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上尉心里在冷笑着,却还是让士兵上前,将跪在地上的老头扶了起来。
又道,“今晚的情况,我们会如实上报到长官那里,后果你们也看见了,幸亏啊,有咱们军队在,不然就凭你们淳于家的人,想阻拦这帮盗墓贼,可能吗?”
他“阻拦”这个词,用的非常微妙。
厉南朔说了,尽量不要动手的事情,就别动手,省得淳于澜瑾听到了出了人命什么的,心里会难过。
毕竟这里全都是她的家人,都是姓淳于的。
几句话,就把偷盗的责任,全都推到了这几个被雇佣来的盗墓贼身上。
虽然在场的所有人,心里几乎都清清楚楚的,这几个盗墓贼,就是淳于家雇来的。
淳于家家长听到蒋上尉这样说,才稍稍松了口气。
“还有!”蒋上尉打量了他们几眼,又沉声道。
“念在几位维护国家文物的心是积极的,你们五位加起来年纪也得三四百岁了,如此拳拳盛意,简直让人感动!”
“我个人啊,准备马上通知另一支军队,即刻赶往这里,保证呢,时时刻刻都有轮班的士兵把守在古墓附近!加强警戒,会杜绝此类的事情再发生!”
“我向诸位保证,从这一秒开始,哪怕是墓里的一只小小的酒杯,都不会被人带走!一旦再有今晚类似的情况发生,不问缘由,直接当场击毙!!!”
“几位呢,往后就不用操心这个古墓的事情了!既然国家接手,就不用诸位再费心!麻烦回去之后,向自家亲戚奔走相告,互相提醒一声啊!”
蒋上尉说了这么一大堆话,全是阴阳怪气的。
就差没拿着枪直接对着他们脑袋爆粗口了,只要长脑子的,都能听出他话中的威胁意味。
尤其是当成击毙这四个字,格外有分量。
几位大家长听到一旁士兵,接受蒋上尉命令下达时洪亮的声音,额头上的汗出了一层又一层。
光听着就腿软,哪里还敢有贼胆?
蒋上尉观察了一圈面前几人脸上的表情,知道白小时让他表现出的强悍威慑力,已经达到了。
于是又和颜悦色地笑道,“行了,我的话就说到这里!”
“天怪冷的,咱们军队军人受了凉不要紧,诸位老先生年纪这么大了,别一不小心出了什么意外什么的,我们也难做,都回去吧!”
几人几乎是落荒而逃,平常自诩的傲气风骨什么的,全都不要了,回到老太太那里时,老太太已经听到了古墓那边发生的事情,气得一个没见,一宿都没休息好。
厉南朔和淳于澜瑾这次是下了狠手要整治他们,不是闹着玩儿,吓唬他们的,所有淳于家的人,这时才幡然醒悟。
胆敢威胁厉南朔的人,下场就是这样。
一直到淳于家的地基被推倒了三分之一,才来了一个人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齐妈和张政委一起来了。
张政委自然是接到了厉南朔的命令,淳于家属于闵湖地界之内,所以都归厉南朔管辖,他有权决定一切事务。
而齐妈,则是淳于澜瑾让她来的。
齐妈家上下几辈人都是在淳于家做佣人的,她过来,看到了淳于家被破坏得几乎满目疮痍,震惊之余,心中不由得有些感慨。
三十年风水轮流转。
说能想到,四十年前,淳于澜瑾从这个家里嫁出去之前,住的还是被烧焦的房屋?
现在全被推倒了,不复存在。
淳于家之前挂在大门口那个金光闪闪的牌匾,也蒙上了厚厚一层灰尘。
淳于家是要败了。
他们一大家子人,早就习惯了骄奢淫逸的生活。
而眼下古墓里大多东西被充公,以后肯定要落败了。
她跟着张政委到了老太太跟前。
老太太几乎是强撑着从床上爬起来的,走路腿都在打颤。
她原本以为就来了张政委一帮人,看到张政委身后的齐妈时,愣住了。
张政委跟她和颜悦色地谈论了些事情,说差不多就到此为止了,驻扎在此的部队要回去了,他们家祖先的东西,国家也不会动,该属于淳于家的地,国家也不会多占一分。
老太太颤颤巍巍地点头,只管听着,甚至不敢多说一句。
等到张政委说完了该说的话,一直站在张政委身后的齐妈,随即朝老太太笑了笑,走到她跟前,朝她行了个淳于家的家礼。
“是小齐吧?”老太太有些不是很确定地问。
“是我,老太太。”齐妈给与了她肯定的回答。
淳于澜瑾虽然不肯接淳于家打的电话,但还是让齐妈来了。
“我们家夫人说了,特别感谢家里排行十一的小侄子,救了他们家孩子,她和副总统,也特别喜欢这孩子。”
“所以呢?”老太太着急地追问道。
她想看看,是否事情还有转机,她不能眼睁睁看着淳于家就在她手上落败!
很有可能十一就是他们最后的筹码。
“所以,让淳于觉十一少爷,即日起,应征入伍,去京都第一军区服军役。”齐妈一字一句清晰回道。
“还有,十二少爷也立了功,所以,等明年十二少爷到了法定服军役的年纪,副总统也会派人把十二少爷,一起送到军区服军役。”
“副总统再三说明,他一定会重视培养这两个孩子,让老太太不用担心。”
老太太听着齐妈平静的叙述,心中却胆战心惊。
虽然表面上听起来,厉南朔是要培养这两个孩子。
而实际上,说得难听些,就是要监控这两个孩子的一举一动,把他们当成是用来控制淳于家的人质。
这相当于法律中的管制,限制他们人身自由!
这是家里最聪明最优秀的两个孩子,尤其是淳于觉。
厉南朔肯定知道了,那天是淳于觉出的主意,要怎么找到厉家具体所在的位置。
所以厉南朔才会想把他送到军区服军役,这是对他的惩罚。
然而老太太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齐妈把表面话说得如此光鲜,她没法回绝,也不敢再抵抗厉南朔的命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