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婶开启了絮叨模式,嘴巴不停手也不停。她一边凉着药一边又舀着粥,还开开合合在不断念经,听得苗翠翠愁的是又郁闷了几个度。
她刚开始被这么念叨时心里还是有些愧疚的,毕竟确实是自己任性才害大家这么担忧。但这念久了,她现在不仅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想把王婶派去酒楼接受周叔魔鬼训练的洗礼。
小日子这么一天天过,苗翠翠过着看似苦闷实则清闲的日子也算是乐在其中。但她却不知,在她修养的期间暗潮已经开始悄悄涌动了起来。
在京城某酒楼天子一号房内,两身着锦袍的男人在窃窃私语。
两人均是面色阴寒,其实一黑袍男子眼含戾气的说道:“我说,明日酒楼可是个大麻烦。这玩意不给解决了,我们哥俩的酒楼就永远出不了头。”
“确实,那苗姓掌柜花招多,也不知是上哪有人给她出的主意,这次比赛竟给她出尽了风头。”另外一个灰衣男子接茬,他掰掰手关节,抻了下脖子。骨头一伸一缩,发出了几声清脆的声响,“好端端一女子出来现什么眼。看她那狐媚样,估计没少在外面勾引男人。”
黑袍男子剥着花生壳,沉着脸抓着一把花生粒扔进了嘴里。也不知他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嘴巴一歪面露猥琐的神情,嘿嘿低笑了几声。
“你还别说啊,上场她们酒楼上的那三个妞看着确实水灵,那小腰扭的那叫一个浪。掌柜是个**货,手底下的也不是正经玩意儿。哪天弄的老弟我是心痒了一天,逮哪儿都不得劲。”
这话一出,两人同时露出了些下流的神色,对视一眼后哼笑着出了几道怪声。
“但是说真的,这到底该如何处理。”灰衣男子给自己斟了杯酒一饮而尽,“必须给她下绊子。先不说以后,起码得整的她这后面的那场比赛想出都不敢来!争第一?她也得有这本事。”
“哎老哥。”黑袍男子听了他的话,放下手心里的食物,谨慎的环顾了下四周后,压低嗓子靠近了灰衣男子的耳边悄声说了几个字。
“你是说.....”灰衣男子听后倒没有怎么吃惊,只是皱着眉面露犹豫。
“只有这样才能永诀后患。”黑袍男子眼中迸出恶毒之意,用手做刃朝自己脖子抹了一抹,“既然这么想做第一,我们就送她个‘第一’。”
“可是,”灰衣男子倒有些迟疑起来,“我听说她家爷们可是当朝的将军。这个要真动手了会不会惹上麻烦。”
“这怕什么,我们主子还是......”黑袍男子饮了几杯酒忍不住有些得意起来,嘴巴一漏刚要开口见着灰衣男子突然阴沉下来的脸,立马噤声。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看灰衣男子的脸色,讨好似的给他倒了杯酒,“吃酒吃酒,嗨,我这不也是为了咱家酒楼好。”
“这事我还是和上头商量一下。”灰衣男子缓了缓面色,低头考虑了下还是摇头拒绝,“上头都没发话我们也被轻举妄动。做一些事就够了,别自作聪明干的太过火。”
“哎,这话我就不爱听了。”黑袍男子喝了口酒面露不快,他筷子一摆憋不住嚷了起来,“我这也是我们酒楼好,你这怎么说的我我想去邀功一样。”
灰衣男子端着酒杯并不言语。
“老哥你别是胆小怕了。”黑袍男子又看了看他的声色,突然又笑了几声,凑近略带挑衅道:“老哥要是怕了你和老弟说,老弟负责安排!要是出了事老弟全抗了,绝不牵连你!但若是事成了,这功劳嘛,嘿嘿。”
“我也是怜惜美人的人,到时候送走了掌柜,那酒楼的姑娘要是识相先服软了,我留着她们做个通房丫鬟也不是不可以,哈哈哈。”
黑袍男子越说越美,乐滋滋的不停给自己倒着酒。灰衣男子抬眼瞥了他一眼并不接话,嘲讽的哼笑几声的也给自己斟满了酒。
他怕?他怕什么?在这京城混了这么就,谁手上没过了几条认命。只不过弄死几个人简单,但处理后事可就麻烦大了。
有些人好惹,死透了席子一卷直接扔乱坟岗,清清静静。有些人不好惹,硬茬子死的不要命,临了剩了最后一口气快下地前还得伸出爪子挠你脚,致不致命还得另说,起码这连骨带肉就得掉好大一块。明日酒楼这还真就说不准是属猫属虎。
