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乐山为萧晋安排的住处是一栋靠海的半山别墅。三层的楼梯掩映在山林之中,推开露台的落地窗门便是一个泳池,放眼远眺,碧浪微漾。可惜天公不作美,乌云下面的海面也是灰色的,如果天气晴朗的话,这里肯定满目除了绿就是蓝,绝对是一个休闲放松的好地方。
然而,萧晋却没有心思欣赏美景。两名摩托车手已经死了一个,另一个嘴唇惨白,如果再不及时救治,显然也活不了多久,装他们的雷克萨斯后备箱已经全是鲜血。
“安衾,你先去房间里等我,好不好?”
“不要!”张安衾仰着脸与萧晋对视,目光坚决,“我想近距离体验你的生活,我想知道你的一切。”
萧晋苦笑:“真是个傻丫头,只开开心心的与我恋爱不好么?干干净净的姑娘家,非要参与进那些肮脏误会的事情做什么?”
张安衾固执的摇头:“我喜欢你,就应该喜欢你的全部。”
“可我怕你看过我黑暗的样子之后就会不想再喜欢我了。”
女孩儿笑了,踮起脚尖亲了亲他,傲然说:“傻大叔,不要小看人家好不好?我可是夷州最大的黑社会大佬的亲孙女哦!”
“嗬!还真把这茬儿给忘了,失敬失敬!”捏捏女孩儿的鼻子,萧晋拉住她的手,又正色说:“待会儿你可能会看到非常恐怖残忍的一幕,如果心里害怕,千万不要硬撑,知不知道?”
“知道啦,你很啰嗦诶!”
萧晋无语摇头:“好,那就跟我来吧!”
牵着女孩儿来到别墅的地下室,小戟已经为那个还活着的车手包扎好了伤口。不过,止住血对那人而言仅仅只是延缓了生命流逝的时间而已,如果得不到专业的治疗,死亡依然无法避免。
让张安衾坐在一旁,萧晋走上前在那人身前蹲下,淡淡的说:“能被派出来做杀手,想必你应该不是弱智,对于自己目前的处境,心里已经很清楚了对不对?”
那人显然是个硬气的,一口浓痰就吐了过来,要不是萧晋身手足够出色,非糊脸上不可。接着,那人嘴里就开始叽里咕噜的说完全不符合国语发音习惯的夷州话,萧晋半个字都听不懂,但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肯定不是好话。
“他在说什么?”为了让张安衾有参与感,他还是扭头问女孩儿道。
张安衾很尴尬,脸色也有点红,支支吾吾道:“我……我说不出口啦,总之就是在骂你就对了。”
萧晋嘴角坏坏一笑,又问:“你会说脏话么?”
“当然会啦!人家在国中的时候也是做过大姐大的好不好!”
“呦!没想到我的小安衾竟然还是不良少女出身,说实话,大叔这会儿对你可是越来越‘性’致盎然了哦!要不咱们还是先别审讯了,去楼上找个房间听你说脏话好像更有意思。”
“臭大叔又想坏事!”张安衾皱了皱鼻梁,“抓紧时间吧!告诉你,我小姑可是勒令我晚上必须回家的。”
“嘿!那个臭婆娘,这是要跟老子针对到底啊!别让我抓到你,否则非把你屁股抽成八瓣儿不可!”
骂咧咧的转回身,萧晋的表情瞬间阴冷下来,对那人道:“夷州话说的这么标准,你是想让我先入为主的认为要杀我的也是夷州本地势力吗?”
那人垂下了眼睑,似乎身体仅剩的力气耗尽,让人分不清他到底是已经虚弱到连眼睛都快要睁不开的地步,还是因为心虚而下意识的躲闪目光。
萧晋嘴角冷冷一翘,又道:“也对,毕竟天理盟跟我有仇,陈立生与陈汉飞父子都是我干掉的,哦,还有山口组的菊田雄斗,夷州会有人想我死,简直再正常不过。那么,我想请问一下这位先生,你又是哪方势力的人呢?”
那人还是低着头,一语不发。
叹息一声,萧晋走到张安衾身旁坐下,从怀里掏出银针包,一边打开一边说:“在西医的眼中,人的身体只有毛发、皮肤、肌肉、骨骼、血液和细胞,而对于华医而言,人的体内还有精、气、神这三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也就是因为华医太看重这三者,才会被一些无知蠢徒攻击为伪科学……”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微笑起来:“哦,抱歉!有点扯远了,职业病,不要介意。我真正想要说的是,虽然它们看不见也摸不着,却实实在在主导着一个人身体的健康与否和寿命长短,相应的,如果对它们加以有针对性的伤害的话,那那个人的身体也必然会遭受到远超物理伤害的摧残与痛苦。
当然,也因为它看不见摸不着、且被西医斥为伪科学,所以,用科学的方法根本无法准确检测出那个人具体是受到了什么伤害。从某种角度上来讲,这实在是一种完美的刑讯或杀人方式。”
说话间,他已经捏着几枚银针走回到那车手身前,小戟很有眼力见的一刀就割开了那人的骑装,露出精壮的上身来。
将一枚银针刺入那人的后脖颈,一边轻轻捻动,萧晋一边又道:“先别这么紧张,这一针对你没什么伤害,它的主要作用就是将你体内的气血暂时全都调动起来,增加数倍的活跃性。相应的,你身体对于外界的反应和感受也会增强数倍,效果类似于肾上腺素,可以激发你的潜能,让你感觉自己充满了力量,只不过它更多针对的是你的敏感神经。
也就是说,当我这一针施完之后,你就能清晰的体会到一只蚊子将口器刺入你皮肤的感觉,甚至还会感到一丝疼痛,若是有人给了你一个耳光的话,对你而言,应该就相当于拿锤子狠狠砸在你的脸上。
不过你不用担心,我的人是不会扇你巴掌的,她只会用小刀一点一点的切割你的身体。同样你也无需害怕会死,作为一名还算出色的华医,我可以用我的姓氏担保,在你说出该说的事情之前,性命绝对无虞。”(未完待续)