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她觉得秦靳南比眼前这些人,简直不知道要好到哪里去!
“警告你们,别再碰我!”她紧紧皱着眉头,强作镇定地以一人之力,和这些小痞子抗衡,“知道我叔叔是什么人吗?如果你们再敢靠近我一步,信不信……”
“信不信什么?”
“对啊,说啊!你叔叔还能牛到哪里去?能把我们抓去坐牢,还是能让我们就此滚出这条街?笑死人了!”
耳边,爆发出一阵哄笑。
苏米气得脸色通红。
这些臭小子,简直……
欺人太甚!
可她,却没法儿再说下去。
秦靳南究竟有多厉害,她并不清楚,但她知道,他一定能摆平这些不入流的小混混,可……
如果他真的在这儿,会帮自己吗?
他那么讨厌她,还扬言,只要她让他不称心,就让她滚出秦家。
她真的拿捏不准秦靳南的心思。
“总之,我叔叔特别厉害,对我特别好,我也非常信任他!”她咬着牙,小心翼翼向后退了一步,“你们……你们别再过来,不然惹怒了他,我可不能保证……”
身后,陡然出现一堵结实的肉墙。
苏米猝不及防撞了上去,有些疼,却异常温暖。
“不能保证什么?嗯?”
耳边,是再熟悉不过的男音。
有些沙哑,但,听上去格外悦耳。
苏米又惊又喜,转身,抬眸和他的眼睛对上,心中百感交集。
“秦叔!”
大喊一声,她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伸出双手,一下就抱了上去。
“秦叔,我好想你啊!”
真的想。
这个紧急关头见到他,真的没有比这再好的事了!
被她抱着,能感觉到身前这具柔软的小身体,在微微发抖。
想必,一定是吓到了吧?
也难怪,她何曾经历过这世间的险恶?
被他捧在手心,含在口中,这样的场面,怕是她想都不敢想的。
秦靳南下车时,的确心里有气。
一声不响就离开,天色还这样晚,就在走过来的时候,他还在心中打定了主意,回去后一定要狠狠教训她一顿。
可是现在……
看着她泫然欲泣的模样,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哪里还能生得起气来?
“听话,躲一边去。”
说着,拍拍她的背,将她拉回了身后。
秦靳南正了正身,挺拔的身姿极具侵略性,轻轻向前迈出半步,就将一群小混混惊得不敢乱动了。
“坐牢,还是滚蛋,选一个。”
秦靳南太高了。
一群身形单薄的小痞子,和他这样浑身上下充满了成熟气息的男人,形成了视觉上的鲜明对比。
几乎都不用动手,胜负已分。
可年轻人,毕竟年轻气盛,谁会甘心向一个大叔低头?
“我说,这位大叔。”那个红发刺头上前一步,挺了挺干瘦的胸脯,“你哪儿冒出来的?瞎管什么闲事?”
“哎?这是不是就那女人嘴里说的叔叔啊?”
“看着也不老,怎么就叫起了叔?该不会……是伪叔侄,私下里有见不得光的吧?”
话毕,引来一阵嘲讽的哄笑。
苏米的脸,涨得通红,小脑袋从男人身后探出,刚要反驳,却被他反手按了回去。
秦靳南并没预料当中的发怒,反而,脸上闪过一丝喜色。
见不得光?
他巴不得和这小东西,发生些什么。
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要的是一颗真心。
“废话真多。”秦靳南低低地笑,扯了扯运动衣的领口,动作很是潇洒,“二选一,不选,就别怪我替你们选。”
“呸!”红毛听了,一炸,撸起袖子就冲了上来,“我们一个都不选,就选打架!兄弟们,给我上!”
话音刚落,一群人哇哇大叫着冲了上来。
苏米惊得赶忙往后躲,秦靳南则巍然不动,清冷的眸子寒光一闪,飞起一脚,就将那红毛踹了出去。
他在地上连滚了好几圈,停下时,整张脸都因为疼痛皱在一起。
其余人瞧见,倒抽口凉气。
他们也都是经常打架的人,自然看得出,这一脚不是儿戏。若真没两下子,也不可能把那红毛踢得脸色都变了。
当下,一群人也谨慎起来,相互递了个眼色,一齐动手!
