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南朔在听见白小时这句话时,脚步不由得顿了下。
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这么直截了当地表达,她需要他。
以往的白小时,即便嘴上示弱,灵魂还是骄傲的,不向他低头。
这应该也算得上是,他和她关系近了一步的预兆吧?
按理来说,他应该毫不犹豫地留下,陪白小时。
但江妍儿那里,现在十分需要他。
他迟疑了一下,扭过头,和白小时对视了一眼,低声回道,“我会尽量在天亮之前赶回来。”
说完,拿了门口衣架上的外套,头也不回地开门走了出去。
“骗子,混蛋!”白小时望着关上的大门,忍不住恶狠狠骂了两句。
是他勾引她在先,是他对她好在先,现在把她一个人晾在这里,又是几个意思?
她忍不住抱起枕头,狠狠朝门的方向砸了过去。
枕头落下的同时,她放在床头边的手机忽然震了下。
她咬着牙,平缓了一下心情,抓起手机用力打开信息,看了两眼。
是陆枭发来的。
他问:“老五,你现在是不在在京都?”
白小时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有些疑惑地回了两个字,“是啊!”
很快的,陆枭的信息回了过来:“我现在有事要见你,方便吗?”
厉南朔要是留下了,那肯定不方便,他现在走了,那就方便了。
白小时随即回了个一个字过去,“好。”
发送成功的瞬间,她就后悔了。
她掀开被子,赤脚跑到穿衣镜前,盯着自己的脖子仔仔细细看了两圈。
厉南朔那个混蛋,至少在她脖子上种了三四处肉眼可见的草莓,不知道她说皮肤过敏,陆枭会不会相信?
白小时穿了件半高领的针织半袖衫,底下套了件长碎花裙,收拾好了,就立刻赶到了陆枭和她约好的地方。
是一间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茶馆,很清净,大晚上的没几个人来喝茶。
她到了包间,开门进去的时候,陆枭正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
听到她进来的声音,随即扭头,朝她勾起嘴角笑了下,“过来坐吧。”
笑容淡淡的,透着股绝世清雅的味道。
白小时还为着上次皇家一号那件尴尬的事,耿耿于怀。
她过来,也是想着要当面给陆枭道个歉,那天在会所,厉南朔做得确实有点过分了。
她走到陆枭对面的位置,坐下,抿了口茶。
还没开口,对面陆枭就先问她了,“你是跟着厉南朔一起来的?”
白小时更加觉得奇怪了,难不成陆枭也在她身上装了定位跟踪装置?
她微微皱起眉头,没说话。
陆枭望着她,认真低声道,“你知不知道,跟在他身边到底有多危险?厉南朔是有钱有权不错,但做他的女人,后果是你承受不起的。”
“我和他,还没到男女朋友那个地步,老大你想多了。”白小时立刻否认。
“不管你们到了哪种地步,跟在他身边,就是不安全的。”
陆枭看起来有些恼火,目光落在了她脖子上的一处。
半高领的衣服,也挡不住所有的草莓印。
白小时下意识伸手,假装不经意地挡住了那里,不让他继续看。
陆枭沉默了几秒,沉声又道,“我今天看见你了。”
白小时愣了下,反问他,“在哪?”
“你今天早上去参加的那个会议,我也跟着爷爷去了,直播镜头在你身上停留过几秒。”
陆枭说着,脸色更冷,“我能看到,其他人也能注意到你。更何况,你进去之后,厉南朔一直看着你的方向,你以为别人都是瞎的?”
“你说我想多了,那么厉南朔出席这么重要的会议,都带着你出场,你觉得是我想多了,还是你在刻意逃避我的问题?”
白小时忽然觉得有些委屈,一瞬间的,忽然就觉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她没说话,扭头望向窗外。
半晌,轻声回答陆枭,“大哥,真的是你想多了。”
假如厉南朔对她是真的,那么她现在,就不会有机会出现在这个茶楼里。
“是我想多了才好。”陆枭重重叹了口气,“我还听说,厉南朔前天晚上回京都,出了件大事,因为一个女人,他把酒店门都给炸了,是不是你?”
“那是误会。”白小时低声解释。
“误会?厉南朔那么紧张你,带了一整个部队封锁拦截,事情闹得那么大,你觉得他会无缘无故闹出那么大动静吗?”
“小时,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我今天话撂在这儿,要是因为他,你出了什么闪失,哪怕两败俱伤,我也要他的命!”
白小时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跟他解释,连她自己都搞不懂,厉南朔到底心里在想什么,索性没说话了。
陆枭见她没有回答的意思,喝完了一杯茶,又道,“还有,这次白子纯也来了,你爸让我爷爷逼着我带她来了。”
白小时看了他一眼,眼底忽然露出一丝不屑,“她不是跟顾易凡谈着吗?怎么,陆友心和白濠明,嫌弃顾家家世不够显赫,又到京都来卖女儿了?”
“也许吧。”
白小时和陆枭谈完话,出门的时候,守在门口的宋煜,脸色有点奇怪。
他看了眼里面的陆枭,立刻跟着白小时身后下了楼。
他没和白小时坐一辆车,车队开回洲际酒店的路上,他立刻给厉南朔打电话,“长官,陆枭有点奇怪。”
厉南朔那里有点吵,隔了半天,似乎是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才问宋煜道,“怎么奇怪?”
“昨天晚上叫了军队过来这件事儿,除了咱们,只有国防部和秘书长知情,但是陆枭似乎也知道其中隐情。”
厉南朔那里沉默了几秒,才开口回道,“你意思是,在洲际酒店计划刺杀我的人,陆家也在内,是吗?”
“属下觉得有这样的可能性,他们在动手的时候,陆枭发现浴室里的人不是长官,而是白小姐,所以临时终止了行动,没有继续下手。”
“好,我知道了。”厉南朔低声回道。
从他被封将那一年起,被调派到闵湖区,就奠定了他在南边的地位。
南北两派,水火不容,而陆家是北派党羽之中的一家,参与到刺杀他的行动中,并不奇怪。
也幸亏陆枭在京,不然,前天晚上,白小时肯定要出事。
他们胆敢误伤到白小时,就不要怪他不客气!
等到他处理完江家的事,再收拾他们不迟!
要挂断电话的瞬间,厉南朔忽然又开口道,“江家这边的情况有点复杂,我明天也许赶不回酒店,假如我不在,明晚的酒会,你带白小时去参加。”
“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