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磕了几个响头,扇了自己几个耳光,抽泣着禀道:“是雨燕给了奴才十两银子,叫奴才这样做,奴才想着又不是叫奴才杀人放火,所以就应下来了,谁知她是想借此机会放火烧长公主的马车,行刺长公主,若奴才早知她会这么做,别说十两银子,就是刀架在奴才的脖子上,奴才也是万万不会答应的!”
他又看了一眼那些挤在一堆瑟瑟发抖的宫女:“她们也都都收了雨燕五两银子的好处,和奴才一起演这出戏。”
那一群宫女见这个小太监供出他们来,全都跪了下来,个个泪流满面,浑身簌簌发抖,却不敢求饶。
李承越沉声问那些宫女:“他所说的可是事实?”
那些宫女都忙磕头如捣蒜:“是事实,奴婢们都收受了雨燕给的好处。”
李承越冷峻的盯着雨燕:“你现在可还能狡辩吗?”
雨燕大势已去惨白着脸,嘴唇哆嗦着。
江月漓藐视着雨燕,唇瓣勾起一丝冷漠的讥笑:“你以为二皇子出现这里是碰巧吗?”
“你又以为我出现在这里是碰巧吗?”刚才救了长公主的少年从远及近走了过来,火光里,人们认出他是镇国公三公子肖品玉。
“实话跟你说吧,我早就留意你的一举一动,你虽然是偷偷摸摸的与众人做交易,可是那么大的动作,我怎么可能没察觉到!”江月漓慢悠悠道,“所以我猜你这几日必有行动,于是早早的求了二皇子和肖三公子,不然他们怎么会这么及时的出现!”
雨燕惊惶地看着众人,目光最后停留在江月漓身上,结结巴巴难以置信道:“我掩饰的那么好,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江月漓一步一步走到她的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还记得上次我送给你的那对翡翠耳坠吗,你不仅能够一眼认出是极品,而且还能够说出它的产地,可见是个识货的,普通人家的女孩哪里能够认得?
所以我判断,你即使出生贫寒,也一定在富贵人家家里长大,而你的主子一定待你不薄,你才能够有幸经常接触到这些珠宝,因此有鉴别能力。
所以我对你发生了浓厚的兴趣,你如果是富贵人家受宠的侍婢,就没有理由进宫当宫女,可如果你是富贵人家的女儿,即便进了宫,也不可能做底层的宫女,至少要做个才人之类的吧。
你身上疑点太多,所以我便拜托二皇子背地里去查你,你在进宫前原来是吴永造的侍女。
十年前,你父母双亡,留下你和你幼弟,你走投无路,准备卖身为奴,养大你的弟弟,可是有歹人见你孤苦无依,要强拉你卖与**,是吴永造路过救了你,你从此对他感恩戴德。
自从我进宫起,他就想方设法把你塞进宫里,做了一名宫女,就是想用你来对付我。
那日你为我做衣裳,故意让布料被火烧了,试探我对你是否还信任,信任到何种程度,如果我依旧信任你,你才好往下布局,如果我不信任你,你可能要想办法做些让我感动的事,重新取得我的信任,再才好动手算计我,因为你深谙,一般人对自己信任的人是不怎么设防的,如果想整死对方比较容易成功。”
说到这里,江月漓故意叹道:”只可惜你用心良苦,到头来却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想为你主子报仇的计划落空了!”
雨燕面如死灰,从袖子里不知掏出个什么往嘴里送。
江月璃大叫:“快拦住她,不许她吃下!”
马上有两个禁卫军急去阻拦,但终究还是晚了一步,雨燕已经把不知什么东西吞下肚里,先前充满恐惧的双眼竟然露出胜利的微笑,摇摇欲坠的倒在地上。
李承越箭步冲了过去,蹲下身来,捏住她的下巴,逼问道:“说!是不是你主子派你来暗算永安的!”
