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唐尧的力道很大,许晴天被甩的重心不稳,往后退了好几步,直到一边的垃圾桶,才停了下来。
垃圾桶是材质坚硬的金属做的,撞得许晴天后背发疼,差一点眼泪就砸了出来。
她闭上眼睛,静静的倒抽了好几口冷气,扶着垃圾桶在原地僵硬了好一会儿,疼痛才渐渐缓解了下来。
她缓缓的站直了身体,慢慢地走到路边,沈唐尧的车子早已不见了踪影。街道上车水马龙,沈家老宅所在的市中心灯红酒绿,但她知道,这些热闹都不是她的。
晴天低低的苦笑了一声,这场婚姻本来就是逢场作戏而已,怪她自己入戏太深。
她踩着高跟鞋走了很久,好不容易才打到出租车,包里手机忽的震动起来。
她静静的望着那一串数字。
一串她挫骨扬灰都能记得清楚的数字。
她愣了片刻,滑开接听,两边都是诡异的安静,直到电话那端传来厚重低醇的嗓音:“明晚八点,来天籁拿钱。”
她望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车辆,没有回答,静静的看着车窗外的晚风吹起自己的长发,电话那端的男人似乎有些不悦,沉着嗓音道:“听见了就说话。”
隔了好久,她平平静静的回答:“嗯。”
……
第二天上午,许晴天去了趟医院,若初告诉他,爷爷期间醒来过,但这会又睡着了,爷爷身体情况不是很乐观,从早到晚大部分时间都处于昏睡状态。
许晴天的整个白天都是在医院度过的,中午给爷爷喂了点粥,傍晚的时候自己随便找点了吃的,七点半左右就赶到了天籁。
天籁是T市极具代表性的娱乐场所之一,简单来说,就是富豪们扎堆烧钱的地方。
晴天刚走进天籁,握在手里的手机轻轻震了一下,她看见屏幕上亮着一条短信:三楼19。
她正准备把手机收起来,紧接着又进来一条短信:你在楼下等着,我让人带你上来。
不一会儿,许晴天就看到不远处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西方男子似乎是在找人,她走上前,和对方确认了一下,然后安安静静的跟在保镖的身后,在19房间门口停下脚步。
保镖抬手摁了门铃,又过了数秒钟,他输入密码打开了门:“许小姐,请进,先生在里面等您。”
她抿了抿唇,一声不响的走了进去。
身后的保镖也跟着进来了,顺手把门关上。
这是天籁的贵宾套房,厚重的窗帘遮住了落地窗,房间里有些昏暗。
踩着厚重名贵的地毯,许晴天静静的朝乳白色的沙发走去。
沙发里坐着的男人静静的坐着,就自然带着一种强大的气场。
茶几上静静的躺着一张支票。
许晴天扫了他一眼,俯身捡起茶几上的支票。
低哑而深沉的嗓音在她身边响起:“我如果不来,你也不会来找我是么?”男人温凉的视线不声不响的落在她白皙无暇的面容上,从容优雅,单手放在沙发的扶手上。
晴天轻轻的笑了笑,视线对上他深沉的眸:“没事的话我先回医院了,那边急着交钱。”
说完便弯腰道谢:“我会告诉爷爷的,多谢了。”
话音落定,便毫不犹豫的转身,冲着门口走去,门口的保镖正要替她开门的时候,身后极具磁性的声音再度响起:“晴天。”
听到男人喊自己的名字,许晴天似乎非常反感,皱起了眉头。
“还有其他事吗?”她没有转身。
“我明天下午三点的飞机,回C国,中午你带若初过来,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晴天转身,温淡的嗤笑一声:“约翰先生,你现在想起来落叶归根了?可是你好像还没开始老吧?”她的语调慢条斯理,带着几分懒散:“我记得你从前是一个眼神都不愿意分给我和若初,好像我们的存在对你而言就是一种侮辱,巴不得我们能滚回娘胎里,现如今怎么这么低声下气的巴结我们?”
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淡漠疏离的视线投向落地窗外沉沉的夜色,眼底隐隐的有雾气氤氲开来。
沙发上的男人面色越发阴沉起来,眉心轻轻皱起,眼底闪过一丝愠怒。
顿了片刻,许晴天重又转过头,对上他晦涩的眸底,嘴角轻轻一扯:“再说,我不是已经救了她么?你好像也不缺女儿给你养老送终吧。”
下一秒,“啪”的一记耳光清脆响亮。
约翰向来控制的很好的表情阴鸷至极:“许晴天。”
晴天站起身,拿起桌上的支票,丝毫不把他的愤怒看在眼里:“钱我收下了,你没欠我和若初什么,这是你欠爷爷的,多谢约翰先生。”
言罢,就径自转身离开了,不带丝毫的停留。
为了爷爷,她还是收了他的钱。
……
晴天打车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孙妈马上迎了出来:“少夫人,您回来了,老夫人叮嘱过,让您记得喝老宅带回来的汤药,我现在去煮上吧。”
晴天也没多想,淡淡的应了一声。
进屋时,下意识的看了看玄关处的鞋柜,沈唐尧平日里穿的拖鞋安静的摆在上面,心底暗自松了一口气。
他要是回来了,免不了又是针锋相对。
最后伤痕累累的还是她自己。
孙妈在厨房了忙活了一阵,端着一碗黑褐色的汤药出来了,碗口还在腾腾的冒着热气。
“少夫人,药好了,您趁热喝了吧。”孙妈恭恭敬敬的把碗递到她手里。
晴天刚刚洗了个澡,穿着宽松的睡袍坐在客厅的乳白色沙发上,黑色的长发湿漉漉的贴在面颊上,透着诱人的妩媚。
浓重的中药味道在客厅里扩散开来,她略略的扫了一眼,蹙了蹙眉:“孙妈,你先放着吧,我一会儿喝。”
“少夫人,老夫人嘱咐我,煮好汤药后让您马上喝下。”孙妈自然是知道着汤药的古怪之处的:“您就体谅体谅她老人家抱孙子心切吧。”
闻言,晴天从沙发上站起来,接过孙妈手里的汤药:“我知道了。”
沈老夫人待她不薄,虽然即便喝了这碗药,她也不可能怀上沈唐尧的孩子,但如果能让老人家心安,她也是愿意的。
晴天蹙着眉喝完了一碗苦涩的汤药,俯身从茶几上抽了张纸擦嘴,然后朝着二楼走去:“孙妈,我先休息了,你也别太晚,早点睡吧。”
“好的,少夫人。”孙妈看着晴天上楼的背影,转身拿起座机的听筒,给沈唐尧去了个电话:“沈总,少夫人好像有点不舒服,也不知道怎么了,您要不要回来看看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