“秦叔,小心!”
他们那么多人,以多欺少,真卑鄙!
秦靳南听到这一声,嘴角微扬,轻松几个侧身,便躲了过去,而后拎起她,一把推到了后方。
“乖乖待着,别靠近!”
这丫头,还上来凑什么热闹?
不怕受伤?
苏米被推离了是非之地,一愣,急忙回身,就见秦靳南被那群人团团包围,而他却是丝毫没有乱了阵脚,一拳一脚,应付自如,好像他不是在打架,而是在享受一般。
她看得,呆住。
秦叔……
好厉害。
好帅!
简直就是帅呆了!酷毙了!
不久前,还在心里不断涌出的那股怨念,哪里还存在?
此刻,她才终于有些明白,为什么会有无数女人觊觎秦靳南,滨城许多有名望的大老板,都一心希望能将家里的千金许配给他。
因为这男人实在太有魅力。
哪怕是他什么都不做,就那么安静地站着,浑身上下充斥着的那种强大气场,俨然高高在上的君王。
这对任何一个女人来讲,都是致命的。
苏米,也不例外。
此时的她,瞬间化身外貌协会会长,一双眼睛,滴溜溜地随着男人的身影移动,看得热血沸腾。
忽然,就在她以为,秦靳南能够轻松摆平这群人时,眼前白光一闪,被踢飞的那个红毛不知打哪儿掏出了一把水果刀。
心,一揪。
她大喊一声:“秦叔,小心!”
话音刚落,那刀子“唰——”一下,冲着男人的背部而去!
锋利的刀尖,划破空气,带着一阵阴悸的风声。
秦靳南反手撂倒了两个碍事的青年,刚一站定,只觉身后有什么朝自己逼了过来,靠着本能,一记旋身。
那刀尖,擦着他的手臂刺了过去,只差那么一点儿,就会伤及内脏!
“秦叔!”
苏米大惊失色。
她站得远,看不清那刀子究竟落在何处,急得,顾不上秦靳南刚才的警告,撒腿便冲了上去!
敢伤她的秦叔,她跟他拼了!
秦靳南眸光一黯,感到手臂传来一阵隐痛,低头,才发现见血了。
那红毛眼见偷袭不成,脸色瞬变,倏地退后一步,匕首一扬,卷土重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两人之间,忽地出现一抹娇小身影。
苏米毫不畏惧地张开双臂,咬着牙,挡在秦靳南身前。
“不准你伤我秦叔!”
这小东西……
在护他?
眉峰一扬。
这段时间以来,积攒的所有怒气,统统都在这句再简单不过的话中,消散殆尽。
从来没有哪一刻,秦靳南觉得如此身心俱爽。
当下,大手一挥,倏地握住那红毛的手腕,一拧!
“啊——”
一声惨叫,红毛手一软,那匕首“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饶命!大叔饶命!好痛啊!”
秦靳南嘴角轻勾,冷冷将一群人,一扫而过。
劈手,将红毛甩趴在地。
“滚!”
所有人听罢,屁滚尿流跑远了。
红毛从地上连滚带爬站起来,边跑,边回头,大喊道:“你……你给我等着!以后别让我碰见你,否则……”
苏米眼睛一瞪,捏着拳头冲他挥了几下。
那红毛还以为她要做什么,吓得连话都没敢说完,抱头鼠窜。
“还敢威胁?打死你!”
她咬牙切齿,还冲着那个方向不满地发泄。
身后,秦靳南看着她,哭笑不得。
这会儿,怎么有胆子冲那些小混混大呼小叫了?
刚才他没到,不还吓得脸色都变了吗?
“苏米。”
一声低喝,让苏米噤了声。
心里,“咯噔”一下。
糟了!
她完全忘记,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了。
擅自离开,还是到这种偏僻的小路上,秦靳南会不会要她好看?
