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儿……”
谢翠花慌忙扶起卓凌霄,只觉后者浑身颤抖着,腿打着闪,像滩烂泥一样扒在她身上。
“累死我勒……那两个白面馒头算是白吃了……”
谢翠花咧嘴一笑,扶着她往门口走去,“回头蒸个十个八个馒头,让咱们的女神医吃个够……”
一阵风过,卷起医馆后堂的布帘,卓凌霄无意识地一瞥,一个绝世容颜在眼前一闪而过。
卓凌霄像是瞬间被电击中,一时失去了意识,待回过神来,眼前却是一片空白,哪有什么绝色容颜,卓凌霄晃了晃脑袋,暗叹一声,许是太累了,看花了眼。
刚走到门口,却听许年山匆匆奔出后堂,喊道:
“姑娘,暂请留步!”
谢翠花一把将卓凌霄挡在身后,戒备地看了一眼许年山,紧张道:
“你想干啥……咱们霄儿可是……救……救活了人,大家伙都看着的……”
“你莫紧张,我就是有单生意想和那丫头谈谈……”
许年山指了指身后的卓凌霄,后者面带疑惑地点了点头,不知为何,门帘后有种莫名的引力吸引着她靠近。
门帘后,一个挥着折扇的青衣公子接见了卓凌霄。
“在下韩子文,鼎丰堂的管事,幸会幸会!”
“韩公子有礼,小女卓凌霄,稻花村人氏,不知公子有何指教?”
虽然这公子彬彬有礼,比起乡村里的那些莽汉甩了好几条街,但卓凌霄心里却闪过一丝失望,显然那股莫名的吸引力并非来自此人。
不过接下来的对话中,卓凌霄慢慢对此人好感升级,因为他谈的生意是卓凌霄梦寐以求的事,而且与他交谈中,卓凌霄也对所处的朝代有了更细致的了解。
卓凌霄现在所在的国度名为安陵国,开国已有三十多年的历史,面积不大,人民的生活习性介于唐朝和宋朝之间,服饰各异,卓凌霄推测应是在五代十国之间的某个小国家。
但卓凌霄历史和地理都不太好,也弄不清楚历史中到底有没有安陵这个国度的记载。反正都离1世纪差着个好几千年的距离,反正她也没指望自己能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来,对于平民卓凌霄来说,哪个朝代都一样,只要好好生存下来就行。
起码这个朝代的中医还蛮符合卓凌霄的胃口,搞不好她还成为华佗一样的神医,开创中国医学历史新纪元,也指不定呢。
结合原主的记忆,卓凌霄基本对目前的情况有了明确的了解。
洛城是安陵国的都城,原主的家卓王府就在那里,原主被追杀,一路北逃,到了安陵国的边境桃源镇,距离洛城仅五十公里,然后误打误撞进了稻花村,距离边境驻扎的军队仅十里远。
苍天保佑,刚穿过来那阵儿,幸得那马儿机警,要是误闯军营,岂不是死得更惨?
卓凌霄心底一阵庆幸,又听那韩子文接着说。
鼎丰堂本是桃源镇上唯一一家官方开设的康复医馆,专为边境的伤残士兵提供医疗帮助,但因技术落后,康复效果极差,现在正不停地对外招募大夫,正是求贤若渴的时候,卓凌霄被韩子文目光凿凿地看得发毛,并不接话。
韩子文也不紧逼,而且突然问了一个其他问题。
“姑娘可知,许大夫为何一来让那人断腿求生?”
卓凌霄摇了摇头,“我一开始以为他是个庸医,草菅人命罢了,但之后看他的反应,倒有些被逼无奈的感觉……”
“姑娘没有猜错,诚如姑娘所说,大的创伤,先清洗后上药,防止感染就万事大吉了。但姑娘却有所不知,这化腐生肌的药材最为金贵,光是供应军队里的伤员都不够,加上医疗技术落后,守护边境的战士里,一旦遇上今日这般创伤,除了立即断腿断手,别无他法……”
卓凌霄不由惊诧,一想到先前和许年山争执的焦点,顿时恍然大悟,在没有抗生素的古代,一个小伤口就可能要了命,又何况这般严重的大创伤。
“那为何刚才不阻止我?要是我稍有闪失,那个伤者岂不命丧当场?”
一念及刚才的凶险,卓凌霄后背一凉,不料韩子文却优雅一笑。
“姑娘医术了得,用药如神,又岂会有闪失?”
卓凌霄冷哼一声,对他的奉承并不买单,但他话锋一转,诚恳道:
“不知姑娘是否愿意与鼎丰堂合作?为伤残士兵提供一些康复性治疗!”
康复治疗?这不是老本行嘛,卓凌霄先前早就听得热血澎湃,恨不得立马加入,但一想到与官家扯上关系,又有些犹豫。
“报酬方面,就按照官家待遇,另外姑娘的药材都以最高价格回购,如有需要,还可以提供镇上的餐饮补贴……”
“成交!”卓凌霄爽快答应,“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谢翠花喝了三杯茶,五块点心,就差在门口转上十个圈,卓凌霄终于从后堂走两人出来。
“霄儿,你可算出来了,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卓凌霄摇摇头说道,“翠花姐,咱们得先去找一趟二狗!”
没走两步,就看见二狗哭丧着脸,低垂着头站在街头,一动不动。
卓凌霄过去一问,果然如韩子文所言,她那方子上的几味很是金贵,一般贫苦人家压根就买不起,鼎丰堂就算是有,也第一时间供应给军队,一般百姓有钱也难买到。
“诺,这是阿强的药,快拿回去煎了湿敷,”卓凌霄庆幸自己想到了这一点,不然抓不到药,阿强那条腿不但救不回,小命也搭进去了。她最后的条件就是抓了这副军队才用得起的药。
“湿敷的法子你还记得吧?”
二狗满脸感激地接过药,一个劲猛点头。
卓凌霄思索了一秒钟,又将今日得的药钱匀出吃饭的钱,剩下的悉数给了二狗,二狗推脱了半天,听说是给阿强娘亲买点补品,方才愧疚地收下,眼泪早就流得不行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让阿强好生歇着,千万不要逞强,一旦感染可就完了!”
二狗千恩万谢地走了,卓凌霄挽着谢翠花,欢喜地踏上回家的路。
一边暗自祷告,林碧玉童鞋,对不住啦,你的胭脂就权当捐了回善款,上帝会明白你的善心的,阿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