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陛下是铁了心,不肯共享那份藏宝图了。”
陈仪宁看了看门口面无表情的禁军,神情便也冷然起来。
而这时,就看到一名禁军,脚步飞快的跑来,还没等到了门前,就已经在大喊道,“陛下!发现了一名可疑之人!”
顿时,空气中的温度,好像就变了。
先前浓郁的火药味儿,此时好像下降了些。
“在哪儿!还活着吗!”
“回陛下,可疑之人已经被控制住了,这次属下及时阻止了他像同伙一样,咬毒自尽,所以尚且活着。”
“那就快带过来!”
楚天河看起来有些惊喜,而权亦泽便道,“几位还请稍安勿躁,说不定,这可疑之人能够解答我们所有的疑惑。”
说罢,便冲楚天河行了个礼,又道,“陛下,臣亲自过去羁押。”
“好,你去吧。”
权亦泽的这副表态,楚天河非常满意。
于是,门口的两名进军让开,楚天河便跟着跑来的那名禁军一同离去。
而此时,金麟皱着眉头,踌躇不语,像是有些不确定,自己到底要如何选择与听信了。
“这人发现的,还真是及时啊。”
苏珩淡笑着,声音却并不大,仿佛只是自言自语一般,却又把音量控制的,足以让殿中的每一个人都听清。
因为,他和南林川最清楚了,顾卿夜可没有派人来。
所以刚刚发现的这个可疑之人,指不定时哪里来的阿猫阿狗呢。
“苏丞相若是有疑问,待会儿见了人,仔细问便是。”
楚天河冷睨着他,此时似乎底气十足的样子,又说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好证明我大楚的清白。”
而刚好,权亦泽就踏着他的说话声,拎着一个小太监的领子,从容不迫的走了进来。
然后,将小太监重重扔在地上。
这小太监被五花大绑的,像蚕蛹一样,在地上动弹不得,他嘴巴里塞着布,双眼圆,看起来十分的愤怒。
“让他说话。”
楚天河吩咐着,权亦泽便上前,将小太监的嘴巴解放。
“呸!狗贼,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布团被拿开的一瞬间,小太监就开始骂了起来,而权亦泽顿时便是一脚,狠狠地踹在他的背上,怒喝道,“放肆!天子脚下,岂容得你猖狂!”
“天子?”
小太监不屑的看着权亦泽,又骂道,“窃国贼,他就算穿上龙袍也不像皇帝!还有你!你这条走狗!”
顿时,权亦泽额头上的青筋,竟然以肉眼可见的形态,跳了两跳,便又要抬脚踹下去,而楚天河却喊了停,又道,“够了,问点有用的吧。”
似乎,他早已经习惯了反叛分子对于他的骂名。
“想都不要想!我什么都不会说的!狗贼!云氏一定会重新回来的!”
小太监笑的有些疯狂,尖声细气的嗓音刺得人耳膜快要穿孔。
说罢,目光变得视死如归,随即口中就溢出了鲜血,双眼一翻就倒在了地上,身体短暂的抽搐了两下,便再也没有动静了。
权亦泽都没来得及阻止,就看着小太监的瞳孔渐渐涣散。
死的很透。
“权亦泽!你都干了什么!”
楚天河气的头发都快竖起来了,而权亦泽却恭声道,“陛下,臣以为,此人的来由已经明确,是前朝的余孽,而且据内监处查证,他已经净身,在宫中呆了五年之久,掩藏如此之深,必然心志坚定,肯定是什么都不会吐露的。”
“你!”
楚天河指着他,气的都说不出话来,而金麟便幽幽说道,“陛下和权统领的意思是,这小太监,便是杀害我舅公的凶手?”
“朕的意思是说,他一定与那凶手有关。”
此时,小太监已经死了,而且,死前高喊了口号,就算是傻子,也听得出他啥意思。
但问题是,南林川并没有得到顾卿夜的消息。
他此时怀疑,这个小太监,就是楚天河故意安排出来,为他们挡刀的。
反正死无对证嘛。
只要金麟相信,这个小太监与凶手有关,那么,杀害安阳侯的罪名,也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扣在姜水若的身上了。
好一个楚天河。
“可他已经死了,我们又怎么知道,他说的真假?”
陈仪宁抛出疑问,而权亦泽便回答道,“皇长女可能有所不知,与云氏有关的人,他们都会在身上,纹有一枚云形图案。”
说着,便抽出腰间的佩剑,锋利的剑尖飞快划下。
‘哧啦’——
布帛断裂的声音清脆而又清晰,随即,小太监身上的衣服便被一分为二,露出了光溜溜的臂膀。
“啊!”
