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胡?我们几时截过胡?妹妹别把大逆不孝的帽子往我们头上扣!”江如燕虽在笑,眼里的光却异常凶狠凌厉。
李氏和江月明不由暗暗握紧了对方的手,提心吊胆的看着江月漓。
江月漓淡淡一笑,眼神玩味:“燕姐姐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前儿夜里的事这么快就忘了?那夜你和伯母还有云姐姐是怎样把我托三哥哥运回的从田庄郭老头家里起的赃物翻了个底朝天,把我想留给老夫人的一小包金子给暗暗拿走了,这些事难道姐姐真的忘得一干二净吗?又或是,死无对证,故意不提呢?”
金氏和江如燕顿时都变了脸色,她们只从李氏那里搜刮了些细软,几曾看到过金子!江月漓这么说分明是空口白牙诬陷她们,可恨的是当时除了肖品玉,并无第三人在场,而肖品玉是不会为了她们说实话的,如今她们就是掉进黄河里也洗不清了。
江如燕贼眉鼠眼的偷觑了一眼岳氏,岳氏的目光阴骘冰冷,她急忙移开目光,岳氏见了却以为她心虚。
江如燕色厉内荏大声道:“江月漓,你少血口喷人,我们母女三个去你母亲那里探望她,是你母亲给了些细软我们,早知道是你母女二人定计想诬陷我们,我们是死也不会收那些东西的。”
金氏被江月漓杀了个措手不及,正有些慌乱,听到女儿如此说,眼里闪过几丝得意,倨傲的斜睨着江月漓,心想,只有你会诬陷人吗,我家燕儿毁谤人的功力比你厉害多了。
江月漓却是毫不在意的微微一笑,慢悠悠道:“深更半夜,姐姐母女三个不睡觉去看望我母亲,怎么我听着有阴谋的味道?而且最为巧合的是,你们早不去,晚不去,偏偏三哥哥送来东西你们就去了。”
她见江如燕干瞪着眼说不上话来,嘴角的笑容越发明媚,接过秋棠奉上的茉,气定神闲,慢悠悠的喝着。
江如燕正在紧张的思考着对策,岳氏却紧绷着脸沉声问江月漓:“那一小包金子有多少两?”
江月漓伸出芊芊素手比了个三:“总共00两。”
岳氏的脸色越发阴沉得叫人心里发慌。
一两金能换十两银,三百两黄金就是三千两白银,这么大一笔钱本来是她的,却叫金氏母女俩偷走了!
岳氏冷冷地看着金氏,每一个字掷地有声:“把你前儿夜里从二媳妇那里拿的东西一件不落,全送到我这里来!”
江如燕一听这话,神情滞住,看来老夫人已经信了江月漓所说,心里不禁七上八下。
李氏和江月明却是大松了口气,相视一笑。
金氏只得命人把那些细软都拿来了。
李氏按照昨夜江月漓事先教她的,从那些细软里面挑出那几十床锦缎被面和那几件貂皮,道:“这些东西本来是媳妇想要留给老夫人的,被大嫂和她的两个女儿那夜抢夺了去。”
岳氏只膘了一眼那些东西,便冷冰冰地问金氏:“那一包金子呢?”
“我……我真的没拿什么金子。”金氏委屈道,“有肖三公子在,我们能拿到什么,敢拿什么,他可是派了两个丫头在为李氏她母女俩个镇宅。”
红衣素衣两个丫头昨儿夜里江月漓就打发她们回去了,岳氏不曾见。
她又吩咐顾妈妈传话下去,谁也不许跟岳氏提起红衣素衣。
江家的旧仆自是不会说,小姐是个赏罚分明的人,你不背叛她,她也不会薄待你,你若背叛她,她可是冷面无情,什么毒辣的手辣都使得出,他们又不是没有见识过,谁愿意赴徐、秦两位妈妈和朱绣那些人的后尘!
若有可能说的便是迎香等江山川家为数不多的几个奴仆,可即便她们跳出来做证,因她们都是江山川那边的人,岳氏也不见得信她们的话,因此成不了气候。
再说罗氏等人被卖,杀鸡骇猴,迎香她们哪敢轻举妄动。
江月漓把红衣素衣在府里的痕迹尽皆抹去,因此有恃无恐,装出疑惑的模样问金氏道:“什么镇宅宝,什么红衣素衣?大伯母又开始编故事了吗?
