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流离喷出了一口茶,咳嗽起来。
丈夫逝世,感情这男子把她当成了寡妇啊?她一个还没有嫁人的姑娘,哪来的什么丈夫?
这白衣男子应该是刚刚听到了夏侯渊的那句“孩子他父亲去世了”,所以误会了什么。
流离正准备纠正,但转念想到她虽然没有嫁人,但是孩子都有了,到底也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
再说了,未婚先孕也终究不是什么好名声,倒不如就让这人误会自己是个寡妇算了,因此流离并没有说话。
夏侯渊并没有说话,而是把目光投向了白衣男子身边的银衣公子,向来嬉笑怒骂的脸色不见了,划过一丝不明的情绪。
流离并没有注意到夏侯渊的神情,心里暗暗想着,这个白衣公子让她想起来了一个人,本以为这天底下没有几个人能把这白衣穿的如此翩翩若仙。
一身白衣,若是寻常人穿起来只会显得庸俗,以前流离以为只有温润如玉的煜杰能把白衣穿出来谪仙的气度。
且不说煜杰饱读诗书,就说煜杰从小生活在王宫里,一举手一投足便是大家规范,规矩森严自不用说,王家的气度也自然是展现无疑。
再加上煜杰那一张遗传了他母亲的脸,说是芳华绝代都不为过,能把白色的衣服穿的那么有味道也不为过。
但是眼前的白衣男子竟然可以把这白色的衣服穿的这般得体,就真若神仙下凡一般。
便是煜杰比起此人只怕也差了一分潇洒与悠然。
能有这样的气度的人只怕出生必然不凡,只是不知道是大富还是大贵?
若是官家,只怕又要生出来不少麻烦。
想到这儿,流离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她真是应该给自己算算命了,看看自己是不是命犯太岁,怎么尽招惹一些麻烦。
不过既然对方要误会她是一个寡妇,流离也懒得揭破,“流离多谢公子的好意,这孩子是我的,至于孩子的父亲是否在世,我想这并不重要,只要孩子没事就好,流离在此多谢公子了。”
白衣公子的眼中闪现出一抹诧异,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论调。
按理说,虽然郑国的民风比较开放,但还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的,眼前的女子怀胎5月却奔波在外,如今更说出孩子的父亲根本就不重要这么一番话来,还真是让人大吃一惊。
“在下曾经跟着师父学过一段医术,虽然算不上妙手回春,但比起寻常大夫却要好一些,可否让在下给小姐诊脉,如此小姐也会安心一点儿。”
流离并不怀疑这个白衣公子的话,但是她现在只想离她心目中的的麻烦人物远一点儿,至于她的身体她回头找一个大夫好好看看就是了,如果真的有什么大问题的话,只怕眼前这两个家伙也没有什么办法。
说起来,白衣公子的话倒是提醒了流离一下,夏侯渊是楚国的时臣,虽然才能不错,但是医术却未必那么精通。
刚才的话只怕是危言耸听了一点儿,虽然流离搞不懂这家伙的目的是什么,但却提醒了流离,夏侯渊那家伙的话是不可以听信的,
她刚才一听见孩子可能有问题,就难免慌了神,这会儿反应过来,自然发现夏侯渊那家伙是故意的。
虽然心里面有些愤恨,但流离面上却默不作声,反正她也没有办法真的杀了夏侯渊。
“流离真是多谢公子了,不过流离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就不必劳烦公子了,公子还是先用餐吧!这一餐就算在流离的账上就好。”
流离客气地说道,但也不动声色地拉开了和眼前的人的距离。
白衣公子何其聪明,流离这么一说,他立马就猜到了流离心中所想的,不过既然流离自己都不乐意,他怎么说都不可能强迫人家。
白衣公子收起折扇,正准备转身离开。
突然,一阵清冷的声音传来,带着丝丝的凉意,“景和,我早就说了,就算你乐善好施,真心为别人着想,别人也未必愿意领你的情啊!”
