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富吃饱喝足,满足地捧着自己的胃,响亮地打了个饱隔,道:“大老爷说,留下江二小姐终是祸患,不如一劳永逸,永绝后患。”说到这里,他目露凶光,做了个割脖子的动作。
郭老庄头惊问道:“大老爷要杀了二小姐!”
孙大富肃着脸,重重地点了点头。
郭老庄头陷入了沉思,孙大富一心想要从江山川向郭老头索要的买凶杀人的银子里搞鬼,生怕郭老头不答应,等了许久,劝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岳父大人老就别再犹豫了!”
郭老庄头将牙一咬,抬起一双浑浊狡诈的眼睛看着他,问道:“大老爷有没有说,他要多少银子才肯帮我处置了二小姐?”
孙大富伸出一根手指。
郭老庄头惊得从椅子上跳起,瞪圆了眼晴嚷道:“要一千两!他怎么不去抢?”
孙大富极无语他看着他:“岳父就没听说过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吗?只要二小姐一死,这江家的田庄就又是您老的天下,到时要多少个一千两都使得!”
郭老庄头重重地叹了口气道:“我已经被二小姐逐出田庄了,即便二小姐死了,江家田家也与我无关,我又怎么从中捞好处?”
孙大富愣了片刻道:“难怪大老爷说,别看二小姐小,且长了一副人见人爱的甜美模样,为人最是毒辣,她来咱们田庄才一天就敢把老爷子轰出田庄,想当初,老爷活着的时候,见了老爷子都是客客气气的,现在却被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打脸打的啪啪响!”
郭老庄头听了越发觉得心塞,长吁短叹不止。
孙大富沉思了一会子,忽然眼晴一亮,对郭老庄头道:“我有办法让老爷子重掌江家田庄!”
郭老庄头心中狂喜,急催促道:“快讲!”
孙大富道:“老爷子可以跟大老爷谈条件,我们出钱杀死二小姐,但大老爷要答应等他一掌控江家,就必须还由老爷子做江家田庄的庄头!”
郭老庄头一听,击节叫好:“果然是条妙计,那就辛苦你再跑一趟长安。”
然后叫孙大海在书房等着,自己去卧房里取了一千两银子,想了想,一咬牙,又拿了十两碎银返回了书房。
他把一千两银子交给孙大海,千叮万嘱在路上要仔细,别让人或偷或抢了去,又拿出那十两碎银:“这些银子给你在路上花销用,虽说这里离长安近,路上只要一百文钱就绰绰有余了,但谁叫你是我女婿,我是不在乎多给的。”言下之意,叫孙大海对他感恩戴德,给他办事要卖力。
孙大富嘴里说着客气话:“老爷子实在是太破费了,我是谁,是老爷子的半个儿子,老爷子的事我肯定会尽心。”手上却已收了那十两碎银,在心里痛骂着郭老庄头:“老子替你冒那么大的风险,你妈蛋给区区十两碎银还好意思拿出手不说,还觉得是天大的恩赐,真他妈越老越不要脸了!”
郭老庄头一个劲儿地催他赶紧上路。
孙大海苦笑着道:“我已经一天一夜不曾睡了,容我回去睡上几个时辰,明儿一大早再上路吧。”
郭老庄头心中虽然焦急,但有求于孙大富,因此只能依他。
孙大富赶回家里,妻子郭小花还在灯下做着针线等他归来,见到他,很是高兴,给他打了热水洗了手脸,就要去给他做吃的。
孙大富拦住她道:“我在老丈人家里吃过了。”
郭小花道:“你在别的地方吃过了那是别人给你吃的,我做给你吃的是我的心意。”说罢,坚持去厨房给他做了碗腊肉面端了出来。
孙大富见了道:“下碗素面就好,腊肉留给孩子们吃。”
郭小花心疼他道:“你帮爹跑腿,那么辛苦,理应吃好一点。”
孙大富听了心里很是感动,当初自己家里穷的娶不起媳妇,郭小花看中了他,硬是不顾她爹阻扰,自己夹了个包袱到了他家,要与他过日子,最后迫得郭老头不得不同意这门亲事,但一文钱的嫁妆都没给郭小花,还硬逼着他写下五百两聘礼的借条,迫着他分五年付清,一年付一百两银子。
孙大富的父亲为了他夫妻两个能过清净日子,省得郭老庄头和他两个儿子三天两头来逼债,去东北采人参,想一夜暴富,谁知人参没挖到,还从悬崖上掉下来摔死了。
孙大富的母亲为此伤心过度,不到一年的时间也撒手人寰。
孙大富因此恨透了为富不仁的郭老庄头,但是与郭小花的夫妻感情还是很深厚的。
孙长富心事重重地吃完腊肉面条,郭小花收拾了碗筷,又伺候他泡了热水脚,两人准备就寝,孙大富从怀里掏出了十两碎银交给郭小花:“这是老爷子给我的跑腿费。”
郭小花接过来放箱子里锁好,撇了撇嘴不满道:“我爹也真是过分,你这般辛苦替他跑腿,他就只拿十两碎银子打发了你。”说着就要吹灯睡觉。
孙大富叫了一声:“慢着。”
郭小花扭头不解的看着他:“还有什么事?”
孙大富踟蹰了半晌,从怀里掏出五百两白银来。
郭小花惊讶的问:“你哪里来这许多银子?”
孙大富吞吞吐吐道:“老爷子要大老爷帮他买凶杀人,大老爷说老爷子给他五百两银子他才肯做,我趁机向老爷子多要了五百两据为己有。”他说到这里抬起双眸看着郭小花,小心翼翼地问:“你该不会怪我吧。”
“买凶杀人?爹想杀谁?”郭小花瞪圆了眼睛震惊地问。
“江二小姐。”
郭小花听了久久没有做声,她虽是郭老庄头的女儿,却是他的养女。
她的父亲当年有恩于郭老庄头,临死的时候把十岁的她托付给郭老庄头,一起托付的还有座房子和一点田地,足够郭老头把她抚养到出嫁。
可郭老头把她的家产变卖,卖的银钱归了他自己,逢人便说郭小花的亲爹欠了不少外债,他把房产田地卖了都不够还债,还倒贴了不少银子。
郭老庄头长了一副忠厚模样,且又会为人处世,因此村里人都信了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