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晴天漫不经心的四下里打量着,她低垂着头,静静的看着手机屏幕,走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等着人来领她上楼。
身后有人忽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许晴天本能的以为是带她上楼的人来着,殊不知一转身,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带着重重的敌视神情的脸。
是林艺,她的妆容很浓,在灯光下显得有些可怖。
许晴天看见她身上的制服,估计她是在这里打零时工。
“呵。”她轻蔑的笑了一声,意味深长的打量着一贯美丽的女人,出口的话语里带着满满的讽刺,“又见面了,许导,沈总知道你来这种灯红酒绿的地方吗?”
坦白说,对于林艺这个人,她谈不上多厌恶,但对于一个曾经和沈唐尧勾三搭四的女人,也很难看得顺眼,何况她说话还这么难听。
许晴天略略的扫了她一眼:“知道不知道的……跟你有什么关系?”但让她诧异的是,林艺在娱乐圈里虽然谈不上多红,但起码还是能演上两个小角色的,怎么会沦落到在天籁里打工。
林艺宁可她跟自己翻脸,偏偏她那不恼不怒平平淡淡的态度一下就把她激怒了,抬起手猛地朝她的脸挥过去。
林艺的手腕硬生生的在空中被截住,许晴天早料到这女人要来这套,反应极快的拦住了她,轻轻的笑道:“林小姐,上次那杯酒的帐,还没跟你算呢。”
“没算?”林艺气急败坏的抽回自己的手,还算秀气的五官写满了愤怒和嘲弄,“许晴天,你的良心不会痛吗?没想到你还会这一套,睁着眼睛说瞎话!”
“你以为我怎么会堕落到今天这种地步?还不都是拜你所赐”林艺气得脸色煞白,“许晴天,没想到你看起来一副老好人的样子,背地里的手段不少啊!”
她的一连串话,说的晴天压根来不及反应,拜她所赐?
她抿了抿唇,淡淡的道:“林艺,你绕来绕去没一句话是重点,有什么话你明明白白的说。”
林艺的神情近乎愤怒:“你还装?”她的眼底几乎要喷出火来,冲着她大吼:“你敢说不是你让沈唐尧对付我?就因为我朋友泼了你一杯酒?你就要让沈唐尧逼得我在这个圈子里混不下去?你知不知道,易唯差点被沈唐尧的人整死!”
许晴天轻轻的皱起眉头,沈唐尧逼得她在圈子里混不下去?
可是,沈唐尧压根就不知道她被易唯泼了一杯酒的事情啊。
况且,就算他知道了,也不见得会这么做。
她不再看面前这个癫狂的女人,冷冷的说道:“我不知道,跟我无关。”
林艺低笑出声,摆明了不信她的话。
许晴天的视线掠过她,看到不远处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西方男子似乎是在找人,她眯了眯眼眸,抬腿就要离开。
林艺哪里肯让,立刻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臂不让她离开:“许晴天,你给我把话说清楚,否则,你今天别想走!”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找你们经理投诉你?”
林艺明显吓到了,下意识的收回了手,她要是把这份工再丢了,她就真的得喝西北风了,而且,来天籁的男人非富即贵,她还指望着有一天能翻身呢。
许晴天没再多看她一眼,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林艺转过身,愣愣的望着她离去的身影,咬着嘴唇,双手握成了拳,眼睛泛红,但始终没让眼泪掉下来。
“小艺。”穿着同样服务员制服的女孩走到她身边,“她承认了吗?”
“她说和她无关。”
“她当然不会认了,她又不傻,这种女人,当然是说和自己无关的。”同样浓妆艳抹的女孩愤怒的说道,顿了顿,又出声问道:“可是她来这里干嘛?”
林艺没有收回视线,而是一直盯着许晴天的背影,她看到许晴天走到了一个西装笔挺的高大男人身边,说了几句话之后,男人带着她朝电梯的方向走去。
她有一种知觉,许晴天肯定不是来见沈唐尧的。
她淡淡的朝身边的女孩说道:“她也许是来见投资人之类,我也不知道,我管她见谁呢,总之我不能让她好过!”
她身边的女孩马上拿出了手机,得意洋洋的说道:“我有个朋友是记者,像她种年轻漂亮的女人,又是在娱乐圈里混的,主要被拍到和男人在酒店里共处一室,就算她是无辜的也说不清了。”
……
依然是19套房。
她跟在保镖身后,房间里只有一盏昏黄的落地灯开着,沙发上坐着的男人被朦胧的光晕笼罩着。
晴天安安静静的在他对面坐下,温淡的嗓音里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说吧,什么事,一次性说完,以后不要来找我了。”
男人似乎对她的话很不满,眉心紧紧的皱起,低沉暗哑的嗓音带着岁月独有的味道:“安妮的妈妈,得了绝症。”
闻言,晴天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露骨的讽刺:“哦?所以呢?什么病?要骨髓还是要什么?要是你那个宝贝女儿的话,我和若初还派的上点用场,可如果是她的话,你来找我用什么用呢?”
说完,她蓦地觉得心里一阵刺痛,当年妈妈在病床上危在旦夕的时候,只有她和若初日夜守着,这个男人甚至连葬礼都没有露面。
低哑而深沉的嗓音在她身边响起:“她还有三个月,什么都救不了她了。”男人温凉的视线不悄无声息的落在她白皙无暇的面容上,从容优雅,声音里却染着无法抑制的悲痛:“她要的,只是许家的认可,她不能……一辈子没名没分。”
许晴天低低的冷笑了一声,仿佛听到了一个特别好笑的笑话,她抬眸看向他,眉梢眼角尽是嘲弄:“名分?”言罢,她整个人都有些颤抖:“你把我妈置于何处?”
男人蹙了蹙眉,面色有些冷:“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许晴天轻轻的笑了笑,视线对上他深沉的眸:“不是我想的那样……你们还真是伉俪情深,说辞都是一模一样……”
说完便拿起包站起身:“我告诉你,不可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