罢了,先给他做着先,到时候出了事把他人扔给上头也算有个交代。
灰衣男子嘴角挑了挑,望了黑袍男子一眼,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无所事事的小日子过的舒坦归舒坦,但越舒坦越心虚啊。眼瞧着临近比赛的时间是越来越近了,现在苗翠翠都还没什么头绪和想法,她怕再这样躺下去比赛是真的凉了,于是在家又躺了两天后,硬生生的顶着顾武冒着寒意的眼神坚持回归到了自己的岗位。
经过这么多天的调理,苗翠翠整个的精神气确实是好了许多。以前忙起来的时候是睡也不够睡,吃也是将就着吃,现在趁着那段时间把她身体渐渐调养了过来,这会儿一出门整个人都是容光焕发、精神满面。
这么多天都没去酒楼了,也不知那儿现在怎么样。
苗翠翠刚出家门口就急不可耐的匆匆向酒楼走去,她可算是想死周叔和店里的那些人了,一天到晚的闷在家里心情都低落了不少。
“周叔!”苗翠翠踏着步子一进酒楼门,就满是兴奋的几步跃到了周叔的面前。
“夫人今天看起来面色红润,身体想是恢复的不错。”周叔本来是在查着账本,一见着她原先紧皱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他捋捋胡子眼带笑意的迎了上去,“夫人许久不来店里,红丫头她们天天到晚就和我念叨着夫人怎么还不回来。连店里的许多熟客都在问呢,说是这么多天怎么也没见着掌柜。”
“听她们瞎说。”苗翠翠被哄的笑不拢嘴,本来还有些郁闷的心情算是彻底被一扫而空。她故作不满的睹了一眼正传出苏州小调的二楼瘪了瘪嘴,“她们要是真想我早就来府里找我了。周叔你也是,这么久都不来看我。”
“夫人可别记仇,这几个姑娘三番五次想着要去都被我拦下了。难得夫人有段清闲时间,我们就不便于打扰了。”周叔拱拱手,笑着告罪,“若是夫人真要记恨就记我一个罢了。”
“那就罚你两个月工钱,当做上门看我买礼物的钱了。”苗翠翠内心暗笑,毫不客气的端着掌柜的架子直接拿周叔烧了把小火。
“夫人开心就行。”周叔无奈苦笑的摇了摇头,自己每天尽职尽责的守着酒楼,结果领导刚回来自己就被扣了工钱,这上哪儿说理去。
苗翠翠看着周叔哭笑不得叹气的样子,憋笑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反正他也不差这两月的钱。先不说软红楼一半都是他的,就说每月七殿下给他发的月俸禄都够自己小俩月的零花钱了,还不算上各种宫里的赏赐品,这么一通加下来指不定人家多么有钱呢。再说了工钱虽然扣了但不是还有奖金嘛,她一会从其它地方给周叔找补回来就行。她在家待了这么久,回来了还不允许她使使小性子?
苗翠翠在大堂四处走了走,询问了下小厮这几天酒楼的生意,又和几位熟客打了招呼说了几句客套话后,又慢悠悠荡回了柜台前。她目光一转,视线落在了周叔手中的账本上。
“如何,这账可是出了问题?”苗翠翠想到她刚进门时周叔皱着的眉头,赶紧抻头拿过账本开始细看。
“账没什么问题,只是在想怎么清账而已。”周叔笑着摆书,不急不缓的收拾好了台面,让小二给他们上了壶新茶,“我们酒楼不是向来都是每月底清一次账,但有些客人赊的帐都快攒够大半年了,我在想如何要回来呢。毕竟赊账的大多都是熟客,态度也不宜太过强硬。”
苗翠翠挑眉翻开了赊账名单那一栏,里面赫然有几个被红圈围起来的名字,“孙公子?他家不是靠做茶叶发家的么,家里有钱的很,怎么这会欠了大半年还不还,这欠的账目还不算低啊。”
苗翠翠看着名字旁的数字咂咂嘴。好家伙,一共欠了三千多俩的银子。
她家酒楼一桌大菜满打满算是三十两银子,这几个月就欠了三千,怕是天天来酒楼吃满汉全席了。
“这位爷仗着家里有钱,以前算是天天来我们家上座,时不时还赊几个花牌投给姑娘们。我见他也算是个守规矩的客人,前几次赊的账也都及时还清,所以才让敢让他欠了那么久。没想到前些日子孙老爷投钱失败,家里值钱的东西全被钱庄拿去抵押,这会守着空宅躲家里哭呢,哪有什么钱可以还。”
周叔叹口气点了点他的名字,“改些日子我带人上门讨债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