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时日夜夜难寐,被恶梦缠身不过是家常便饭,好不容易睡入了梦乡,窗外雷电交加,门发出“咯吱咯吱”的鬼叫,耳边传来幽幽阴森的说话声,从左耳钻入右耳,浑身被冷风侵袭,在简陋到用杂草铺在潮湿阴冷的地面上蜷缩着。
“你睡得这么安心,就不怕地下骨骸未息的同伴要找你索命,你睡得倒是香甜,他们的灵魂生生世世不得步入轮回。”空耳一下一下敲击我的心,无梦的我陷入噩局,千万冤魂找我来索命。
我冻的瑟瑟发抖,连夜发了高烧迟迟不退,就在我认为我要死了的时候,奇迹般的熬了下来,昏昏沉沉的脑子,走着虚浮的步伐,口渴到嗓子干哑的快要冒烟了,跪着爬着也要去寻找一口水,指缝中被泥巴塞满,尖锐的石子刮着我的肌肤,不放弃寻找……
你说我害怕吗,苦苦哀求放过无辜的我,结果却是什么,得来了自己所犯下的错误纠缠。
君怀靳,洛清和,让我放下畏惧警惕心去信托的恶人,他们血洗了百草谷并且杀掉我的父母,恶毒的人总是能活的好好的,而好人就该因此丧命死去吗。
不得轻而易举倾尽所有去相信除亲情之外的人,他们不会仁慈宽容的对待本互不相干的生人,不是出自目的清偿,就是不怀好意的讨好迎合,我本应有尽有,最后成了落魄的模样。
爹娘早早逝去,都快忘记他们的容颜,是孩儿该死,还没有能力报仇。
百草谷的每人与我却是生死之交,都有同一个目的,不甘心自己的无能懦弱,想要强大到身边无一人敢欺负到自己的头上。
于是,从默默无闻名声不大的一片峡谷茁壮成今日声名远扬的百草谷,令我出其不意,远近闻名又如何,终究被江湖中人折断了势单力薄的羽翼。
医者仁心,我爹娘什么都没做错凭什么未到晚年就失去了性命,更可悲的是,到底是谁杀了他们,我连仇家都找不多,更别说要千刀万剐的折磨他们。
因不知晓究竟是谁杀了我的爹娘,心中所含有的仇恨不盲目过一阵子,逐渐我健谈了这股恨意,随着时间的推移忘却的差不多了。
我恨自己的软弱,如果儿时学些武功那不仅能保全自己的性命,还能帮助旁人脱困险境,我分明是脱了旁人的后退。
在我身边的人所剩无几,大部分是年老的长者,少许则是已至中年的男子,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已是无力挽回,我待他们亲入长辈。
但凡来了百草谷中的人都是友非敌,他们都是失去了至亲至爱的人渴望得到救赎,我见他们的遭遇与我相同一时心软,动用这身所学的医术救治了垂死挣扎,奄奄一息的痛苦不堪的人。
原本是我更加狠心,这些人本就不想活在世上,甚至想要一刀两断自刎脖颈,他们对这个世界失望透了,凄惨到一无所有,和我一样可怜。
君琬琰的出现将残酷的现实让我知晓,已经在打算与君哥哥,洛姐姐三人好好生活下去,为什么要让我做出难抉择的选项,爹娘,我会给你们得报仇的。
在我越脆弱的时候,我就愈发的想看到君琬琰,她见过我最狼狈的时候,还是打算接受了我,对我来说她就是我的神,驱赶走了我的噩运和不幸,又是我不可触及的女子,她所在的高度只能让我远观之而不可亵玩,我期望着有天能与她齐平在同一高度。
又是个无眠的夜,我偷了壶小酒在院中畅饮,与自己的仇人共处在同一府中心里焦躁不安,君琬琰交给我的事情已处理完毕,而这边宋怀瑾的病情稳定算定下了,只是那腹中保不住,我后又想想并打算不告诉她真相。
就让她开心一阵子后再经历难耐的痛苦,先甜后苦总要付出些惨痛的代价,我这个好人不做到底,因好人有恶果,恶人有好报,只是违背了医仁,令我的心堵堵的很不快意。
“希望永远都要再也不见,不然下次我会杀了你们,就像你们杀了我的爹娘一样冷血无情。”我举杯对着整座庭院敬了一酒,一杯烈酒饮入喉中辣了心扉,今夜我走出永安府便再也不会回来。
我能去的地方少之又少,每个角落都无我的容身之处,君琬琰的凌烟阁我根本融入不进去,我与她不过是利弊交易的关系,等离开了永安府我去找她报备任务已完成就不会再见了。
我会一人奋起重新让百草谷恢复当年的荣华,就算我做不到也要试试看,或许只有这样我才能在余生有幸见到君琬琰。
不声不响的我趁着黑夜朝马窖中摸黑,停在马窖中的黑马是我从集市中买回来的,为的就是等待这一天的到来,我一跃上了马匹在夜中奔行,心有熊熊火焰包裹着身躯让我不再感受到寒冷,总算离开了他们,一切都结束了。
一路上我出了神在想如何能待在凌烟阁当中,就算是以一个下人的身份我都心甘情愿,最起码我能待在君琬琰的身边伺候她的起居住食。
痴心妄想,要是逼她过紧,只会将我赶的越来越远,不想让她痛恨我,不能把她吓跑了就只能收敛些对她的情感。
下了马匹静悄悄的来到凌烟阁,皆无侍卫阻拦住我的去路,一路畅通无阻,我猜疑今夜的君琬琰正在黯然伤神的喝着醉酒,怀揣着期待我一步步朝内行去。
与平时气氛不同的是,今夜的凌烟阁灯火通明,气氛都有些悲哀,凉风在走廊中飘荡,四处随处可见的黄符纸,难不成凌烟阁中死了人正在为谁哀悼。
君琬琰千万青丝漫在脑后,仅一人孤独站在大堂中央,腿边放着的香炉上了三根烧了一半的香,她的背影寂落,单薄衣衫让人愈发的心疼。
我真想走到她面前好好安慰她一番,可我并不能这么做,我怕这样反而会吓到她,“阁主,我来迟了,事情都处理完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