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别院,已经很晚,研究了一晚上,上官泠月觉得甚是疲惫,简单洗漱便睡了。
她一晚上未怎么睡好,翻来覆去都是在想那个玉佩。因此第二日她早早的便起来了,既然睡不着,还不如做些有用的事。
上官泠月是越看越疑惑,这玉佩从表面上看,除了那个“向”字真的是没什么特别。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放下玉佩,上官泠月踱步到园中,仔细思量着昨日看的那幅画。桃花,小屋,小河,渔夫,这除了代表着世外桃源,还会代表着什么呢?可以肯定的是,石叔把这东西交给墨云皓,肯定是在向他传达有关向皇后的线索,可就凭这幅画和那一件百家衣,真的能够找到向皇后吗?
她走去书房,想要查些资料。一上午,她都泡在书房中,几乎没吃什么东西。翻遍了有关前朝的书籍,忽地她停在了一页上,只见书上记载着:“向氏素喜桃花,淡泊而识大体,深得南宫皇帝喜爱……”
等等!向氏素喜桃花?画中也有桃花……莫非……此画就是出自向皇后之手?得到这一线索,上官泠月兴奋不已,可兴奋过后便是失望,这点发现又能怎么样呢?根本不足以找到向皇后。
正在上官泠月沮丧之时,离忧端着饭菜走了进来,她将饭菜放到桌子上,担忧地看着上官泠月:“姑娘,吃些东西吧,别饿坏了身体。”
上官泠月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就再没说话。
离忧有些生气了:“姑娘!姑娘现在对墨丞相的事比对自己的事还要上心,昨日就很晚才睡下,今日又早起,满脸憔悴,定是昨夜没睡好,现在又不吃不喝!墨丞相的事真的要比自个儿的身体还重要吗?”
上官泠月放下书籍,安慰离忧:“离忧,我没事,你先把东西放这,等下我会吃的,你就莫要担心了。若是我慢下了动作,岂不是会耽误他?他已经在煎熬中度过了十七年,我要帮他。”
离忧还是很不放心:“姑娘,那你千万别忘了吃啊。”
听到上官泠月应了一声,离忧便出去了。
离忧出去后,上官泠月继续研究那玉佩,翻来覆去又是看了好几遍,可还是毫无头绪。
她觉得头有些痛,便放下玉佩,闭目养神。刚闭上眼睛,就听一阵破风声,她睁开眼睛一看,是疾风,疾影。
“主人,我与疾影已按照主人的指示寻遍了城郊地区,但是,并未寻到与画中相似的地方。属下无能,请主人责罚。”
上官泠月揉了揉眉心:“没事,你们将画卷留下,出去吧。”
疾风,疾影毕恭毕敬地应了一声,随即一阵风似的消失在上官泠月面前。
上官泠月感觉快要疯了,每次都是这样,刚有一些线索就断掉了,真的快要把人逼得抓狂了。
拿起那画卷,上官泠月陷入了深深的沉思,难道说自己又一次的想错了?画上画的地方,其实根本不存在?难道说这画想要传达的意思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复杂?现在可以确定的是,这画是出自向皇后之手,但她画这画的用意,还不得而知。
忽地,她灵光一现,难道是……《桃花源记》?
还记得那里讲道:“武陵人捕鱼为业”,画中也有渔夫,莫非向皇后现在也是以捕鱼为业?她仔细回想着《桃花源记》中的内容,那里写着的:“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应当就是向皇后之所以会选择在那样一个地方生活的原因。淡泊名利的人都喜山爱水,向皇后生活的地方一定是风景优美,而且有她最爱的桃花,还有……
“姑娘,圣上来了!”一阵急促的声音打断了上官泠月的思绪,是离忧。
上官泠月无奈地摇了摇头,她今日好不容易得空能在家安安静静地分析线索,怎的偏偏今日有这么多人不间歇的打扰她呢?
叹了口气:“请他进来吧。”说着将画卷和玉佩藏了起来。
夏侯奕从外面推门而入,上官泠月走上前去跪下:“民女不知圣上要来,有失远迎,还请圣上责罚。”
夏侯奕忙伸手扶她起来:“你我之间,没有这么多礼数。”
上官泠月起身挣开他的手,漠然:“圣上上次是没听明白民女说的吗?若是没听明白,民女就为圣上解释一遍,民女不希望圣上再来打扰民女的生活,圣上听明白了吗?”
夏侯奕叹了口气:“你就当真如此厌恶朕,如此……厌恶这个皇宫?就不能给朕一次弥补的的机会吗?”
