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萝和沛香对了个眼色,就是拿出一包药粉,问她:“二少爷说,这药是你昨天偷偷拿来的,你说只对女人有效,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然我昨天干嘛借上街买东西的空闲,跑来给你们少爷献药!”沛香瞪绿萝一眼,“再说尚公子昨日不说,会找一名丫鬟试药麽。”
这话倒是提醒了绿萝,似乎想起什么,便没再纠结会不会害到尚延之。
一边将药粉往白糖和茶壶里加,一边提醒沛香:“如此害自家主子,对你有什么好处我是不知道,但有件事,我可得先告诉你。”
“咱们二少爷向来风流,拈花惹草惯了,而且最不喜欢负责任。今天这事若真有了,之后定然不会对外说什么,而你家小姐就更不可能自己说出去毁清誉了。”
话音刚落,沛香就是挑眉笑笑:“我的好处,自然不用尚公子操心,反正即便我昨天没来,尚公子还不是同样的伎俩,只是药没我这个好罢了。”
“我一个下人而已,不过是想找尚公子讨个人情,万一东窗事发了,也请给我个庇佑,别让我落了嫌疑就成。”
厨房里,沛香与绿萝说着不可宣扬的秘密,而与此同时,定国将军府上,亦是来了一位拜访韩月的客人。
“你说祝荣?那个户部侍郎的儿子?”易楠凡倚在榻上,想了想。
“请他进来,但先别和他说韩月不在,我有点事想和他聊聊。”吩咐着,那小厮就是出去接客。
韩月不在府上,她的客人自然是要向川枫这个表哥禀报,却这事府里知道,但祝荣可不明白。
为何接待自己的不是表哥羽元谕,而是表哥的师傅川枫。
“少将军有伤在身,就让我来接待了。”易楠凡随便搪塞,却分明是他伤得比羽元谕重。
然而更让祝荣不理解的是,为什么从一进来,川枫就不停地打量自己,像跟自己有什么过节似的。
“那个,川枫师傅……”
“祝公子的事,我也听韩月提起过,尽管你们见面不多,却是非常好的朋友,对吧?”易楠凡突然打断他,似乎是打量够了,我行我素的,完全没有想要听他讲话的意思。
“是啊。”祝荣颔首笑笑,却琢磨,这家伙不过是羽元谕请来的老师,怎么一副主人派头。
还有那身清冽冽的气场,不禁觉得,这人和羽元谕那冰窟窿一样难缠。
“其实祝公子,我一直有一件事不太明白,为何公子会那么突然的,就退了和尚无泪小姐的这门亲事呢?”
“毕竟你们两家一旦联姻,睿亲王对户部的掌控就更牢固了,圣上打压丞相的力量也就更强了。”
这人还真是任性,不给客人面子、不听客人说话也就算了,竟然还一个劲儿的,只说他自己想说的事!
到底是谁来谁家做客呀?!
祝荣瞅了川枫一眼,那冷清清的脸上也没个表情,辨不出这般待客之道,是有心还是无意。
最终只能傻笑:“嘿嘿,没想到川枫师傅,居然还对朝堂中的事如此了解。”
“现在既然是为羽家效力,在下多了解一些情况总是好的。”易楠凡答得顺溜,却像要看透什么一般盯着祝荣。
“川枫师傅小小年纪,还真是刻骨铭心的努力啊。”祝荣惭愧,却没发觉他的措辞,令川枫大吃一惊。
只摇头继续说:“朝权那些事情,我是不太有兴趣,只是家里怎么安排,我就怎么做,可之前宴请韩月小姐那次……”
“那天发生了那么多不愉快的事,真是让我对自己的窝囊倍感痛心,便是决定重拾自尊和主见,做回堂堂男儿,光宗耀祖。”
祝荣激昂奋进,似要奔赴前线的壮士,怎料转而就又叹息:“况且最主要的,还是对尚无泪那个母老虎,实在没法喜欢半分呐!”
