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浅惜看着,突然有些讨厌种族优势。
“嗯,你不是一直想见她?”乔天一的语气很是理所当然。
安浅惜扬眉,为他这话感到有些诧异。
男人点点头,露出一抹非常迷人的笑容,白色的发丝随着动作飘逸着,像是图画里走出来的人物一般。
“的确,长的非常有灵气。”他毫不避讳的夸赞她,“让我有一种想提笔为你写一个故事。”
蔚蓝的眼睛看向她,笑意盎然,安浅惜摇摇头,客气道,“受不起,泰勒先生太抬举我。”
“我一直生活在中国,所以和我不必太拘谨,我想我们应该可以成为某种意义上的好朋友,你似乎能带给我一些创作的灵感。”
灵感就是如此奇妙,有的时候无论面对多么浩瀚的场面都好似被遏制了喉咙一般,有的时候则是偏偏只看某些简单的事物一眼,便能文思泉涌,下笔如有神。
“这是我的名片,”他抬手递来,安浅惜自是接下,礼貌的点点头说道,“抱歉,我并没有带名片。”
“无妨,”他爽朗的笑笑,寒暄几句面前便又凑上来了其他人,受欢迎的程度不亚于成功的企业家。
年轻而深刻的脸庞让她起了好奇心,于是扭头问身旁的乔天一,“他是谁?”
“泰勒,文坛新星,新锐作家,《如海般》看过吗?”他对她的提问丝毫不感到奇怪,反正对她的无知早已习惯。
“没有,”安浅惜和他并道走着,不紧不慢,“但听别人说过。”
“那《浩瀚》肯定看过了,前几年很火的那部电影。”
“嗯。”她点点头,亚洲票房之冠飘红三年,谁会不记得。
乔天一抬抬下巴指指被许多夫人围着的泰勒,说,“他写的。”
“……”
“哈哈,”见她很少吃瘪,一时间被噎住有些暗爽,还自顾自的说着风凉话嘲笑她,“这就被唬住了?”
“厉害的还在后面呢,”他头也不转,自顾自说着,“八点钟方向,穿白色西装的那老头,看见没?”
安浅惜不动声色的环顾一下,毫不费力的捕捉到那抹白色的身影,点点头,“嗯,看到了。”
“他老婆是迪奥御用首席化妆师,你知道他是干什么的不?”
安浅惜沉吟一下,丝毫不像是在开玩笑的说道,“嗯,吃白饭的?”
乔天一被她这话噎住,随后便揭开了真相,“爱马仕箱包见过没?”
她淡淡的说:“经常用。”
“……”想起她现在的出场费用,乔天一自讨没趣,“爱马仕总公司总裁,虽然七老八十了吧,身价这个数。”
他抬起手比了一个九,安浅惜无力再去听,反正都是天方夜谭一般的数字。
不过这么被他看了一圈,她好像真没有什么资格待在这里。
一个演艺事业刚刚步入正轨的小明星,来这种场面还是有些折煞她了。
似乎猜出了她心底的想法,乔天一轻啧一声,“就是带你来见见人,多认识点路子就广,以后就算被人封杀雪藏也有条后路不是?”
“……”说的倒是没错,她无法反驳。
乔妹完全没有遗传到乔天一的个子高这一点,他毫不费力的往四周一看,锐利的目光落到角落一个不起眼的高大身影之上,眯着危险得眸子,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
“安浅惜,想不想知道你和傅家小子即将要合作的那部电视剧谁写的?”他扭头看她,试探她的反应。
她有些饿了,低着头眼皮都没抬,淡淡道,“没兴趣。”
“啧,”他不满与她的拆台,“走走走,带你去看看。”
“在这看吧,我今天戴了隐形。”她实在是不想走路,站在这里都觉得高跟鞋有多累人了。
“那也得离近一点。”
离近一点,安浅惜不悦皱眉,再离近就快贴在一块了。
两人走到了距离那个男人一个圆桌的地方,安浅惜眯起眸子,她撒谎了,今天并没有戴所谓的救命稻草,眯着眼睛只能依稀看得到那人的轮廓。
她轻嘶,有些奇怪,怎么感觉莫名的熟悉?
就好像人在做某件事情的时候,会莫名感觉这样的场景曾经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如此经历过一样,一模一样的感觉与触感,一模一样的动作与语言。
只是不太一样的是,她不仅对这个场景感到熟悉,而且对近在咫尺眼前高大的背影感到熟悉。
像是看过了千遍万遍,始终忘却不掉的身影。年轻的时候高大而挺拔,曾将她一次次放在瘦长的脖颈上哄她骑着玩,曾用那张布满薄茧的却温热的大掌拭去她脸上的泪花,曾用低哑的男中音对她说着不要怕。
不要怕,有爸爸在。
荒诞的想法让她感觉有些可笑,恐惧却立刻占据了她的全身心,她瞬间一个激灵,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乔天一感觉到她的不对劲,紧张的问她,“浅惜,你怎么了?”
她的神情非常复杂,乔天一自诩从未见过这样的她。他捉摸不透,有限的观察力让他捕捉到了她白皙脸庞上的几分悲凉,其余的他看不清晰,摸不太透,所以不敢下定论。
一瞬间乔天一觉得,她一定看到了自己很不想看到的东西,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循着她冷然的视线看去,眼神落在了他熟悉的男人的背影上,男人正在和一堆年轻貌似是夫妇的人聊着什么,很随意的笑着,声音温柔而淡然,像是清风徐徐,爽朗沁人心脾。
他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不是很想去猜测,于是他开口唤她,“浅惜,浅惜?”
安浅惜只是失神望着,全然失了魂一般,不能动弹。
“安浅惜。”他冷肃的语气让她瞬间惊醒,她扭头问,“嗯?何事?”
他皱眉,“你刚才发什么呆?”
安浅惜的表情很是自然,让他有了一种刚才只是他的错觉的感觉,她诚实开口,“早上没填饱肚子“现在有些饿了,能找个地儿吃一顿吗?”
非常没有出息的一句话,乔天一却并不讨厌她的坦诚,而是将她带到了四楼的食品区,见她张开嘴巴往里塞着牛排的样子,忽然觉得这个女人也不过是个孩子。
“那个男人叫什么?”她突然问,双手放下刀叉。
不知她说的哪一个,可他偏偏有预感,凭着本能回答,“朴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