上官泠月摇了摇头:“你是圣上,怎会有做错的时候?即便你真的觉得自己错了,也不必弥补我,我说过我现在过得很好,我不需要任何人来同情我,况且我已被废,我们回不去了。”
夏侯奕急了:“你还是在怨朕,回到宫中,朕可以像昔日那样对你好,许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要什么,朕就给你什么。我们回得去,只看你想不想。”
上官泠月忽地认真起来,看着他的眼睛问:“我要什么,你就给什么?”
夏侯奕见她松了口,忙握住她的手:“对,月儿要什么朕都给你。”
上官泠月一笑,带着些冰冷的味道:“我要当皇后,你可会答应?”
夏侯奕看着她,许久只道:“月儿,别闹了。”
上官泠月却是依旧认真地看着他:“我没有和你闹,我是认真的。”
夏侯奕无奈:“曌……不,月儿,你一定要这样为难朕吗?”
上官泠月不怒反笑:“看,你根本就做不到我要什么你就给什么,这样,你又凭什么要求我同你回宫?我向来不喜荣华富贵,皇宫可能是别的女子做梦都想进的地方,但对我上官泠月,它毫无吸引力,除非你给我皇后之位,我才会考虑,不然,我绝不会同你回去。”
夏侯奕站起身来:“这次,朕依旧不强迫你,但朕有信心打动你。”说罢推门离去。
适才,上官泠月看似平静冷漠,其实内心早就在咆哮了,再加上昨夜一夜无眠,今日又是大半日未进食未休息,她体力不支地晕了过去。
守在屋外的离忧听见屋内有动静,忙推门进来,看见晕倒在地的上官泠月,她忙喊着院中的其他丫头帮忙将上官泠月抬入厢房,自己去请了大夫来。
大夫为上官泠月诊了脉,对离忧道:“这位姑娘应是太过劳累,思虑过度,加之应该遇上了烦心事,气血上涌,这才倒下了。”
离忧担忧地问大夫:“那我家姑娘何时能醒过来?”
大夫拿起药箱,对离忧道:“若是姑娘体质好,晚些时候便能醒来,若是体质薄弱,明日一早也差不多了。老夫给姑娘开个方子,按照这方子上所写去药铺抓药来煎,服上几日,姑娘就能好全。日后切记不可过度劳累,过度思虑,这病便不会再犯。”
离忧对那大夫福了福身子:“有劳大夫了。”
大夫取一张纸写下方子交给离忧:“按这方子上写的抓药,按时服药,好好休息,姑娘就没事了。时间不早了,老夫还有一家要去,就先走了。”
离忧微微颔首:“大夫慢走。”
正在此时,墨云皓走进别院,远远地便看见那大夫从上官泠月的房中出来,屋外还有几个丫头忙里忙外的。他走近,叫住一个丫头:“是不是月儿出事了?”
那丫头福身答话:“我家姑娘适才突然晕倒,可把我们都急坏了。”
墨云皓一听上官泠月病了,忙推开房门,想去看看她怎么样了。刚推开一点,那丫头便出声制止:“公子,这是我家姑娘的闺房,你不能进去。”
屋内,离忧闻声往外看,见是墨云皓,便道:“无妨,让他进来。”
那丫头见离忧发话,方作了罢。
墨云皓几乎是冲到上官泠月床前,看着因生病而面色苍白的上官泠月,心疼不已。
他问离忧:“月儿……怎会突然晕倒?”
离忧见到墨云皓便是一肚子的怨气,还能为什么,都是因为你!因此她没好气地回答:“我家姑娘自昨日回来就没歇着,一直盯着那玉佩发呆,很晚才睡下,今日早早便起来了,离忧看她面色憔悴,便知姑娘定是失眠症又犯了,姑娘在书房呆了大半天,不吃不喝,东西端进屋了又照原样端出来,离忧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进去劝了几次,姑娘都只说要帮你,不能误你的事。方才圣上又来了一遭,姑娘大概心里又积了气,我家姑娘身子本就有些弱,哪经得起这些折腾,这一下就晕了过去。”
墨云皓感觉自己的心针扎一般的疼,沉默了半晌,他问离忧:“大夫如何说?”
离忧答道:“大夫说姑娘是太过劳累,思虑过度,气血上涌,才会晕倒。”
墨云皓点了点头,眼睛却是未曾离开过上官泠月:“你出去候着吧,月儿由我来照顾。”
离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说什么?这个身份尊贵,面色清冷到令人惧怕的男人,竟说……要亲自照顾自家姑娘?
见离忧迟迟未出去,墨云皓用那沉稳的让人安心的声音对她说:“放心,本丞相会把月儿照顾好。”
离忧这才回过神来,应着:“是。”便出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