“……”易楠凡看着他,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如何与祝荣正确沟通。
便又见祝荣给这边揖礼:“川枫师傅,我今日来,是特地给韩月小姐道歉的。”
“先前她和欧阳爵爷的晚宴,盛情邀我同去,却是我喝醉了,酒后失态砸了场子。”
“都说酒后乱性酒后乱性,你看我这……!竟是把性,乱成了那般模样!”祝荣直抖手,若是本书拿着,定然要给狠狠摔地下。
易楠凡在旁边,已经对他的言语和措辞头疼,扶了扶脑门才道:“既然韩月出去了,祝公子且留下礼物,她回来之后,我再向她转达。”
冷清清要送客,怎料祝荣那猪头还不答应:“那可不成啊,川枫师傅,我之前那般乱性,连累韩月小姐把欧阳爵爷都得罪了。”
“今天若是不能道歉,得到原谅,祝荣就板上钉钉的赖这里了!”这分明就是耍赖不讲理的话,可祝荣却恭恭敬敬的给易楠凡弯腰拱手。
易楠凡顿时一个头两个大,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到祝荣这种猪头白痴,真不知凤儿是怎么跟他成为朋友的。
若知道祝荣是这种货色,才不会去在意他退婚是不是因为凤儿。
“简直失败。”小声骂了自己一句,易楠凡就是让祝荣去落雅阁找人,如果在这里等着,不被搞疯了才怪!
而那落雅阁中,下过药的白糖和香茶,刚好端到了凤儿和尚延之的面前。
“哈,终于来了,我可是迫不及待,要尝尝韩月小姐的手艺了!”尚延之说着就拿了块点心,蘸了糖吃下。
自己也就冷笑他自作多情:“不过是街上随便买的。”
“都一样都一样!只要是小姐送来的,对延之来说,便都是小姐为我付出的心思。”这癞皮狗还挺会嚼舌根,就又拿一块,蘸了糖递过来。
“韩月小姐也尝尝吧,香糯可口!”
“我减肥,最近不吃甜的。”高冷着不领情,端了杯子喝茶。
说实话,这茶真的很香,闻闻就知道不是便宜货,虽然喝不出什么门道,但喝了肯定也吃不了亏。
见自己似乎对茶有兴趣,尚延之那俗包就又开始围绕着茶夸夸其谈。
也就摆着张脸,由着他说,等说完了,便只冷淡一句:“普普通通吧。”
“这……”尚延之有些窘迫,随后赔笑,“韩月小姐可真是嘴刁,这茶乃是御赐的贡品,想不到都还入不了小姐的眼。”
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但这话自己还真不爱听。虽然御赐贡品是赚到了,不过嘴刁?
记得以前,竺玲珑也被那些官家小妾们这般说过,竟然把自己和那个贱人相提并论,实在是不爽。
也就又把脸垮了一层,继续说退还礼物的事:“小凤,沛香,你们先出去吧,我有点事要与尚公子说。”
想着要谈起梅园那次,怕小凤在场不方便,两人犹豫了一下便退出去了。
“尚公子,五皇子寿宴上,你为保护我不惜受伤,我很感激,但最初梅园那次,公子的品行实在叫人发寒,恕我不敢再与公子深交。”说着又是把锦盒推到尚延之跟前。
“礼物都没拆开过,想必韩月的坚决,公子应该明白。”正色言辞着,看他,“往大点说,定国将军与睿亲王之间本就是对头,你我关系太好了也不妥。”
“今天来探望尚公子,就是想把话都说清楚,礼尚往来,我与公子之间的事,今天之后便算两清,以后也不要再有联系了。”
尚延之怔怔看着锦盒,模样比刚才更可怜了,似乎深受打击,眼眶都有些红了。
“小姐真要如此决绝?”他喃喃,吃了一半的糕点也放下,蓦地一声苦楚酸涩的笑,一滴泪就滑落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