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枭的父母早在他刚满一周岁没过多久,就去世了。
这是两人在他一周岁的时候,送给他的周岁礼物。
从他记事起,就一直带着这个平安扣,陆昌圣就告诉他,这个东西千万不能摔破,也不能弄丢。
到懂事了一点,他才知道,这是父母当年送给他的最贵重的礼物。
他随身带了三十年的东西,喻菀问他要。
他皱着眉头,沉思了半晌,然后伸手解开活扣,从脖子上摘了下来,放到了喻菀的手心里。
“不要弄丢,它对我很重要。”陆枭没看喻菀的眼睛,只是看着那枚青色的平安扣,低声嘱咐道。
喻菀看得出,陆枭好像不怎么舍得摘下来给她,于是又放回到了他的手心里。
“那我不要了。”
虽然挺舍不得的,玉石上还带着他的体温。
其实陆枭给喻菀准备了生日礼物,就在车上,一条精致的白金钻石项链,只要戴在身上,中间那颗可以活动的钻石,就会一直不停地闪动。
他经过专柜的时候,看到有人在专柜前试戴了,觉得很别致,于是就顺手买了一条。
但送之前,还是想问问喻菀,她最想要的礼物是什么。
他既然夸下海口,说她想要的就给她,就不可能食言。
“收着吧,戴在脖子上,不容易弄丢。”他朝喻菀笑了笑,然后从边上座位,拿起了装着钻石项链的礼盒,一起递到了她手上。
“还有个小礼物,喜欢就拿着,不喜欢丢掉都行。”
喻菀看着手里缠着丝带的盒子,低着头,没说话。
她在喻天衡那里的时候,以为陆枭今年又忘了她的生日,原本是很难过的。
他晚上忽然出现在喻天衡家门口的时候,她就觉得已经够了,没有比他还记得她生日,更好的礼物。
其它什么都不需要了。
没想到陆枭还给她带了生日礼物。
无论贵重与否,她都挺开心的。
她当着陆枭的面,拆开了丝带包装,打开一看,是条专门做钻石产品的品牌项链。
中间的那颗钻石,看着至少有一两克拉的样子,应该不便宜。
虽然这对于陆枭来说,就是九牛一毛而已,就像随手在路边买了瓶饮料这么轻松。
但对于她来说,真的已经足够了。
她把项链拿了起来,看到它在手上闪动的样子,更是喜欢到不行。
她想立刻戴上,自己喜欢的人,给她买的礼物。
但是链子有点儿短,不像陆枭的那条平安扣项链那么好戴。
她自己伸手扣了半天,都没扣上。
陆枭盯着她看了会儿,勾起嘴角道,“我帮你戴。”
喻菀怔了下,迟疑了几秒,才把手上的项链,递给了陆枭。
“回过去。”陆枭朝她低声道。
陆枭从没这么对她过,就连拉她,也只是抓住她手腕,不碰她的手。
最亲近,也只不过是,在她进手术室之前,伸手抱了她一下,安慰了一句,就松开了。
她转过身,背对他的同时,心不自觉地,跳得有点儿快。
自从她在他面前脱了衣服之后,她和陆枭之间,就不怎么说话了。
今天因为是她的生日,因为她在喻天衡那里受了委屈,要不然,陆枭想必还是不太搭理她。
她察觉到陆枭的食指,不当心碰了下她的脖子,心跳得更快。
陆枭跟她说,孩子不懂什么叫喜欢什么叫爱,只知道看重那个人外在所表现出来的一切,然后傻傻的就喜欢了,其实那可能只是单纯的好感。
但她想和陆枭说,她不是的,她不是那么肤浅的人。
她的家庭,让她比其他同龄人,更早地成熟了起来。
即便再陆枭眼里,她依旧是个孩子,那她也是个心思细腻,过早懂事的孩子,所以她明白,什么叫好感崇拜,什么叫喜欢,什么叫爱。
她懂得,陆枭对白小时是爱与占有欲。
而她对陆枭,是喜欢。
她觉得陆枭说的不对,她这个年纪这个心理层次,才真正懂得,什么叫感情的纯粹。
她可以为了陆枭不顾自我,为了成全他而牺牲自我,无论他做得对不对,无论他,是不是个,大众眼里的好人。
她只知道,自己喜欢他,所以,他的一切都是对的。
或许这样的感情太固执,或者说,太疯狂。
但她不会去想,自己是不是对的。
陆枭替她扣好了项链,从侧边,看到她瘦削的锁骨。
她太瘦了,就像是当初的白小时一样,瘦得叫人心疼。
“小不点儿,以后不要说那种话了,也不要再做那种傻事。”陆枭慢慢收回手的同时,低声道,“你不欠我什么,是我自己要帮你,谈不上欠我。”
这些天,他刻意避开喻菀,甚至把她送到了喻天衡那里,自己其实也想了很多。
送她去国外念书,是不可避免的。
但是在那之前,他会尽量多给她一些陪伴,至少不让她觉得自己就是个多余的存在,是被人舍弃了,丢到别的地方去的。
喻菀微微低着头,没有说话,从自己包里掏出一面小镜子,借着外面路灯的光,看了眼自己的脖子。
项链是锁骨链,平安扣比它长一点儿,白金和玉的颜色搭在一起,竟然出奇的和谐。
她也从镜子里,看到了身后陆枭若有所思的神情。
陆枭不知道她在看他,只是扭头望向了外面,公园门口的人已经走光了,空无一人。
“下去吧。”他说。
喻菀收起了镜子,放进了包里。
打开夹层的一瞬间,她摸到了放在包里很久的一个东西,忽然想起,这是闺蜜硬塞给她的一个不好的东西,她那几天跟陆枭冷战,都忘了。
她愣了下,匆忙拉好了,背着包,打开车门,乖乖跟陆枭一起下车。
“饿了吧?想吃中餐还是西餐?”陆枭慢慢走在前面,问她。
“不太饿,吃点儿西餐吧。”喻菀轻声回道。
两人正好经过了路边一个卖面包热狗的小亭子,工作人员正在收拾东西,还没关门。
喻菀停下了,扯了下陆枭的衣角,然后说,“我要吃那个。”
“就那个吗?”陆枭有些诧异。
“对。”喻菀认真地点了点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