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墨云皓和那几个大汉交战,心中不禁佩服,没想到他不仅能文,还能武,竟是个全才。身手如此的好,今日她还真是大开眼界了。
“还不滚!”墨云皓用剑指着被他打得在地上痛苦呻吟的几人,声音中充满了怒气,让人惧怕。这些人难道活腻了吗?竟敢动他的月儿!没杀了他们,已经对他们很仁慈了!
“谢……谢大侠饶命,我们这……这就滚。”几个大汉嗷嗷叫唤着,落荒而逃。
上官泠月看着墨云皓,真真切切地从他身上感受到了王者的气息,这样的魄力,这样强大的气场,本应为王。那一刻,她甚至觉得这天下都是他的。
“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见那几个大汉跑远,墨云皓便是转过身来,焦急地问她。
她浅浅一笑,示意他不必担心:“没事,我没有受伤,不必担心。”
墨云皓将她来回转着,确定她真的没有受伤后问她:“为何只身犯险?定安城内没有人不知道东郊常会有恶霸出现,你胆子也真大,一个姑娘家,竟敢自己一人来,连护卫都不带。”
上官泠月一听就笑出了声:“你不是一贯说我胆子大吗?所以我就自己来咯。不过墨云皓,你的身手真的很不一般啊!”
墨云皓无奈地点了点她的额头:“我自小习武,怎会差了?倒是你啊,今天我若没及时赶到,你岂不是就没命了?要是月儿真出点什么事,我可是会自责一辈子。”
上官泠月撇了撇嘴:“你也知道,如今我院中来了‘贵客’,几位‘贵客’可是来者不善,我书房内放着各个歌舞坊的账簿,又有很多重要的信件,若让她们看了去,可就不得了了。”
半晌寂静,上官泠月转到他面前,看着他的眼睛,缓缓地,一字一字地问道:“看来我的推测没错,她们真的去找过你了。”
墨云皓看着她的目光有些复杂:“月儿,我不想骗你,她们……的确来过了,昨日我匆忙赶回府,就是为此事。她们三个在我府外大闹,引得路人都聚于我府外看热闹,我是丞相,府外的牌匾上还写着三个大字‘丞相府’,我若是不让她们进来,别人会怎样想我?她们穿成那个样子,又在大吵大闹,别人会以为我墨云皓就是个欺压无辜良民的宦官。如果我对她们不理不睬,我的颜面何存?”
上官泠月冷笑一声:“我不怪你,只是这三人还真是厚颜无耻,去你那里闹了一遭,又跑到我这里来闹。”转而好奇地问他:“她们都同你说了什么?”
墨云皓的眼中闪过嫌恶:“还能说什么?她们又不是什么高尚之人,无非是些攀权附势之辈,不知从哪里打听到了你我二人来往密切,便想借着你和她们的亲戚关系跟我套近乎罢了。”
上官泠月冷“哼”一声:“虚情假意,满口谎言,还敢自称是我的亲戚?我上官泠月姓上官,不姓慕,她们根本就不是我的亲戚!来找我不过就是看中了我与皇家千丝万缕的关系还有与你的关系,没说破,只是想做个笑面虎,想要在背后捅我刀子罢了。”
墨云皓听了这话,意味深长地一笑:“我就知道月儿会喜欢这份大礼。”
上官泠月挑眉:“哦?所以我住在哪,也是你告诉她们的?”
墨云皓面上的笑意又添了几分,只是多了些狠的味道:“她们以为自己是全天下最聪明的人,以为别人都是蠢的,想尽了办法要套我的话。我一开始是不想让她们去烦你的,但我转念一想,她们从前那样对你,你对她们一定有一肚子的怨气,将她们送三个到你面前,由你处置,让你解了心中多年的恨不是更好?如此一来,何乐而不为呢?”
上官泠月轻笑起来,笑声风铃般悦耳:“知我者,墨云皓也。”
墨云皓亦笑了笑,看着面前女子的笑颜,竟舍不得移开眼。
粉红桃花,缓缓飘落,女子倾城笑颜,一袭白裙随风飘动,似是仙女下凡。
上官泠月被他看得心慌,忙开口问他:“你盯着我做什么?
