姐可以自己完成。”
“不是要和我搭档。”她嘀咕。
他兀的有些气恼的开口,“安浅惜,你脑子里进水了?”
“你……”
“把伤养好,其余的不用担心。”
“我知道她的目的,现在目的达到了也就不需要我了。”她突然道出内心的想法,语气冷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