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自芳不好意思起来:“喜欢有个屁用,也只能抓紧时间多看几眼,皇上怎么会把她赐给我?”
他又馋涎欲滴地盯着江月漓如花似玉的脸狠狠看了几眼,恨不能把她一把搂在怀里轻薄一番才解相思似的,由衷赞道:“这丫头长得可真美。”
永宁当时脸就黑了,贾自芳整天就是寻花问柳,什么样的绝色女子没有见过,所以他夸谁漂亮,那那个女孩子就是真的漂亮。
她不满道:“能有多美?我怎么看着很平常?”
贾自芳明白过来,忙讨好道:“跟公主比起来,自然是蒲柳之姿。”
永宁努力压下心中的酸意,阴险的笑着:“我来问你,如果人家也有情于你呢?”
贾自芳一脸荡笑:“真要那样,我当然愿意抱得美人在怀。”
江月漓一面陪皇太后说着话,一面眼观六路。
在宫中稍有一个闪失,就会陷自己于囹圄不说,还有可能连累家人,因此得步步小心。
她看见永宁公主和一个长相清秀,但举止轻浮猥琐的男子边说边不停地往自己这里看,猜想他俩肯定是在议论自己。
只是可惜,自己虽然带了水仙,但她不能入殿,只能在殿外候着,不然这个时候要她读唇语,她定能知道永安公主在和那个男子说些什么。
那个男子江月漓是认识的,他是皇后的内侄贾自芳,一个游手好闲,只知眠花卧柳的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贾皇后出自名门,其父是状元郎,在翰林院任职,贾皇后闺名叫贾静娴,自小就生得有几分颜色。
贾皇后有个叔叔名叫贾仲谋,最工于心计,见贾静娴年岁渐长,虽然容貌平平,但举止温柔稳重,且极有见识。
恰贾静娴家门口有一棵松树长势很好,树冠如伞,极为茂盛,贾仲谋逢人便说那是贾家要出贵人的征兆,并且要贾皇后的父亲请了天下名师来教贾静娴琴棋书画。
贾静娴年满十五,求亲者络绎不绝,贾父便把贾自芳许配给一个知府的嫡子,那嫡子本就有肺痨,身体虚弱不堪,迎亲那日因太过兴奋激动,爆发了宿疾,吐血三升,贾静娴还未上花轿,那个嫡子就已经翘辫子了。
知府一家虽然明着不敢得罪贾家,但是暗地里逢人便说贾静娴是个扫帚星转世。
贾父郁闷不已,贾仲谋却大喜,忙买通了两三个算命先生,他们四处散播谣言,说贾静娴乃皇后命格,将来必定母仪天下,不是寻常人能娶的。
那时正好皇上在征秀女,贾仲谋又说服贾皇后的父亲,让贾静娴以八人子的身份进了官。
那时还是太子的皇上,因自己的爱妃病死,迁怒他人,要把那个妃子的身边人全部都杀无赦,是贾静娴大胆进言,劝阻了皇上,这才避免了一场杀戮,贾静娴也因此引起皇上的注意。
贾静娴心思聪慧,与皇上独处时,只是倾听,从不多言,皇上也只是需要一个倾听者,久而久之,便认贾自芳为知己,求了先皇,纳为太子妃。
五年后,皇上登基,那时贾静娴与她叔叔早就布好局,朝中贾家势力庞大,皇上立她为后,虽然许多大臣认为她膝下无子,不能为后,可碍于贾家的势力,无人敢出面谏言。
贾皇后的叔叔贾仲谋深谋远虑,对贾家家族的人约束甚严,贾氏家族人因此而多有怨言。
可惜贾静娴为后不到一年,贾仲谋便因年老多病撒手人寰,贾氏家族少了约束,便都开始放纵吃喝享乐起来,才出了像贾自芳这样的败类。
贾皇后着急,叫了家族的人来训斥,特别是拿自己的堂弟一家开刀,严惩了他们一家,贾氏家族这才渐渐表面上有所收敛,但也因此得罪了她堂弟一家。
贾皇后的堂弟见贾皇后的亲内侄贾自芳所作所为比他家有过之而无不及,却丝毫没有受到任何惩罚,心中很是不平,暗想,你贾静娴能有今天全是靠的我老爹,不说感恩报德,反而作践我们一家,我也不是好惹的,于是故意把贾自芳的恶行说与贾皇后。
贾皇后只有一个兄长,其妻只生了贾自芳一个男孩。
贾皇后未出阁时,贾自芳的母亲待贾皇后极好,因此姑嫂感情很深。
贾自芳的母亲年近三十才生的贾自芳,因难产而死,贾皇后因爱屋及乌,对贾自芳这个侄子是比较偏爱的,但听堂弟说他为人不堪,于是把他叫到跟前训斥一番,贾自芳当面温顺,背后却对自己的堂叔恨得咬牙切齿。