墨云皓的嘴角噙着一丝笑,满目尽是柔情,看着她,轻轻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姑娘生得如此倾城之姿,换了谁也会想要多看几眼。”
上官泠月忽地觉得这句话很耳熟,不知在哪里听过。
想起来了!这不是……自己和他第一次在国色坊相遇时,他说的话吗?记得当时他也是这样盯着自己看,自己问起的时候,他就说了这样一番话。
刚想开口问,他便半含着笑接了她的话:“我知道月儿想问什么。没错,这就是那时候我对月儿说的话。今日此情此景,便是勾得我想起了那日初见月儿时的惊艳。这簌簌桃花衬着月儿的倾世之颜,还让我想起了一首诗:‘桃花浅深处,似匀深浅妆。春风助肠断,吹落白衣裳。’这首诗原就可以用来形容美丽的女子,因而用来形容此情此景下的月儿再恰当不过了。”
上官泠月悠悠一笑,忽地想起了一件事,便问他:“对了,你今日不是朝中有事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墨云皓道:“今日朝中的确有事,但碰巧太后病倒了,夏侯奕亲自去照顾太后,这边的事只能暂时停下。”
上官泠月问他:“太后……病了?严重吗?”
墨云皓奇怪地看着她问道:“你看起来,好像很担心太后?”
上官泠月叹了口气:“我初入宫之时,太后娘娘还是皇后娘娘,见了我便喜欢得不得了,待我比待她的亲生女儿还要好。自从我失宠,宫里也就只有太后对我好了,太后娘娘是个好人,真的将我当成了女儿待,她病了,我自然是要担心的。”
墨云皓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不过我听说太后只是染了风寒,不是什么大病,你不必担心。”
上官泠月自是松了口气:“那便好。”
忽地她觉得脚下碰到一个硬东西,低头一瞧,竟是一根金簪。她俯身下去将那金簪拾起,放在手中,看着它的表情渐渐严肃了起来。
墨云皓问她:“怎么了?”
只听上官泠月冷“哼”了一声:“原来竟是她们想要害我!”
墨云皓严肃了起来,意识到了事情的复杂性:“‘她们’是谁?难道是……风盈月她们?”
上官泠月“嗯”了一声,说话的声音充满了冰冷:“想到了她们早晚会算计于我,可没想到她们竟要我死!这金簪是慕莫白曾经送给她的,是她的心爱之物,走到哪里都要带着的,没想到她花了这么大的价钱,都不惜将这宝贝簪子送出去,就是为了让我死!我还真是低估了这个女人,没想到她已经疯了!我今日回去,她们三个怕是要大失所望了。”
上官泠月每说一句,墨云皓面上的戾气便重一分。看来,这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真的是活腻了,竟敢暗害他墨云皓喜欢的女人。
他面露愠色,抬腿便要走。
上官泠月忙上前拦住他:“你要干什么?”
墨云皓怒声道:“我现在就到夏侯奕面前将她们三个抗旨回京一事说出来!三个戴罪之人,成天想着的就是害别人,难不成她们还反了?”话罢又抬腿要走。
上官泠月急忙拉住他:“你不要意气用事!我知道你担心我的安危,但是我现在这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吗?不是说了,要将她们交给我处置吗?你放心好了,她们活不了太久,你就莫要生气了。”
墨云皓面上的愠色依旧半分未减:“你竟还怜惜她们?她们可是一丝也不曾怜惜你。要置你于死地!今日要不是我碰巧撞见,你此刻就没命了!”
上官泠月见他的怒气不减反增,便是轻轻地叹了口气:“我不是怜惜她们,她们从前百般羞辱于我,现在又要置我于死地,我怎会动了怜惜她们的心思?我上官泠月可没有这样博大的胸怀!我只是还想看看,这母女三个到底还能玩出什么样的花样。既然她们想要害的人是我,那便由我来陪她们玩玩。”
墨云皓面上的愠怒之色褪去了一半,却仍是有些怒气忍在了心里。他不想让她着急担心,更不想因为别人犯下的错去对她凶。
他半晌未接话,好容易将怒气平息了下来,问她:“若是她们再设计陷害你,你要怎么办?我可不能保证下次还能碰巧救下你。”
见他褪了火气,上官泠月便松了口气,柔下声音道:“难不成在你眼中我就那么笨,竟还真的能被她们三个害死了不成?今日我跑到这地方来是想要探路,我又不会天天往这偏僻的地方跑,她们哪里来的那么多机会找人杀我?放心吧,今日她们对我所做的一切,日后我都会一点点还给她们。”
墨云皓急急地问她:“若万一哪一次没躲过呢?”
拉了拉他的衣袖,她笑道:“不会的,我命大着呢,王朝覆灭,被人陷害残害皇家子嗣都没能夺走我的命,还有什么能让我那么轻易就丢掉性命呢?好了,不说这事了,时候还早,我们继续往深处探探吧。”
静默了半晌,墨云皓终于是松了口,点了点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