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小贱人!还说什么清清白白,勾搭汉子都勾引到户部门口来了!大家都来瞧瞧!这个祸害人家亲事的狐狸精!”
这个刁钻刻薄的声音,卓凌霄是再熟悉不过的,那天夜里在村里的祠堂里她也是这般叫嚣,连台词都没换一下。
那泼妇骂完又想冲上来乱打,卓凌霄扭了脚一时站不起来,顿时落了劣势,只能被动挨打。
明宗元还算是有担当,一个箭步挡在了卓凌霄身前,一声不吭地挡下了那一阵狂风暴击,一阵红一阵白地望着面前的丁桃花,结巴道,“你……你这个疯婆子,又来干什么?”
原来,自从那丁桃花小产后,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自家女儿身上,于是再次缠上了这个颇为看好的“金龟婿”,明宗元明确地拒绝了很多次,不料丁桃花就像块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今天卓凌霄不凑巧凑到了一起,正给她逮了个正着,当然要借这个机会肆意撒泼一番,丁桃花一贯的风格就是,自己好不好过,都不能让别人好过。
明宗元底气有点虚,显然有点害怕对面的泼妇,殊不知越是这样,越是陷卓凌霄于不利之地。这场面搞得好像卓凌霄真当了小三抢了人家未婚夫一样。
爱看热闹的七大姑八大姨些,迅速围起了一个圈,将三人围在中间。
“大家瞧瞧,这明家小子的紧张样儿,还敢说不是为了狐媚子,才抛弃了我们家月红,可怜我们家月红天天在家掉眼泪,眼睛都肿得不能见人了,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丁桃花一边说着,一边可劲拿手帕揩着眼角,擦着压根没有的眼泪,但周围群众都被她这浮夸的演技震撼得动容了,纷纷嘲讽起来,对两人指指点点。
这演技,卓凌霄给她一百分。
那明宗元哪里见过市井泼妇的架势,顿时手足无措,一时不知该怎么办了。
卓凌霄站起身来,一把拨开他,毫不畏惧地直面丁桃花,朗声道:
“李大娘,我看在月红姑娘的面子上喊你一声大娘,现在当着所有街坊邻居的面,我就问你两个问题,第一,你口口声声说,我破坏你家姑娘的婚事,请问李家和明家订婚了吗?这婚约当真存在?还是只是你的一厢情愿?
第二,我早就在几个月前就已经和鼎丰堂的少东家确定合作,开设新医馆了,并非从你手上抢过来的,但你的弟弟身为捕快却处处找茬,是不是你怂恿授意的?你现在口口声声污蔑我,是不是嫉妒我年纪比你小却过得比你好?是不是?”
卓凌霄不卑不亢的气势顿时将丁桃花的气势压下去不少,加上她救治邢老爷的绝症,以及翠花的不孕之症,早就在镇上传来,所以宝仁堂开张一事,围观群众倒是有不少知情者,一听她说得这么有理有据,风向顿时转了。
丁桃花眼看自己口头上占不了理,开始撒浑打泼,一把将卓凌霄扑倒在地,叫嚣道,“你这个狐媚子,脸上全是疤痕,还出来勾引男人,瞧我不撕了你这张破嘴!”
卓凌霄给她一把扑到在地,脑袋砰一声撞在地面上,眼前黑了一黑,无论怎么挣扎都摆脱不了那个泼妇,只好用衣袖捂着头脸。
那明宗元哪里见过这阵仗,生怕卓凌霄受伤,也不敢用力拉扯,扎着两只手,在一旁干着急。
一辆马车停在不远处,马车里的白衣公子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卓姑娘都被扑倒了,六哥!”
青公子着急得,恨不得跳下马车去帮忙。
“流云!”云公子面色不改,唤了一声,身边的冷面侍卫得应了一声,白影一闪,窜进了人群里。
云公子右手往脸上轻轻一抹,那张绝色的容颜顿时掩盖在一张木然无趣的脸下。
眨眼的功夫,冷面侍卫已经护着卓凌霄从人群中闪了出来,只见那纤细的身影在离开之前,竟站得笔直,对着那泼妇朗声道:
“你休要口口声声说是为女儿好,你要是真为月红姑娘着想,就不要再将这莫须有的‘退婚’挂在嘴边了,这世间的好男儿又不止明家一个,你让她以后还怎么谈婚论嫁?”
泼妇咬牙切齿,还想还手,目光一触那冷面侍卫,顿时缩了回去,他那轻轻一拉整个胳膊都要断掉的痛感还强烈地停留在胳膊上。
“驾!”马鞭一扬,马车轰隆隆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外,扬起一大片灰尘。
“喂,你被那泼妇吓傻了?怎么不说话?”
青公子一只手不停地在卓凌霄的眼前晃动,后者却翻了他一个白眼,不理他。
“你这女人,该不会看上流云了吧?”
卓凌霄继续翻了个白眼,算是行动上的否定。
青公子摸了摸下巴,疑惑道,“你从上车到现在,除了对流云说了一句话,还对他甜甜地笑了一笑,对我和六哥可是一个正眼都没瞧。你都这样了,还敢说不是看上他了?”
卓凌霄实在是眼睛酸得厉害,白眼都懒得翻了。但青公子显然没有放弃的打算,继续孜孜不倦地问道:
“我们可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了,你就这样的态度对待救命恩人?”
“救我的人是冷公子,我已经向他道过谢了,如果他以后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我自然也会肝脑涂地,绝不推辞。你们算哪门子的恩人?”
“流云只听六哥的命令,六哥不让他去,他会去救你吗?”
“那我也当够了小丑,让你们瞧够了戏,我不也没收你们门票钱吗?咱们算扯平了!”
那辆马车早就停在户部门口,卓凌霄早就观察到了,他们分明就是留下来瞧好戏的,还打着救命恩人的旗号,未免太无耻了点。
“咳咳,我们这不也是没料到那悍妇竟然会动手嘛……”青公子尴尬了两秒,又继续八卦起来,“你和明家二少爷到底什么关系啊?瞧他紧张的模样,对你倒是挺上心的嘛,难不成你那‘必得佳婿’的命盘这么快就要实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