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平安扣碎在地上的清脆声响,喻菀的心,似乎也碎成了一块一块的。
那是陆枭送她的啊!
陆枭对她说,这块平安扣,以后是要给他们的小朋友的!
然而她只不过戴了十几天,就被陆昌圣摔成了碎片。
她真的好没用。
喻菀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蹲了下去,用手轻轻拾起了一块碎片,放在了自己的掌心。
眼泪夺眶而出,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地砸在地上,砸在平安扣的碎片上。
她拾起第二块的时候,指尖便被锋利的边缘,割破了。
麦奶奶一眼就看到喻菀指尖上的血珠,倒抽了一口凉气,急忙阻拦,“不要捡了小小姐!已经碎了!”
喻菀像是没听到似的,也像没看到自己手上的血,继续小心翼翼地拾着碎片。
“小小姐……”麦奶奶拉住了喻菀的手腕。
喻菀却一下子,用力甩开了,抹了把脸上的眼泪,继续固执地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这是陆枭送给她的,哪怕碎了,她也要捡起来,好好保存起来!
喻菀越是表现得心疼,陆昌圣便越发的失望。
因为喻菀不懂,他是为了她和陆枭好。
跟她好好说道理,说不通。
责骂她,也无济于事。
那么,只有用特殊的手段了。
“让她捡。”陆昌圣忽然沉声朝麦奶奶道,语气里满是失望。
“可是……”麦奶奶见喻菀已经流了满手的血,又心疼又着急。
“随她去。”
陆昌圣知道,他们无论怎么拦着喻菀,她都不可能罢休。
自从罚她跪那次,陆昌圣便明白了,喻菀是个什么性子。
“电话给我。”陆昌圣又朝一旁的麦爷爷道。
麦爷爷从陆昌圣的外套口袋里,掏出了手机,递到了陆昌圣手边。
递过去时,犹豫了一下。
“喻菀不懂事,你们一个个的也全都不懂事是吗?!”陆昌圣怒视着麦爷爷,喝道。
“不敢。”麦爷爷不敢再违逆老爷子的意思。
喻菀住院那次之后,陆昌圣的身体便不如从前了,这段时间一直在吃药,有时会一口气喘不上来,缓好半天才能恢复,麦爷爷怎么还敢气他?
老爷子又快要八十了,经不得刺激。
陆昌圣把手机接到了手中,找到一个号码,径直拨了过去。
不过十几秒的时间,对方就接了。
“你人还在阳城吗?”陆昌圣直接了当地问。
棠华愣了下,回道,“在,陆老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吗?”
“带喻菀去京都。”
“现在?”棠华有些惊讶。
“对,现在。”陆昌圣的语气十分果断。
棠华正在跟人谈一桩比较重要的生意,因为看到是陆昌圣的电话,才出去接了。
要是旁人,他理都不会理会一下。
他犹豫了下,低声问道,“我现在……您不是说,要预备下,过两天您和喻菀一起去京都去棠家吗?”
陆昌圣不管棠华现在在做什么,假如棠华能够撂下手上所有的事情,现在立刻赶过来,就足够证明,棠华对喻菀有多重视。
他考虑了下,回道,“棠华,你要是不情愿的话,可以现在直说出来,我不会怪你。”
“或者你还不确定,将来是否会对喻菀好,那你就不必来了,我要的是一个对她能够全心全意好的男人,来照顾她。”
“我给你两个小时的时间,不强求。假如两个小时之内,你不来接喻菀,那我会把她送到其它地方,以后你也不必来了。”
陆昌圣说完,没再给棠华说话的机会,便挂了电话。
然后关机,丢到了一旁。
面对着惊呆了的麦奶奶,他指向楼上,沉声道,“去帮小小姐收拾几套冬天的换洗衣服。”
“无论棠华来不来,我都会把她送走!”
“可是您得跟少爷商量下吧?再怎么说,少爷也是家里的一份子,小小姐也是……”
“打电话给陆枭,让他过来阻止是吗?”
“他错得还不够吗!!!”陆昌圣猛地站了起来,厉声喝道。
他站起来的时候,身形明显踉跄了下,又往后退了一步,坐回到了沙发上。
喻菀也在听着陆昌圣的电话,正在看着他。
看到他的异常,立刻起身去看陆昌圣,“太公公!”
“我没事!”陆昌圣虽然脑子晕的厉害,却还是硬着头皮,强忍着,轻轻推开了喻菀伸过来的手。
缓了口气,硬撑着又道,“你想带什么东西过去,自己跟麦奶奶一起上去收拾!”
喻菀知道,是躲不过了。
今天不管棠华会不会在两小时之内赶过来,她都会被送走。
而且陆昌圣整张脸惨白如纸,很明显身体是不舒服。
她张皇无措地,愣在了原地。
半晌,朝陆昌圣跪了下去,“太公公,您别生气了,我去,棠华来接,我就去。”
她哭着的样子,让麦奶奶的心揪做了一团。
喻菀是个很好的孩子,哪怕让自己受委屈,也不想让陆昌圣气坏了身子。
她虽然也真的不想喻菀过去,但是喻菀已经答应了,她一个下人,也没有再反对的权力。
“跪着做什么?起来吧。”陆昌圣狠下心,没看喻菀,挥了挥手,低声道。
喻菀哭着上楼,哭着收拾东西,哭着听麦奶奶给她嘱咐事情,眼睛都肿得睁不开了。
“少爷一定会把你接回来的!乖,自己一个人在棠家,要照顾好自己,不要总是哭,对你身体不好。”麦奶奶摸着喻菀的脑袋,轻声安慰。
她还没来得及问陆枭,喻菀是不是怀孕了。
这就要把喻菀送到棠家了,假如喻菀真的怀上了,那棠华要是对她做什么,会伤到孩子的吧?
麦奶奶这心里,当真是七上八下的,又着急又难过。
喻菀正要点头,听到楼下传来了车子刹车熄火的声音。
这才半个多小时啊!怎么会来得这么快?
麦奶奶也听到了车子的声音,赶忙走到窗户边上,往底下看,车子停在了院子外面,树荫挡住了门口,也看不清是谁的车。
与此同时,有人在楼底下,敲门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