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很漂亮,出乎意料的漂亮!
林远从来没有想过酒吧还能装修成这个样子,首先,一进门拐过一个镂空雕花木门的玄关,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整面墙的无比硕大的生态缸。
缸里各种热带宽叶植物,苔藓,枯木,绿植郁郁葱葱,整个生态缸的植物一半在水上,一半水下的是各类水草鹅卵石,还有环保材料粘成的鲤鱼跃龙门的小型龙宫,各种彩色热带鱼嬉戏其间,尤其是对着生态缸的一排照灯,灯光一打,整个酒吧内竟让被衬托得波光粼粼,仿佛置身于鸟语花香的生态雨林之中,让人从里到外的那么舒坦!
潇潇边走边介绍着:“这东西被拉过来我才知道,朱姐在一年前就开始着手准备了,这个草缸从开始种植到成品,整整花了九个月的时间,据说还是一个在国际上获过奖的生态缸设计师设计的,很壮观吧?!”
林远痴呆的点头:“嗯,兑换成人民币估计更壮观”
潇潇面对着如此景致难得的少女心泛滥,翻了个白眼说:“这是艺术,别这么烂俗!不过我是听说只这个生态缸就花费了三十万,不过我觉得,真值!”
“啧啧,三十万……”林远一脸纠结的捂了捂胸口。
潇潇奇道:“你怎么了?”
“……没事,肉疼!”
潇潇瞪了一眼道:“瞧你那小样吧,来,我接着给你介绍……”
林远随着潇潇的讲解,一路看过去,整间酒吧的墙壁也被包上了一层仿山洞岩壁的材料,桌椅也被换上了非常古朴的原木桌椅,卡座与大厅之间的隔断也是和生态缸一色的植物墙隔开,卡座的沙发换成了温暖的土黄色。
原先供歌手驻唱的台子也被放到了一个有旋转楼梯的铁架上,就连吧台也换成了三百六十度圆形原木的台子,各色酒类摆在木台中间的一个旋转的高架上,林远默默在心里计算,虽然整间酒吧看上去被植物和生态缸占去了不少空间,但吧台的扩大和空间的合理利用,实际上载客量竟让比之前多出了三成左右!
“酒吧里还被安装了各种暗灯,现在是白天不明显,晚上所有灯打开,绝对的流光溢彩!……林爷你看脚下,这种藏在地板下的小东西看着不起眼,却都是立体音响,我们准备了各种从真实的热带雨林中采集到的声音,比如鸟叫,虫鸣,瀑布,溪流,雨声,专业的音响师来调过,在不影响客人聊天说话的情况下,整间酒吧的音效异常空灵,如果你不刻意的去想这里是在城市当中,简直就跟穿越了一样……”
林远点头道:“嗯,到时候就算冒出俩头戴长鸟毛手拿长枪的光屁股亚马逊部落野人,他们也不会奇怪了吧?!”
潇潇兴奋的说:“我还真考虑过这一点,你说咱们店里的服务员就打扮成亚马逊野人怎么样?我都准备去鸟市找花里胡哨的长羽毛了!”
林远呛的一阵咳嗽:“算了吧,你说到时候是让你上还是你们家花九上?我可是听说有种野人全身上下只有小弟弟遮了块兽皮,万一有喝大的富婆把花九当成脱衣舞男了往那块布条下塞钱,我看你到时候上哪哭去?!”
潇潇立即寒了一个,忙摆手说:“那就算了,我怕花九那小身板几个回合下来就精尽人亡了,这买卖划不来……”
林远嘿嘿一笑,溜溜又转了一圈,问:“阁楼上动过么?”
潇潇摇头:“原封未动”
林远嗯了一声,刚想上去看看,但脚步一迈上楼梯就停住了,低头愣了半晌,黯然的说:“算了,以后再看吧”
潇潇知道林远是怕触景生情,毕竟阁楼上一如当初,在那里太容易想起朱姐了,于是勉强笑笑,把一个牛皮档案袋递给林远,说:
“这是这一年的财务报表和收支情况,你有时间看看,酒吧有张备用金的卡,朱姐交给我的时候说卡里有二十万,我也一并放在袋子里了,密码她说你问律师就行,另外咱们的供货渠道我也已经都打过招呼了,来年开业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以前张大锤在的时候他有很多工作就是我在做,林远,你放心,有我和花九在,你把心搁在肚子里,咱们酒吧一定会红火起来的!”
林远欣慰的笑道:“多谢你了”
潇潇摆摆手,又问:“那年前歇业,咱们酒吧里的员工怎么办?放假吗?”
林远想了想,说:“这样,你出面组个饭局请大伙吃个饭,好好聚一聚就放假吧,我就不去了,等下我给你打点钱,你每人封个大红包就当年底奖金,具体发多少你来定,大家伙忙了一年了,别亏了他们”
潇潇笑嘻嘻的说:“诶呀,终于有点老板的样子了,那我就替大伙谢谢林老板啦!”
林远虚晃给了潇潇一拳:“别拿你林爷开涮了!”
林远转悠了半天也有点累,主要是睡的时间太长了,那股懒懒的劲儿一时半会还调整不过来,嘱咐潇潇把门窗锁好就要回家,没想到临走潇潇忽然叫住了他:“林爷等等!”
“嗯?还有啥事?”
潇潇咬了咬嘴唇,脸上忽然凄然道:“我就是想问……朱姐她,她葬在了哪,我想去看看她……”
潇潇说着,眼圈一红,忙抬起头伸手使劲揉了揉,勉强露出个笑:“大家都听说了朱姐的事,我们不能为她做什么,能做的只有祭奠”
林远的目光黯了下来,静默了半晌,说:“她在松山陵园,你去了替我告诉她,我,我过段时间再去看她,我……”
“我懂!林爷,你好好保重,我想朱姐也不愿看见你现在这幅模样,你什么时候在心里完全放下了,再去看她吧……”
林远向潇潇投去一个感谢的眼神,逃也似的离开了酒吧。
林远在街上晃晃悠悠,一发狠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妈的,林远你真他妈是个懦夫!
林远正暗自伤神的时候,就感觉兜里一阵滋滋啦啦的震动声,这种放屁的节奏,无疑是又有电话来了,林远正蹲在马路牙子上垂着脑袋抽烟,像一个忧郁的浪子,呸了一口碎烟沫子继续伤神,实在懒得接。
可打这个电话的人大有你不接,我就不停的架势,虽然铃声不响,可你兜里一直有个震动的玩意儿谁也受不了啊,这种事可是无论男女的!
林远抽完了一根烟,实在没辙了懊恼的掏出来一看,顿时更萎靡了,是蒋安国的电话……
“蒋叔,你再容我歇两天再去找你报到,不用催的这么急吧?!”
林远一接起来就不满的抱怨,却没想到平时说话一向慢条斯理笑面虎似的蒋安国,这会儿竟然异常的严肃:“你在哪?”
林远心里一悠,立马就站了起来:“在酒吧街,是出什么事了?”
蒋安国未语先叹:“你最好来一趟医院,你母亲她出了点状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