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平找上他时,他正在小区楼下和一群酒友喝酒侃大山;等韩子平提着礼物说明来意,油条不禁得意,他们那伙人,也就他自己混得最好,这不就求到他头上来了。
“韩子啊,不是我不帮你,夏氏集团可不是什么小公司,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我可是听说了,你是蹲过监狱的,这万一被查了出来,我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怕是饭碗都保不住。”油条这话也不算拿乔,自从出了盗窃的事情,夏氏对安保工作看的很重。
“我知道,我知道,这不是没有办法了吗?以前的朋友就你最有出息了,只能求到你这里来了。”韩子平边说边塞了几张票子给他:“你也知道的,我有前科,找工作也没那么容易。也不求保安了,进去做个打杂洒扫的都行。”
油条接过来就塞进兜里了,嘴里确客气的说:“跟我客气什么,咋们俩是什么关系。后勤那边我有熟人,别的不说,做个清洁工是没问题的。你安心等我消息吧。”
油条动作很快,果然过了几天,韩子平就收到消息上岗去了。别小看清洁工这个工作,每天往来于公司各个角落,打听消息是最简单不过的,而且不会轻易被注意到。
他不是个多聪明的,能想到从内部打入就已经不错了,了解是一回事,该怎么实施却一筹莫展,他一个人显然是办不成的。
所以当出租屋合租的室友喝醉了说出那番醉话时,他难免心动。这个人叫韩军,第一次见面时还笑称几百年前是一家。韩军以前是个跑长途的,不过这人喝酒误事,出了事故,赔了一笔钱,这些年辛苦赚的钱都被贴进去了,现在买了个二手小货车,接一下搬家送货的小单,只敢休息时喝酒,勉强混个温饱。不过老婆本是别指望,三十好几还是光棍,平时也经常说些仇富的话。
“你是在那个夏氏集团上班吧?啧啧,我有一次远远看到一年轻女的从那里边出来,开的可是豪车,还有保镖呢。长得是真漂亮,我还以为是哪个老总的小蜜,问了别人才知道人都是董事长呢。”韩军说完又灌了一杯酒,眼见坐都坐不稳,“那些有钱人天生命好,随随便便一辆车都是咱们这种人一辈子都不敢想的。”
说完仿佛自言自语般说:“有钱好啊,有钱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我要是有钱,先娶个漂亮老婆,让我小妹上大学,以后不用再跟我们一样在底下挣命。”
说完仿佛睡着了说梦话一样,轻轻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啥时候狠狠心绑一个有钱人,这辈子就不用愁了。”声音很轻,如果不是韩子平离得近,恐怕都听不见。
韩子平神色复杂,他也是为了妹妹。如果这人真有这胆量,倒是可以合作,不过还得再看看。
第二天韩子平故意对韩军说:“你昨天喝多了,一个劲在那说醉话。”
韩军表情有些不自然,讪笑到:“喝多了喝多了,见谅,我这人就爱喝个酒,喝醉了就胡言乱语。我昨晚没说啥吧?”
“没听清,就听到什么绑的,你这是梦到仇人啦,哈哈!”
“没有的事,醉话还能当真不成。”韩军打了个哈哈。
不过这事韩子平还是放到了心上,这天起,他有意无意经常对着韩军说公司的事情,比如公司的安保工作,比如董事们的奢华生活,随便一顿饭都能抵得上他们一个月工资,比如听说董事长身价上亿;边说边感叹这对他们来说真是天文数字,随便揪一根羊毛下来就够他们吃喝了,同人不同命,真是羡慕不来的。
韩军的眼神已经越来越火热了。
终于有一天,韩子平下班,发现韩军已经准备好一堆吃的喝的在等他,他就知道成了。
果然几杯酒下肚,韩军就仿佛豁出去了:“兄弟,咱俩算是难兄难弟了,现在兄弟有一笔大买卖,想和你合作,成了的话下辈子就吃喝不愁了,你敢不敢干?”
“啥买卖?咋们拼死拼活也就混个不饿死,钱哪有那么好赚。”韩子平装作听不懂。
韩军靠近韩子平:“绑票你敢不敢!我算明白了,胆子大才能吃饱。”
“绑票?绑谁?你胆子确实够大的,这可不是小事。再说你以为那么容易,我们董事长倒是有钱,可你绑的动吗?”
“兄弟,要干当然要干票大的。再说不是有你吗?咋们里应外合,事成后五五分成。你在里面行事,我负责接应安排跑路。我老家在边境附近,虽然管得严,但是只要肯想办法,溜到国外避避风头不是难事。”
见韩子平仍旧面带犹豫,不由急道:“靠你扫地,扫一辈子都没用。再说,谁没个家里人,你想想你老父母、兄弟姐妹,有这笔钱,他们也能过得更好。我们只是绑票,又不是杀人,就算被逮了,最差也就是坐牢了,比现在也差不到哪去。”
韩子平面色转了几转,最后咬咬牙说:“富贵险中求,拼了这一把!”
韩子平初进夏氏集团,只负责楼下几层的卫生,因为干得好,勤快干活麻利又不多话,被安排到了高层,那里是公司高层经常出入的区域。他出入都需要带上清洁口罩,也避免了被认出来。
计划是他们俩反复研究推敲过的。夏芷菡董事长办公司有专门的卫生间,不能下手,只有在开全体会议时会去10楼的卫生间,只有这段时间可以动手。
夏芷菡开完会,一般会去洗手间补妆,卫生间只有一个阿姨戴着口罩在打扫卫生。黄雀会在洗手间外面的走廊守着,而且在公司内部,她也不担心。巨变在突然之间发生,有人箍着她的双手,用毛巾从后面捂住了她的口鼻,她的意识慢慢模糊,她猜到应该是迷药,昏迷前,她从镜子中看到身后是清洁工戴着口罩的脸。
两分钟后一个清洁工推着工具车从黄雀面前路过,坐工作电梯一路往下。
等黄雀意识到不对劲去卫生间查找时,里面已经空无一人。
此刻的夏芷菡已经在一辆破旧的面包车上,手脚被绑,双眼覆着黑布,车子在城市里像老鼠一样乱窜,尽量避开监控,七拐八拐的向郊区驶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