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会议室，正在召开湖西省残疾人艺术团首演文艺晚会方案论证会。华益文化的有关中层管理人员和有关部门员工都在座，还有以洪主任为首的几位福利院的代表。
企业文化部、公共关系部、市场经营部这三个部门的10个美女，整整齐齐地坐在一排，场面有些香艳，看起来十分养眼。
这时，高辉在座位上站了起来，对桌子上的投影仪操作了几下，白色幕帘上就显示出了他事先制作的一个PPT文件首页。文件题目是：湖西省残疾人艺术团首演晚会（方案）。
高辉说：“各位，我们筹备小组讨论制定了一个‘湖西省残疾人艺术团首演晚会’的初步方案，由我来向大家做个汇报。首先，我要说的是，影视公司副总经理王则先生、省福利院文艺活动部部长洪灵秀女士，他们两位是这个方案的主要设计者。我提议，对他们卓有成效的辛勤工作，表示感谢。”
在大家的鼓掌声中，王则和洪灵秀先后起身，点头答谢。
高辉接着说：“在首演的前几天，我们计划了一场新闻发布会，向各级各类媒体宣布我们残疾人艺术团的成立，并介绍团长、导演、主要演员。在新闻发布会之后的第三天晚上，我们安排了残疾人艺术团的首场演出，演出地点是湖西省大剧院。”
欧小芳一边听，一边记录，神态特别认真。高辉也注意到了欧小芳，不明显向她点了点头，两个人的目光不时在空中碰撞。
高辉说：“这台晚会，时间规划两个半小时。其中，残疾人表演的节目占50%；我们的歌舞团和花鼓戏剧团的保留节目，大约各占5%。在此其中，残疾人演员的节目包括：大合唱、女声独唱、男声独唱、二胡齐奏、盲人钢琴独奏——也就是钢琴盲弹，还有杂技、健美舞蹈、双人单脚舞蹈——也就是两个下肢不全的演员共同表演男女双人舞。另外，模仿秀《千手观音》这个备选节目，要看最近排练的情况再定。若能达到演出水准，就安排上晚会，而且是压轴。”
洪灵秀对高辉亮出了大拇指，表示同意。
高辉继续说：“我们的歌舞团和花鼓戏剧团，各有两到三个保留节目，与上面介绍的残疾人节目穿插演出。其中有弦乐四重奏、小号独奏、女子现代集体舞、时装秀、传统花鼓戏曲目《刘海砍樵》和京剧《沙家浜》片断《智斗》。大家可能注意到了，我们集团的几位王牌主力演员都没有安排出场。这是因为要突出残疾人演员，不与他们抢风头。同时，也是为了适当降低晚会的成本支出。”
王则对高辉做了个军礼手势，表示认同。
高辉再接着说：“关于晚会的收支规划，初步方案是：嘉宾赠送票100张之内，其余约000张市场销售门票，平均价格每张100元。加上政府的专项补助资金0万元，资金总收入40万元，总支出0万元。那么，晚会的计划外收入有两个部分：一是在晚会当中安排慈善募捐活动，这部分的款物全数转给福利院；二是我们集团各部门、各企业参与营销的商业赞助，其所得款物基本与晚会的推广宣传费用相抵持平。当然，这是一个理论上的收支规划，还有待研究论证。”
这时，许重庆第一个发言提问说：“高部长，你刚才介绍的晚会规划整体上不错。不过，有一个问题似乎可以再推敲：如果我们集团的几位王牌主力演员全都不上晚会，那么晚会的市场号召力就会明显被削弱了，那门票销售的压力就会比较大哦。”许重庆说话时，眼睛看着王则，似乎他是将王则视为对话对象的。
王则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他说：“许部长说的有道理，不过，这是由这台晚会的性质所决定的。我的理解，既然是以残疾人演员为主要阵容，那就要突出这个重点和特色。”
许重庆接着说：“王导，突出特色是可以的，但是不能不计代价吧？毕竟我们是一家企业，凡事都要讲求利益啊。”
洪灵秀见状，马上为王则帮腔：“我觉得王导的想法是对的，我认为，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的平衡点，要根据实际情况来调节。这台晚会的主题是残疾人事业，所以票价定得不高，这本身就是优先考虑了社会效益的。如果增加成本，势必要提高票价，那样可能会让门票销售的压力更大。”
许重庆不能接受王则、洪灵秀的意见，就提高了声调：“请你们二位搞搞清楚，现在是市场经济时代，搞文艺晚会同样也要遵循市场规律。我们不能要求市民都有很高的道德觉悟，能够心甘情愿掏钱看你的慈善晚会，所以还是要靠明星的号召力来促进门票销售。如果因此而增加一些成本，那么适当提高票价也是值得的。”
会场上出现了两种针锋相对的观点，大家就纷纷议论起来。
高辉心想：许重庆有不同意见可以正常发表，但他有话不对我讲，而是对着王则讲，这是要避开与我的正面冲突，还是想表达对我的轻蔑呢？或者，什么都不是，只是我自己多心了？
恰在这时，吴波总裁来参加会议了。他的秘书马上把会议记录拿给他看。吴波大致浏览了一下会议记录，发现大家都看着自己，于是他笑道：“怎么都看着我呢，今天会议的主角应该是高辉呀。”
高辉说：“吴总，会议正在进行自由发言，请你指示。”
“嗯，好啊，我也发个言吧。”吴波说：“首先，我要对省福利院的同志们前来参加今天这个会议，表示感谢。同时，我也要对即将上任的湖西省残疾人艺术团团长洪灵秀女士，表示真诚的祝贺。”
大家鼓掌。吴波特意与坐在他身旁不远的洪灵秀握了手，接着说：“我从会议记录上看，刚才的会议主题还是得到了大家的集体认同，取得了广泛的共识。当然，也存在一定的分歧意见。我呢，就意见分歧部分，谈谈我的看法。”
他有意停顿一下，让大家的记录速度能与他的讲话速度相适应。他说：“关于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的问题，或者说，关于用不用大牌主力演员的问题，我是这样看的：首先，有人认为应该用市场规律来办这场晚会，这并没有错，因为我们是一家企业嘛。然而，我们同时应该清醒地看到，这场晚会是有特殊性的，对吧？有一定的慈善性质。所以，我想，我们要用特殊的办法来办特殊的晚会，简言之，特事特办。当然，话又说回来，既然是一件特殊的事，那就不能作为常例和常态。简言之，下不为例。”
吴波的话让不同意见的人们都点头同意了。接着，吴波指了指几个中层管理人员：“你们几个留下，继续研究，其余的可以散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