反正那三百两金子是我要给老夫人的,大伯一家是老夫人最维护最心疼之人,你们用了与老夫人用了是一样的。
只要伯母一家开心,我想老夫人心里也是甜的,所以我不会再乎那三百两黄金在谁的手上,大伯一家和老夫人对我而言手心手背都是肉。”
她话语里尽是对岳氏偏心的冷嘲热讽,脸上永远是端庄温顺的笑。
岳氏脸一沉,心里倍感失落,以前这种情况江月漓都会为她出头,但如今,听她话里的意思,她是撒手不管了,而且还准备坐山观虎斗。
李氏本来还想把从郭老头家搜出的那三盒首饰里的一盒送给岳氏,见状,便打消了念头。
江月漓见好就收,道:“老夫人,我还有许多事要处置,先告退。”说罢准备起身。
“慢着!”金氏却倨傲地叫住她。
江月漓微蹙了一下眉,眉宇间流露出几分不想掩饰的厌恶,起了一半身,又缓缓坐下,脸上仍是笑,可眼里温柔的光倏然变冷:“伯母还有话教导?”
金氏犀利的斜睨着她,眼神既狠毒又傲慢,拿腔拿调道:“你没回来时你母亲曾答应把我赔给你家的三千五百两银子悉数拿出来给你大伯看病看伤,可因为那些银子在你三哥哥手里,所以一直未能兑现诺言,现在你既然已经回来,就赶紧去你三哥哥那里把那500两银子拿回来给我们,好兑现你母亲的话。”
既然红衣素衣的事她既然无人证物证,那不吃个哑巴亏,如直接跳过这一环,向小贱人勒索好了,今儿自己特意坐在这里见小贱人,不都是为了银子吗?
江月漓惊诧道:“大伯得了什么不治之病,竟要500两的医药费?
昨儿老夫人的脚崴了,也就只花了一两银子的诊治费。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按理儿今儿还要请大夫过来瞧瞧才是,可老夫人为了省钱,你们看她请大夫了没。”
岳氏因一直想着江山川连她都动了杀机,心里郁闷,早把装娇要请大夫来瞧瞧的事给抛之脑后了,可现在江月漓这么高帽子给她一戴,她却是骑虎难下,不好再开口要请大夫来诊治脚伤,心中又添一道郁闷,无精打采的坐着。
金氏坑坑巴巴答不上来,便是绝症也要不了三千五百两,自己讹诈的也太明显了。
江月漓不屑的目光从她脸上扫过,继续道:“这事不提也罢,伯母却偏要提起,我父亲留下遗嘱,家里的所有的产财都由我做主,便是我母亲也没有这个权利把我的银子任意赠送给任何人,我母亲向你许下这个诺言,也是无效的,别人不知道,伯母也不知道吗?又何苦拿这个无效的诺言说事?
再者,我母亲明明知道她是无权处置了500两银子的,可她为什么还向你们许下空头诺言,还不是被你们逼的!”
金氏看了一眼岳氏,她虽暂时一言未发,可脸色端的难看,于是虚张声势大喊大叫道:“我们何曾逼过你母亲?”
江月漓淡笑着逼视着她:“你敢说你没逼,你现在可是连我都在逼!”
金氏脸色一灰,张口结舌。
江如燕婉转开口道:“刚才妹妹有一句话说得极好,手心手背都是一家人,我父亲是你大伯,他现在又是病又是伤,你这个有钱的亲侄女难道能忍心见死不救吗?”
江月漓冷笑:“现在记起我是他的亲侄女了吗?当初你们一家住在我们家,吃我们的,住我们的,可你们又是怎么对我们母子几个的,你们拿着我家的银两却连顿饱饭也怕给我们吃了,现在与我谈亲情不觉得寒碜可笑么!
再者,大伯又不是绝了后,他可是有儿有女,大伯不好了,姐姐兄妹三个就应尽孝,怎么把该你们尽的孝一骨脑地全推给我这个未及笄的堂妹,叫外人知道了,别人怎么看你兄妹三个?
若我果真替你们尽了孝,坏了你们的名声,你们肯定要怪罪于我,这种出钱结仇的事我是断断不会答应的,伯母和姐姐快打消这个念头吧。”
江如燕干笑着,厚着脸皮道:“我们兄妹因手上没钱才来求妹妹的,又怎会怪罪妹妹,妹妹这话可是多心了。”
江月漓冷然盯着她,微笑着道:“姐姐这话令人诧异,姐姐兄妹几个好手好脚,年龄又都不小了,姐姐十七,堂兄十八,就连云姐姐都十五了,凭着自己的一双手,哪里赚不到钱,不过是好吃懒做惯了罢了。
我曾听说,有孝女为了救自己的双亲,卖身到**换银子的都有,姐姐若是真心孝顺大伯,大可以效仿,并且一定会美名传天下。”
她上下打量着江如燕,好像她是一件待价而沽的东西:“姐的容貌也算上乘,卖个二三百两是绝对可以的。”
金氏气得咬牙,江月漓分明是在反击她刚才说她像市井妇人,所以才这么贬低燕儿,她可真是记仇。
江如燕脸上红白交替,羞愤难当:“你,你怎么能够叫你姐姐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