金依依顿时尖叫一声就捂住了眼睛,金麟连忙将她抱住,又说道,“权统领,你这是在干什么!”
而陈仪宁也皱起眉头,却依旧目不斜视道,“你实在是太粗鲁了。”
“找证据。”
权亦泽头也不抬,将小太监的尸体翻来覆去看了一个遍,最后,指着他后腰一块地方,说道,“看,云形图案就在此处。”
众人都忙的凑上去看,陈仪宁也不例外。
“也就是说,真的是那个姜水若不想交出藏宝图,随意才杀害了我舅公?”
金麟看起来已经相信了七八分,楚天河便语重心长道,“朕实在是非常抱歉又心痛,竟然在四国大会上,发生了这样子的事情。”
“别说了,陛下,这不是你的责任。”
金麟叹了口气,似是不愿再提,又说道,“既然此事,已经有了一个明确的解释,那么,我便要带着舅公遗体,回国安葬了。”
“那是自然。”
楚天河点了点头,态度一改之前的强硬,又理解万分起来,“安阳侯遭此横难,朕心中也非常过意不去,赶紧归国入土为安,朕的心里也能好受一些。”
而南林川、苏珩、以及陈仪宁都冷眼看着。
良久,听着他们客套了一会儿,南林川也惋惜道,“实在是太遗憾了,严伯伯竟然屈死在异国他乡。”
可这话,却让楚天河听的又不舒服起来。
只不过此时,他已经取得了暂时性的胜利,便也不与他们计较,便又说道,“原本是一场热热闹闹的四国盛会,却因为几个宵小,变得如此不愉快,实在是令朕心寒。”
可南林川三人,却像是根本没听出来一般,都点头称是。
这倒是让楚天河有一种出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觉,刚刚才有的一点点胜利喜悦,就顿时又荡然无存了。
此时他已经确定,南梁和陈国,已经不是一条心了。
年轻人的心,还真是狂妄。
“陛下,小王有一事相求。”
“八王爷请讲便是,只要朕可以做到的,就一定尽力,权当是对于安阳侯罹难的补偿。”
“多谢陛下。”
金麟突然郑重作揖,又看了看一旁的安阳侯尸体,说道,“若是大楚抓住了那个姜水若,还烦请交予我们金国处置。”
而楚天河想了想,答应道,“可以。”
他心里是这么打算的,届时取得了藏宝图之后,便拼力将姜水若抓住,直接当作杀人凶手,交给金国的话……
或许姜水若的下场,会更惨呢。
一想到,姜水若用一张藏宝图拖了他这么些年,楚天河这心里啊,就气的慌。
所以,一定要她碎尸万段!
南林川自然也是洞悉了他这心思,却不动声色,只是又说道,“如今既然已经水落石出了,不如,就尽早安排八王爷与十三公主回金国吧。”
“贤侄此言有理。”
楚天河点点头,一副欣慰的样子说道,“还是你识大体,不亏你父皇将皇位传给了你呀。”
南林川只是一笑,“传位给谁,这是我父皇的事情,不劳陛下挂心。”
而陈仪宁也不甘示弱,跟着就问道,“陛下此言,是说谁不识大体呢?”
“哈哈哈,仪宁你还是这么的直性子。”
楚天河此时好像一个慈爱、而且从不生气的长辈,看着陈仪宁小孩子闹脾气一般。
多么慈祥啊。
可陈仪宁却不肯这般让他含混过关,便又道,“那陛下,您说啊。”
“没有没有,这只是一句夸赞而已嘛。”
楚天河乐呵呵的摆摆手,似乎,气氛就又愉快了起来。
好像,一直以来,所有人都没有发生过什么不痛快一样,好得很呐。
“那就多谢陛下的夸奖了。”
陈仪宁微微一笑,姿态高傲、仪态端庄,便又说道,“既是如此,陛下,我就先离开了,随行而来的小妹已经怀有身孕,我不能让她总是替我担心。”
“是应该的。”
楚天河善解人意的点点头,“也耽搁了你们这么久时间,快都请回去休息吧,晚间,朕会再行设宴,也当是给八王爷与十三公主道个别。”
“陛下的好意,我心领了。”
金麟扶着金依依,摇摇头拒绝道,“舅公的遗体等不得,我们还是尽快启程的好。”
“我想回家……”
一听这个,金依依又止不住哭起来,楚天河便点点头,“好吧,如此的话,朕便安排人送你们,这样子安全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