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儿……”林碧玉想要阻止,被卓凌霄强势打断,“但如果证明凶手另有其人,还请爹定要为女儿主持公道,还我清白。”
说话间,卓凌霄的眼神有意无意地瞟向卓芷若母女,显然意有所指。
看着卓凌霄肩头的伤口因激动再次裂开,鲜血浸透了衣裳,林碧玉的眼泪早已流了一脸,掩着面的帕子早已湿透,都快拧得出水了。
但身为父亲的卓王孙却置若罔闻,反而强逼着卓凌霄认罪。
“自应如此!”卓王孙还没来得及开口,卓芷若已不敌卓凌霄激将,抢先开口答应了,反正她已经得了太子的婚约,这块挡箭牌已经不那么重要,既然碍眼,不如抓住这个时机,除之而后快。
“林侍卫,还不快将那个杀手带上来!”
卓芷若迫不及待地开了口,那侍卫长还不算太糊涂,并未立即执行,而是得了卓王孙的首肯,方才挥手将那杀手带了上来。
卓凌霄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地微笑,看着满脸挂着掩藏不住笑意的卓芷若,一阵冷笑,你就笑吧,笑个够,待会儿有你哭的时候。
只见一个披散着头发的黑衣人在侍卫的推搡之下,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接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昨夜的敏捷和飒爽之气荡然无存,只剩下阶下囚的狼狈不堪。
“把你昨夜认罪的口供再重复一遍!”林侍卫长示意两名属下将杀手压住,强制其抬起头来,只见凌乱的黑发下露出一张苍白而平凡的脸,和鸢哥的美艳绝伦截然相反,这种长相平凡得丢在人堆里再也看不到第二眼。
“说话!”侍卫见其沉默,不由重重地补了一脚,杀手大咳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恰好吐在卓芷若的脚边,后者吓得一跳,尖叫一声,连退三步,满脸写满了厌恶。
“……咳咳……没想到二小姐这般薄情,这么快就开始忘记在下了……”
没想到这杀手不说则已,一说就是这种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
“你……胡说八道什么?”
事出突然,卓芷若纤纤玉指指着地上的人,激动得话都说不拎清了。
“二小姐,莫非忘了,在刺杀行动前,你明明答应过我,事成之后将秋菊许配于我,可怜秋菊那个傻丫头为了维护于你,竟然不惜咬舌自尽,却连个全尸都没落到!”
“你血口喷人!本小姐压根就不认识你!爹!你可千万不要听他信口雌黄!”
卓芷若顿时急了,两步窜到卓王孙身边,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半是辩驳,半是撒娇。
众人也没想到剧情竟会急转直下,纷纷看直了眼。
和人群中的柳灵素对视一眼,卓凌霄整暇以待地看着这场好戏开幕,嘴角扬起从容的笑意。
赵氏自也是坐不住了,上前给了那杀手一个响亮的巴掌,顿时将其打倒在地,显然这杀手先前已受伤不轻,不然不会连寻常妇人的巴掌都受不起。
“胡说八道!先前你明明亲口承认受卓凌霄就是主使之人,黑纸白字早就写得清清楚楚!现在又来反口,你当所有人都是傻子吗?”
看来赵氏虽然脾气火爆、心肠毒辣,智商还是在线的,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
不料杀手丝毫不惧,立即反驳道:“若我直接指证你们母女,又岂会有命活到现在?夫人莫非忘了,去年追杀大小姐的那批杀手是何下场?”
此言一出,卓王孙的脸色顿时变得不那么好看,赵氏把持王府一事,自然是他默许的,但凡事都有个限度,“杀人放火”显然已经超出了卓王孙的底线。
而赵氏也是脸色大变,连声道,“林侍卫,快!快将这个胡说八道的刺客拖下去,就地正法!”
“住口!”没想到赵氏竟然敢嚣张到越过王爷,随意调动侍卫,而且还愚蠢到妄想当着众人的面,杀人灭口,卓王孙实在看不下去,大吼一声,阻止了她的愚蠢行为,转身对那个刺客道:
“从现在开始,你最好一五一十将所知道的一切,统统从实招来,你要是敢有半句虚言,休怪本王心狠手辣!阿福,拿笔和纸来!林侍卫,你可以退下了!”
赵氏母女从未见过卓王孙如此震怒的样子,顿时吓得一句辩驳的话都不敢多言。
在接下来的半个时辰的审讯中,赵氏母女从先前的春风得意、得理不饶人的气势汹汹的样子,顿时变成颤巍巍地跪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出的可怜样。
那名杀手自称来自金线帮,但与卓芷若的贴身丫鬟秋菊相恋,所以一直通过秋菊替赵氏母女买凶杀人,接连这两次的目标都是卓凌霄,这也顺利成章地解释了为何这次刺杀,只有卓凌霄受了伤,其余众人皆是相安无事。
除了逻辑缜密的证词以外,黑衣杀手还有拿出一剂尚未用完的“神仙醉”作为证物,这样一来,刺杀罪名落实的同时,卓芷若主使投毒,毒害司马樱一事也毫无疑问地得到了印证。
“秋菊已死,我不求苟活,只求说出真相,无愧于秋菊的在天之灵!”
话音一落,只见杀手的唇边溢出鲜血,接着脑袋一歪,服毒自尽了。
卓王孙扶着额头,只觉一股怒火瞬间从心头升起,脸上有难以掩饰的失落。亏得他一直以为赵氏母女是个贤良淑德的典范,对其疼爱有加,尤其是在卓芷若起身撞柱之时,他是彻底相信她的无辜,没曾想这一切都是她们母女的阴谋。
“赵红珠啊,赵红珠!本王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何这般蛇蝎心肠?三番两次毒害我妻儿,置本王于不仁不义之地!”
“王爷,臣妾冤枉……”“爹爹,女儿冤枉啊!”
只听“嗖”一声,书桌上的白玉纸镇瞬间从卓王孙的手中飞到地上,摔得粉碎,发出“啪”的一声,将赵氏母女的哭诉生生打断。
只见卓王孙面色阴晴不定,额头上青筋暴突,显然是气得不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