这么想着,刚才那股高昂的气焰,瞬间少了七分。
蔫蔫的,低下头,慢慢吞吞地转过了身。
“秦叔,谢谢你救我,我知道自己……”
刚说至此,她稍稍一侧目,便见他垂在身侧的右臂,流淌着一缕刺目的鲜血。
殷红的血珠,顺着他修长的指尖,“滴滴答答”往下落。
苏米看傻了。
“秦叔,你……你怎么受伤了?!”
心,揪疼揪疼。
也不知怎的,喉咙突然就发不出声了。
低着头,手紧紧攥着衣摆,碎发将她的脸挡得严严实实,看不清什么表情。
“没事,一点儿小伤。”
秦靳南无所谓地耸耸肩,伸手,刚想要摸她的头时,忽然发现她的双肩在微微颤抖。
手,一僵。
他倏地捏住她精致的下颌,一抬,逼她同自己对视。
苏米极不情愿,别开脑袋,像是生怕被他看到了什么一样。
“秦叔,你别动我。”
“抬起头。”
声音,低沉。
更多的却是着急。
“我没事,你别动我……”
“我说,把头,抬起来!”
不容置喙。
甚至,是严厉。
这下,苏米再不敢违背,慢慢的,把头抬了起来。
一眼,他顿住。
哭了?
为什么要哭呢?
明明是他受伤,痛得也是他,她……
哭什么?
他看着身前,那张挂满泪痕的清美小脸,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红通通的,像两颗小桃子。
心,刹那间,变得酥软。
手指,极其轻微地从她脸上划过,抹掉了眼角处,那颗即将下落的泪珠。
“哭什么?”
这回,声音格外温柔,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
是因为,他受伤了,流血了,所以难过对吗?
不问还好,秦靳南这一问,直接让苏米的泪腺崩溃。
她“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哭得要多悲伤,就有多悲伤,反倒将秦靳南吓了一跳。
“秦叔,你怎么这么讨厌呢?”
“我哪里讨厌了?”
秦靳南丝毫不恼,反而,笑意渐深。
“都说不要动我,你偏动!讨厌死你了!我最讨厌秦叔了!”
“那好,不让动,我就不动。”他抿唇轻笑,随即,松了手,“讨厌我的话,我离开行吗?”
说着,他就真的迈出步子,朝车子所在的方向走去。
“秦叔,你……”苏米又羞又恼,犹豫了一下,调身便追上去,“不准你走!”
前方,男人没回头,嘴角却是勾起一抹深意的浅笑。
这小东西,就不能好好同她说话。
欲擒故纵这一招,他在行。
苏米飞快朝他跑过去,反身,张开双臂拦下了他。
“不准走!”
“那你想去哪儿?”
苏米抹了把眼泪,抽泣着说:“医院。”
……
秦靳南原本没打算去医院的。
毕竟,这点儿小伤,不足挂齿,去了反倒让人觉得矫情。
可他拗不过苏米,知道她是什么脾性,也就随了她。
护士为他包扎伤口的时候,苏米一直站在旁边,不停地说:“轻点儿……再轻一点儿……哎呀,你别这样,会疼的。”
她总担心护士会弄疼秦靳南,干脆,亲自动手,替他包扎。
走廊上,很安静。
秦靳南端坐在长椅上,架势十足,好像他并不是来医院处理伤口,而是莅临检查……
苏米原本是站着,但这个姿势,非常别扭。
想了想,干脆蹲了下来。
“呐,秦叔,包扎伤口这种事情,我可是很拿手的。”
她边绕纱布,边自言自语。
秦靳南随口敷衍了声,就不再说话,自上而下,定定地俯视着她。
那双软绵绵的小手,似有魔力,每从他的皮肤上划过一次,就留下一道热辣辣的火。
烫。
惊人的烫。
他隐忍,克制地将目光从她脸上移开,却屡屡失败。
那眉那眼,那鼻那唇,干净美好的让他险些沉沦。
没用多久,秦靳南浑身就已经烫到要烧起来。
终于,苏米包扎好,站起来,伸了个长长的懒腰。
“瞧,我的手艺是不是非常好?”
秦靳南低头,扫过被她包成了大粽子般的手臂——
“嗯,是。”他笑,却是连一眼都没再看,“你包的,怎样都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