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灾民道:“这话说的有理,我们就是把这帮奴才打死也解决不了问题!”
另一个附和道:“对,是谁害的我们没馒头吃我们就找谁拼命去!”
江如燕一听这话不妙,掉转身就想往府里跑,可是已经晚了,激愤的灾民冲了上来,也不管她只是个深闺弱质,对她拳打脚踢,宝珠想来护她,也被灾民一顿暴打。
主仆两人正被打得鬼哭狼嚎之际,忽有人高喊:“官差来了!”那群灾民做鸟兽散,瞬间跑个一干二净,只余过路的老百姓站在三丈开外的地方,对着江如燕主仆二人指指点点。
江如燕和宝珠模样万分狼狈,如疯子般披散着一头乱糟糟的长发,衣衫不整,酥胸半露,头上身上的饰品在混乱中被灾民洗劫一空,就连耳朵上的耳坠子都被失去理智的灾民蛮横的扯走了,两只耳朵血淋淋的。
几个人走到跟前,问江如燕主仆二人:“你们家的下人去报官,说你们被人打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是何人行凶打了你两人?”
江如燕把胸前衣襟拉紧,掩住露出的胸口,哭哭啼啼道:“是一群叫花子,不仅打了我主仆两个,还抢去我们身上的首饰!”
那几个差人诧异地问:“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招惹了叫花子?”
看客里有人答道:“江家二小姐答应赈灾,偏这位小姐不肯,那些灾民才痛扁她的,是她自己犯贱讨打,怨不得别人,江二小姐是花自己的银子赈灾,关她什么事,她偏要来插一杠子!”
几个官差更加糊涂了:“竟然还有这种事?”
又有看客揭短道:“差老爷有所不知,这位小姐是江二小姐的堂姐,她不想赈灾,是因为她想把振灾的银子据为己有。
这位小姐的母亲金氏就是因为侵吞了江二小姐家的银子不还,才被关进牢房里的,没想到没到警醒她,反而使她变本加厉打她堂妹家的主意。”
几个差人听着众人七嘴八舌,大致弄清了事情的原委,再看江如燕主仆二人已无半分同情:“这么说来,还真是自己讨打,我等也无能为力。”说罢欲转身离开。
江如燕在后道:“差大哥就这么走了吗?”
一个官差回头不耐烦道:“不然呢?”
江如燕道:“我主仆二人被打了,而且还被抢去随身佩戴的首饰,这是事实,差人大哥怎能不抓凶手就这么走呢?”
那个官差更加不耐烦了:“不是我等不抓行凶之人,问题是,人都跑了,你叫我们上哪儿去抓?”
江如燕微怔,开始耍无赖道:“反正看见乞丐就抓就对了。”
一个官差嗤笑:“说的轻巧,那不成了滥抓无辜了吗!这个罪名我们可担当不起!”说罢不再理会江如燕,扬长而去。
江如燕主仆二人只得在看客们的哄笑声和鄙夷的目光中相互搀扶着,灰溜溜的进了府里。
江月漓母子几个围聚在稻香坞的宴息处的熏炉边边饮茶边品着点心。
余妈妈站在一旁正在讲述刚才方府外发生的一切,掩嘴笑道:“二小姐是没看到当时的情景,燕小姐和她的丫头宝珠不知被打得多惨,首饰什么的被人趁乱摸走了也就算了,还被人揩油,大冷天的,棉袄都被扒得露出里面的红肚兜来。”
江月漓淡笑道:“燕姐姐是不惧挨打的,更不在乎被人占了便宜,她只心疼被人劫走的首饰,就不知她今儿出门时戴的首饰可多吗?”
余妈妈极不屑地一笑:“燕小姐最爱装嫡女范儿了,出门时特意加戴了好几件头饰。”
江月漓撑头而笑:“恐怕燕姐姐此刻心都疼碎了。”
屋子里的人都笑了起来。
江怀月拍手解恨道:“疼死了才好!”,然后起身,拿了几块糕点给余妈妈:“余妈妈,你尝尝,这糕点可好吃了。”
余妈妈受宠若惊,忙双手接了,喜笑颜开道:“哎哟!竟要月公子亲送到奴婢手里,这不是折奴婢的寿吗?”
李氏和蔼地笑道:“他一个晚辈理应孝敬你。”
余妈妈听了越发觉得脸上有光,道:“奴婢还打听到一件事。”
江月漓抬眸看着她问:“什么事?”
余妈妈凑近两步,神秘兮兮道:“奴婢听说松公子回适安去卖田产房产了。”
江月漓浅笑道:“多谢余妈妈通风报信。”
余妈妈客气了几句,退了下去。
李氏疑惑地问:“江松为什么要卖他家的田财房财?”
江月漓不齿道:“当然是为了凑银子,把他娘从牢房里捞出来。”
江月明一听,立刻变成颜色,忧心忡忡道:“金氏一回来,我们又没好日子过了。”
江月漓胸有成竹道:“我就是要他们卖地卖房子,卖一切可以卖的,凑了银子赔给我,这次我再把他们赶出府去,他们一家人连个住处都没有,只能像乞丐一样流落街头,那才称我的意。”
李氏担心道:“江松卖房卖地,把金氏救出来,还不是指着她回来后好大把捞咱们家的银子!”
江月漓神情凛然:“这次我不会给她机会的!”
母子几个正聊着,一个丫头进来禀道:“二门的马婆子来问,商行里的伙计在府门前闹事,问二小姐要不要出去看看。”
李氏惊讶道:“今儿犯了什么煞,怎么那些灾民闹完事,这些伙计又闹起来。”
江月漓不以为意笑道:“又不是针对我们,母亲不用理会的,闹得越凶对我们越有利。”
她问那丫头:“那婆子可有说那些伙计因何闹事?”
那丫头答道:“听说是反对大伯老爷重返商行。”
江月漓笑了起来,吩咐道:“你去跟卫总管说,不要为难那些伙计们。”
那丫头应了一声,退出屋去。
江月漓叫过南心,在她耳边耳语了一番,南心笑着出去了,径直找到顾妈妈,说:“二小姐叫你如此这样……”
顾妈妈正为江山川一家刚一回来二小姐就交出府内外的大权而心急如焚,生怕又回到以前江山川一家霸权的那个状态,现在听了南心的话,方才明白小姐原来一直在暗中行事,以退为进,不禁大喜,对南心道:“你回去跟二小姐说,我一定会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的!”说罢,连忙去找余妈妈。
江如燕坐在炕上,宝珠用棉签沾着药水给她脸上的伤上药,每点一次药,江如燕就疼得叫唤一声,然后咒骂一句那些灾民:“敢抢老娘的首饰,敢打老娘,老娘就是不赈灾,饿死你们!”
她正骂得起劲,一个小丫头神色慌张地进来禀道:“小姐,不好了!”
江如燕皱眉不耐烦道:“又发生什么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