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漓一行从树林出来,来到刚才与江如燕几个打架的地方,肖品玉带来装着两只灰兔子的笼子还在那里。
江怀月看见那两只兔子欢呼一声跑了过去,提起兔笼左看右看,拉拉江月漓的袖子道:“咱们可不可以不吃它们?”
江月漓心中焦急,答道:“你看着处置吧,姐姐现在要急着去救南心和荷香。”
正好江月明走了过来,江月漓三言两语跟她说了南心和荷香的事,叫她带着江怀月先回稻香坞,青菱负责保护他俩,她则和肖品玉顾妈妈等去救人。
两个人来到江如燕所说的假山那里。
那处假山引了一处活水形成了一道小小的瀑布,一年四季从假山顶流泻下来,夏天待在这里比别的地方都凉爽,可冬天就比别的地方都冷。
江月漓切齿,江如燕把南心、荷香打晕藏在假山洞里,如果没被人发现,顶多过一个时辰就冻死了。
冬天是没有人到这附近来的,更何况钻进冰窖一样的假山洞里,那两个丫头其实只有死路一条。
江月漓带头往假山洞里冲,地上结了冰,她又走得急,脚下一滑,紧跟在她身后的肖品玉把她腰一搂,她没摔地上,倒他怀里了。
令肖品玉惊讶的是,江月漓没有多少害羞,立刻调整站稳,往洞里走去。
肖品玉说不上是什么滋味,自己对她而言就那么没有感觉吗?
他看着她的背影,洞顶很低,她正弯着腰,不知为什么,他觉得她弯腰并不是因为洞顶,而是她肩上负担太过沉重,以至于她每一步都备显艰辛,让她忘了她自己是个女孩子,背负着太多责任奋力往前。
肖品玉眼睛有些发酸,他多想替她分担一些责任,让她不这么累,像她大姐那样知道害羞,那该有多好。
洞里传来江月漓撕心裂肺的呼唤声:“南心!荷香!你们醒醒!”
肖品玉收回思绪,也猫着腰走了进去,看见南心和荷香都躺在结了冰的地上,脸色乌青,两目紧闭。
江月漓带着哭腔对肖品玉道:“快帮我把她们弄出去。”
南心和荷香被抬回沁芳阁时浑身冰凉,不论江月漓等人怎么呼唤都没有醒来。
江月漓心里似油煎般焦急,江月明一直坐在床边看着荷香哭。
荷香是个忠仆,前世的时候随着江月明一起嫁到金蛭家,一次金蛭又虐待江月明时,她拼死相护,被金蛭用一个花瓶砸破头死了。
便是这一世,江如燕住在江家的那一年里,看见江月明懦弱,又是庶出,有事没事就欺负她,也总是荷香挺身而出护着她,为此没少挨过板子,现见她这样,江月明怎能不难过!
肖品玉道:“你们别哭,我这就命人去请华太医来,他医术高明,肯定能救活两个姑娘。”说罢命一个护卫立刻快马去请华太医。
岳氏和李氏买了首饰回来,刚进府就碰到一位穿着官袍的大夫。
岳氏奇怪,问道:“这位大人是谁?因何事一上我家?”
华太医从她话语里推测出她的身份来,停步抱拳恭敬答道:“在下乃宫廷太医,姓华,是肖公子请在下来的,说府上有两位姑娘冻死过去,要在下去看看,人命关天,在下现急着去看诊,无暇多聊,望老夫人见谅。”说着就要往前走。
李氏先听说他是太医,就已纳闷,又听说是给两个女孩子看病,马上想到她那两个女儿,如果不是她们出了事,肖公子怎么会惊动太医?
于是追着问华太医:“华太医去哪里看诊?”
给华太医带路的小厮答道:“沁芳阁。”
李氏一听,更是脸色煞白,她强压住内心的恐慌道:“我给华太医带路。”撇下岳氏,带着华太医向沁芳阁疾走而去。
秋棠问岳氏:“老夫人,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岳氏摸了摸头发上的一只点翠金步摇,那是李氏刚给她买的,抬手之间,手上的两只龙凤呈祥的赤金手镯碰得叮当响,甚是悦耳,这也是李氏才给她置的。
自己有多久没戴过金饰了,至少五年吧。
现在能被当个老祖宗供着全凭了李氏一家,再说她们对自己比江山川一家对自己要舍得的多,她两个女儿病了,自己怎么也得假心假意地去瞅瞅。
况她是不希望江月漓有个三长两短的,江月漓一完,李氏软弱,江怀月还小,整个江府就是江山川的天下了,自己肯定会被逐出府去,即便江山川怕市井万人唾骂勉强留下她来,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哪像现在这样金贵!
于是道:“我两个宝贝孙女病了,我能不去看看吗?”
秋棠闻言,搀着岳氏往沁芳阁走去。
李氏带着华太医急匆匆赶到沁芳阁,一进屋便有一股热浪迎面袭来,李氏眼睛一扫,看见屋内生着熏炉和碳盆,自己的两个女儿全都好好地站在地上向她行礼问好,不由大松了口气,上前握住她俩的手道:“吓死娘了,我听说有两位女孩子不好,以为是你们。”她探头向大炕上看去,大炕上躺着两人,华太医已被肖品玉拉着给那两个人诊治。
李氏走上前两步一看,竟是南心和荷香,吃了一大惊,刚准备问话,外头小丫头报:“老夫人来了。”
李氏母女三个迎了上来问好。
岳氏见江月漓姐妹俩安然无恙,问道:“是谁不好了?”
李氏搀着她往炕边走去:“是南心和荷香。”
岳氏心中很不以为意,只是两个丫头而已,竟小题大作请了太医,还弄得自己也跑来了。
但既然来都来了,就不要空跑,于是装做体恤地往炕上看了看,准备说两句冠冕堂皇的话就走。
可这一看不打紧,饶是她活了一把年纪,也没见人能冻成乌青色,不禁唬了一跳,惊问道:“这两个丫头怎么搞成这样?”
李氏还未答话,江月漓姐妹两已满面泪痕跪在了地上。
江月漓抽泣着道:“既然老祖宗问起,我也不敢隐瞒。
今儿老祖宗先脚走,后脚燕姐姐便开始报复我姐弟三个。
先把南心和荷香打晕,藏到滴翠亭附近的假山洞里,打算任由她俩冻死。
然后又命串儿骗了青菱去救南心,结果青菱也被击晕,扔在一间闲置的屋子里。
还好她醒来自己逃了出来,碰见前来送兔子的三哥哥,告诉他我姐弟三个危险。
三哥哥赶去的时候,我姐弟三个正要被江如燕乱棍打死,三哥哥若来晚一步,只怕我姐弟几个再也见不到老祖宗了。”说罢,哭得呜咽难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