江月漓推论是一回事,可雨燕亲口承认又是一回事,只有她亲口承认了,才能名正言顺的捉拿吴永造,定他一个凌迟处死罪。
毒药已经在雨燕的身体里发作,她的七窃已经流出血了,模样十分瘆人,她冰冷傲然地看着李承越:“不!不是我的主人!我永远都不会告诉你幕后主使人的!”
然后艰难的转过脸来,不甘的看着江月漓,冷笑:“我虽杀不了你,但总有人能够置你于死地!”
江月漓嗤笑,在她身边蹲下,极小声的在她耳边耳语:“你是说吴永造会再派别人来杀我吧,他最好先顾好他自己,看能不能再活过十天!”
雨燕惊惧的看着她:“你什么意思?”
江月漓挑挑眉:“没什么意思,就是想告诉你,即便没有你的口供,二皇子要想弄死吴永造这一介平民,如同捏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你说,我们制造一个吴永造被火烧死的意外怎样?”说罢站起身来,微笑着走开。
雨燕在后面失声力竭的大喊:“姓江的贱人,如果吴永造少一根寒毛,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说着连吐出几口鲜血,人已支持不住,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眼看就要不行了。
江月漓啧啧:“你想做鬼报复,还得有能力才行呢!”
雨燕怒目而睁,又吐了几口鲜血,腿一蹬,气绝身亡了。
那些跪在地上的宫女和太监都吓的战战兢兢,汗如雨注。
李承越朗声吩咐:“把这些宫女和太监全都带到慎司房鲁公公处置。”
上来一群侍卫拖着那些宫女和太监就走,那些宫女和太监哭嚎声震天。
江月漓向二皇子和肖品玉道过谢之后,仍旧去忙她的了。
忽然有一个皇后身边的宫女找到江月漓:“皇后叫你立刻去一趟。”说罢转身就走。
江月漓愣了一下,正准备往慈宁宫赶去,一个叫小顺子的太监跑了过来,见周围人来人往的,只得停下脚步,隔着老远盯着江月漓。
江月漓会意,往前跑到一处僻静处,小顺子也追了过来,四下望了望,走到江月漓身边,低声道:“钱公公特意命奴才吱会江姑娘一声,敏妃娘娘给江姑娘下了个绊子,说江姑娘大过节的小题大做,弄得人仰马翻的,太不像话了,钱公公要江姑娘注意点儿。”
江月漓道了声:“多谢!”从身上拿出一些碎银子来给小顺子,抱歉道:“身上没有什么银子,请多多包涵。”
小顺子接了过来,道:“江姑娘客气。”
江月漓又道:“我还想麻烦公公替我跑一趟腿,去二皇子那里把这件事跟他说一遍。”
小顺子一口应了便跑了。
那边,二皇子听闻小顺子的话,赏了他十两银子:“有什么消息只管跟本王说,本王以后还有重赏。”
小顺子喜不自胜,磕头谢恩而去。
江月漓一面匆匆的往慈宁宫而去,一面心中奇怪,钱公公是皇上身边的人,怎么能够收到慈宁宫的消息?
等到了慈宁宫,发现皇上也在,才明白过来,暗想,敏妃这一招倒是绝,当着太后皇上皇后的面可是把自己给告下了。
她从容入内,跪了下来,对着皇上太后皇后磕了个响头,然后不吭不卑道:“不知皇后叫奴婢来有何事?”
贾皇后罕见的板着脸:“漓丫头,你身为郡主的时候,本宫虽然对你百般疼爱,但你也不能恃宠而骄!大节下的,太后还发狠赏那些奴才,你倒好,闹得鸡大不宁的!”
江月漓低头柔柔道:“皇后娘娘教训的是,奴婢也是个奴才,怎么能在宫里闹事。”
她这么一说,贾皇后一拳打在软棉花上,倒没有话好说了。
这时门外有太监尖细的嗓子在报:“二皇子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