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我……”墨云皓不知该如何解释。
“好了,你先给我说说这第一件事情,你娘她还活着?”察奈氏严肃起来,还是蛮可怕的。
到底从前是皇太后,这股子威严,还是深入骨髓,一开口就有的。
“嗯,孙儿也是前些日子才找到她的。”墨云皓道。
“她现在住在你那?”
“嗯。”
“好,下一件,你说要把我接到相府去,也就是说,你现在在庆正的朝廷里,官居丞相?”察奈氏接着问,表情越来越严肃。
“奶奶,你听我说,我……”
察奈氏却打断了他的话,道:“好了,奶奶又没傻,刚才你跟月儿说的话,我多少也听明白了,你有你的计划,但是我跟你说明白,我是不会和你回去的,我在这里生活得很好,我喜欢这种清净的生活,你跟月儿只要时常来看看我,我就很满足了。”
“可是奶奶……”墨云皓还欲劝劝察奈氏。
“好了,别可是了,下次来,带着素箢(向氏原名向素箢)来见我。”察奈氏声音清远,不甚友善道。
这什么情况,为什么她不太懂啊,这,这,从前她查阅资料的时候,书里明明有说向氏皇后与皇太后察奈氏关系甚好,可是听察奈氏这语气,也不像是关系好的样子啊……
难道有什么宫闱秘事是她不知道的?
哎,皇宫嘛,她应该最清楚的,有很多事都不能外传的,比如这皇后和皇太后的关系,就是宫闱秘事,好则可外传,但若是不好,皇帝便会让人写成好的才能外传,总之,皇家,什么都是好的,不好的,坚决不能被人知道。
“好吧,那下次孙儿一定带着母亲来见您。”见她不肯同自己回去,他也只好作罢,只是眉宇间的失望一看便知。
察奈氏走后,墨云皓的情绪一直不太高,上官泠月看在眼里,却又不知该怎么安慰。
“那个……你不要这样嘛,开心一点啊,奶奶她不跟你回去,她肯定有自己的理由和坚持啊。”上官泠月坐到他旁边,轻声劝着。
可这似乎没什么用处,他还是一言不发。
真压抑啊……
她看惯了他平时在她面前总是笑脸的样子,这一下子高冷起来,她不太适应啊。
她单手托着下巴,沉思了起来,怎么办呢,怎么才能让他想开呢,到底该说点什么呢。
想着想着,觉得很发愁,偷偷瞄他一眼,却发现这家伙在看着自己,就这么静静的,像幅画。
她总是很容易就挑起他的兴趣,只要一个小动作,就能把他迷住,比如她此时托着下巴思考的样子。
她收回目光,垂下眸子,密睫轻闪,好不动人。
“这么多年,我处心积虑做到了如今的位置,究竟是为何?人都说,孩童时光最为无忧无虑,可对我来说,却不尽然,我赔上了这段时光,诗书,武功,一样都不曾落下,我多希望我身边的人,我爱的人,都能够看到我的努力,理解我,支持我,可是……”看得出来,他很痛苦。
上官泠月轻轻环住他:“你做得已经很好了,不要妄自菲薄,你的努力,我看得到,我会理解你,支持你。”
“你能不能告诉我,奶奶为什么不肯跟我回去?我只是想要孝敬她,她是不是真的生我的气了?”他眼中的迷茫,是她从未见过的。
“奶奶她,在这里生活了那么多年了,对这里的一切肯定是有所留念的啊,她说她喜欢清静,要是跟你回去了,岂不是就清静不了了?而且她一定也有自己的坚持。奶奶刚刚说话的语气确实有些严肃,但是肯定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别想太多了。”她深吸一口气,安慰着他。
诶,她是真的不太会安慰人啊!
这种事,不是她的强项啊喂!
“真的不是因为生气了吗?”他要反复确认,才会安心。
“相信我,不是的。”她,像是在安慰一个孩子,没想到这么强大的男人,也会有这样脆弱的时候。
见他的情绪慢慢好起来,上官泠月大大地松了口气,累死她了,一直都是她在不停地说说说,口干舌燥。
喝了口茶,她又在想,风盈月会不会为难离忧呢,离忧过得好不好。
她每天的愁事可真是不少。
对了,她的信鸽。
她可以给离忧写信呀,她怎么忘了!
这傻丫头肯定急死了。
太久没用过信鸽,她都不记得了。
摸了摸腰间的玉哨,还好带在身边。
她一吹,一只白鸽稳稳地落在她的手臂。
她摸了摸这小鸽子,她这个主人,还没被它忘记。
提笔,行云流水般,大气却又不失女子温婉娟秀的字一个个呈在了纸上:“拖住她们,计划有变,不要擅自行动,明归,晌午时分到崖顶等我。一切安好。月。”
将信绑在小鸽子的腿上,她又是一声清脆的哨音,小鸽子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第一次看你写字,可你的字,竟然不是平常女子练的梅花小楷?”他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他的月儿,什么地方都特别呢?
“怎么,不好看吗?”她眨着眼睛,甚是狡黠。
“好看,跟你一样好看。”
“你,为什么总说好听的来哄我,干嘛,有事求我?我可告诉你,我不吃这套。”
“哦,不吃这套,明明嘴角都扬起来了。”
“那……那个明明不是我。”
“那太可惜了,我好喜欢她,你快去把她找回来。”
“讨厌,说不过你。”
“那就一辈子乖乖地呆在我身边吧?”
“不要。”她的一颗心,早就都给了他,只是,故意气他。
他却不气,声音里好像有一股魔力,诱得她败下阵来:“不要吗?”
“好了嘛,我指定一辈子缠着你。”
“这还差不多……”
……
西郊别院
素日里,上官泠月就对这些暗卫极好,所以这些暗卫对她都是极为忠心,以至于风盈月忙活了两天,却一无所获。
该进不去的地方,照旧进不去,该不知道的,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她当然想到了要收买离忧和清兰,屡次失败后,她便想干脆弄死她们算了,省得碍事,她向她们下毒,可有清兰在,这招显然是行不通的。
是日,别院里终于平静下来,风盈月不再做没用的折腾,而是安静了下来,在屋子里和她的两个女儿商量对策。
可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安静,离忧却不敢放松警惕,心里也是着急害怕的,这已经第三天了,约好的五日还有两天就要到了,姑娘怎么还不回来呢?
这时,一只白鸽飞来,离忧伸出手臂,白鸽正好停在那上面。
离忧心下一喜,姑娘说过,这只鸽子很特别,是经过特殊培训的,曾经姑娘给了她和清兰一人一个可以召唤它的玉哨,所以能召唤这只鸽子的,只有姑娘,清兰,还有她。
既然清兰在身边,有什么事情也没必要写信,那么显然,这鸽子,是姑娘叫来的。
仔细查看,果然,白鸽的腿上有一张字条。
摘下一瞧,离忧终于松了这两天来的第一口气,姑娘她还活着。
这些天,她是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的,上官泠月一点消息都没有,她怎么可能不着急呢?
虽然自家姑娘说过基本不会出事,但她还是怕啊!要是上官泠月真的出点什么事,她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