流离一听这声音,就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虽然这人是在挖苦她,但是流离反而更好奇,有这么一个冰冷的声音的人,会是怎样的一个人。
流离抬头望去,就撞到了那银衣公子的眼睛里,那一双魅惑如妖的深眸中皆是冰雪之色。流离前世见过太多的人,形形色色,却从未见过一个眼神就能有如此气势的男人。
双眼中霸气内敛,犀利如刀,隐藏的威仪令人胆寒。
流离在心里面哀叹了一声,虽然她猜不到这穿着银色衣服的男子到底是什么身份,但是有着这样浓重的威仪。
那么这个人就算不是帝王,只怕也是长期发号施令的人,才会有这样的长期身处上位者才会有的气势,只怕不是什么好惹的书。
流离再一次感叹了一下自己的运气,然后好笑地说道,“公子,流离只是不愿意麻烦公子二人而已,只是却不知道公子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流离的声音淡淡的,似乎只是询问,又似乎有点儿郁闷。
但那身穿银色衣服的公子,似乎极为冷傲,根本就不搭理她,只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静静地喝酒。
流离想了想,自己应该没有什么机会去得罪这样的人物,那这人这样的蔑视也就有点奇怪了。
流离转念一想,是了,在这个银衣公子的眼睛里面,她应该是一个怀着五个月的身孕的寡妇才对,那也就应该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而不是出来抛头露面。
这古代的人看不惯其实也是正常的,这至少说明不是每个人都和眼前的人一样奇葩的。
既然对方不愿意搭理自己,流离也就没有什么兴趣用自己的热脸去对别人的冷屁股。
流离只是象征性地笑了笑,就坐在一旁喝茶。
倒是被银衣公子称呼为景和的白衣青年有些尴尬,“龙公子,左右我们是出来玩的,不管人家领情不,我们尽力就好。”
白衣公子又转头看向流离,“是在下冒昧了,小姐既然不愿意相信在下,在下也没有什么话可说。但相逢即是缘分,虽然在下不知道小姐的芳名,但小姐如果有什么事情了,可以去城南的温家老宅来找我。对了,在下曾经师从玄机老人。”
温景和知道流离第一次见他,难免会对他有些戒心,这是在所难免的。
如果这人真的就大大咧咧地接受了他的好意,他反而要好好考虑一下对方的智商是不是值得自己帮忙。
但是当温景和提到自己的师父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玄机老人,流离却是不会再怀疑他的话的。
说起来,玄机老人在江湖上已经消失了快二十年,但是但凡在江湖上闯荡了一些日子的人,却是没有几个不知道玄机老人的尊姓大名的。
玄机老人一生中最引以为豪的绝技便是医术,剑术,和阵法。
这三样,如果是寻常人,就算是其中一样只怕也很难练到登峰造极的状态,但是玄机老人确实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竟然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同时将三样都给练出了一定的成就。
但是和玄机老人的天才比较对应的就是他古怪的脾气,玄机老人虽然医术高明,但是上至帝王,甚至武林盟主,只要他不想医治的,都通通不会给面子。
据传言玄机老人一生只有三个徒弟,都是人中龙凤。
虽然流离并不怎么清楚江湖上的事情,但这段时间四处漂泊的时候,还是有听说过玄机老人的大名的。
只是没有想到眼前的白衣公子竟然就是玄机老人的徒弟,虽然这个叫景和的白衣公子说的简单,但是和玄机老人扯上关系的,哪怕是只学会了一星半点,却也比寻常人不知道强了多少。
流离心里寻思着,这个身体原主人的身体确实不是太好,尽管流离自己也懂一些医术,给自己调理了一下。
但是前世她所学的医术和毒术都是为了在深山老林中被人追杀的时候保命用的,放在这古代,医治伤口或许还不错,治病救人就太勉强了。
因此流离的身体依旧很弱,在加上肚子里还有一个吸取母体营养的小家伙,流离的武功也一直没有什么提升。
如果能得到这个人的医治,这对流离自己也算是事半功倍。
流离也不怎么担心眼前这个人只是假冒玄机老人的名义。
毕竟这江湖上,玄机老人实在是太有名了,没有几把刷子就敢打着玄机老人的招牌的话,只怕会被人给啃的骨头都不剩。
再说了眼前的白衣公子看起来也不像是那种招摇撞骗的人的,虽然骗子也不会在自己的脸上写着骗子两个大字。
但是流离很清楚,天底下是绝对没有免费的午餐的。
她今天答应了这个男子的帮助,只怕有朝一日会双倍甚至更多的还回去。
但是能确保孩子万无一失的话,她似乎也没有更多的选择。
这样想着流离就伸出了自己的手腕,“如此,就有劳公子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