一日,贾自芳请了堂叔喝酒,喝到一半,故意装作癫痫病发作,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他堂叔不知是计,便连忙报与贾皇后,贾皇后急派了太医去给贾桂芳治癫痫病。
贾自芳却对贾皇后道:“姑母大人几曾听说过我有癫痫病?只因不讨堂叔的喜欢,所以堂叔故意诽谤。”
从此以后,贾自芳的堂叔再跟贾皇后说什么关于贾自芳的事,贾皇后都一律不信,因此贾自芳越发恣意妄为。
前世的时候,贾自芳就打过江月漓的主意,贾皇后却不分青红皂白就怪罪于她,认为她是红颜祸水,并且还说:“菌子太鲜艳了有毒,女人太美了心毒。”
要不是她帮助李承毅逆转重夺太子之位,且一路助他登基,再加上李承毅坚决阻拦,不然早就被贾皇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了。
只是,时至今日,江月漓仍有些想不通,当时她母子二人因贾家不守王法,被人弹劾,恰皇上那时担忧贾家势力坐大,正在寻贾家的错处,于是借此机会将贾家抄了家,并废了李承毅,是她力挽狂澜,改变了一切,按说贾皇后并非糊涂之人,怎么会对自己恨之入骨,想置之死地而后快?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顾着眼前再说。
江月漓听太后在夸自己端庄稳重,谦笑着道:“太后谬赞,民女哪及永宁公主千分之一?”
太后闻言,往永宁公主看去,见她不知在跟贾自芳说什么,笑的花枝乱颤,当时脸上的笑意就减了几分,贾自芳的为人太后也是有所耳闻的,有时进宫来连宫女他都想染指,一个堂堂公主竟然跟这么个人渣混在一起,完全不顾自己的身份。
与太后寒暄毕,江月漓从太后跟前退了下来,一个小太监装作为她送水果拼盘,在她耳边小声道:“郡主,永宁公主和贾世子密谋想要算计你。”然后把他偷听到的悄悄的告诉江月漓。
江月漓笑着道:“知道了。”
那个小太监是跟着钱公公去江府接江月漓进宫中的那群小太监中的一个,江月漓暗想,自己那些赏银都出得很是值得,于是更加小心谨慎,一直坐在太后身边,陪着太后说些话,不让永宁公主和贾自芳有机可乘,暗算自己。
酒宴一个时辰之后方才结束,江月漓在一群太监宫女的护送下出了皇宫,皇宫外灯火辉煌,士兵们整齐的排列在宫门两侧。
江月漓正准备蹬上车撵,见肖品玉站在灯火阑珊处,烛光摇曳,看不清他的容颜,但是他头上肩上落了厚厚的积雪却是分外扎眼,他见她平安出来,便一声不吭,转身走了。
江月漓向他离去的方向凝视了片刻,上车而去。
江府门前,李氏带了江月明姐弟两个,站在寒风里翘首以望,心中焦急难安,漓儿去了几个时辰怎还没回来?
江月明心中虽也焦急,却还安稳李氏道:“母亲稍安勿躁,妹妹不会有事的,若有事,我们这时早就接到圣旨了。”
李氏忧心忡忡道:“我也知道,可是不见你妹妹,心就不安。”
江怀月把小手往前一指,惊喜道:“看!那里来了一辆马车。必是二姐姐回来了。”
李氏母女顺着江怀月指的方向,果然看见自家派去守候在宫门前接江月漓回家的马车渐行渐近,李氏喜不自胜,和江月明姐弟忙下了台阶迎了上去。
回到稻香坞,李氏详尽地问了江月漓在宫中的情形,见没出什么错,一颗心总算尘埃落定。
江怀月疑惑的问道:“二姐去了皇宫,皇上就没赏二姐什么东西吗?”
李氏嗔道:“你这孩子,你二姐能够平安回来就不错了,还要什么赏赐?”
江月漓笑着道:“赏赐当然是有的,皇上赏了一百两金,太后赏了一对翡翠手镯。”说着命南心把赏赐之物端了上来。
李氏道:“虽然一百两金不多,但到底是皇恩浩荡,咱们家也不缺这一百两金子用,不如供奉在祠堂里,叫列祖列宗看了也高兴。”
江月漓道:“全凭母亲处置。”
李氏又拿起那对翡翠手镯看,宛如一潭秋水清澈剔透,无一丝杂质,也是价值连城的极品。
母子几个说了会子话,李氏叫江月明先走了,再才问江月漓:“今儿你在你义母家看着你姐姐可还对你三哥哥余情未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